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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病僧

大明宣宗皇后传奇 公孙英子 5030 2022-06-12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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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十几年过去了,从太祖皇帝朱元璋时就赫赫有名的皇亲勋戚歧阳王李家,虽受到永乐帝的袒护保住了富贵,但在朝中的势力和威望已是一落千丈,不复当年。特别是自从永乐五年身为前军左都督的李增枝神秘失踪,永乐二十年曹国公李景隆又因病而逝,现如今的歧阳王府寂寞萧条是门前冷落车马稀了。

朱瞻基望了一眼坐在面前身穿灰布僧袍的李增枝,他身体匀称,那张保养得当的脸倒是依旧白净红润,虽是胡须有少许花白,但精神矍铄,目光有神,说什么神志失常,明显纯系谎言,而言不由衷必有妖!

“表伯父,好好的,为何要托故出家?”

朱瞻基的一声问话,口吻亲切,虽如轻风细雨,却令李增枝如坐针毡,他愣了一下,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伏首叩拜又抬起头双手合十道:

“殿下,请称贫僧了尘,贫僧已了结尘缘,归依佛门。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歧阳王李文忠之次子,也没有什么前军李都督,望殿下能宽恕贫僧曾经的擅离职守,欺瞒朝廷之罪!”

李增枝虽已变成了尘和尚遁入佛门多年,不问世事,心如止水,自信已修得功德圆满。但方才住持了悟法师精舍奉茶时,朱瞻基的一口凤阳口音的京师官话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种来自骨肉亲情的感觉,这个口音,他从小听到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如同熟悉自己的十根手指。待他仔细的观察这说话之人,不由的大吃一惊,这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肤色略黑,相貌英俊,气质非凡,一举一动,像极了一个人,那就是当年的燕王朱棣。尤其是棱角分明的五官几乎与自己的好友少年时的燕王世子朱高炽一模一样。他曾数次见过这个孩子,自信自己不会看错,面前的这位年轻公子正是当今永乐皇帝朱棣的皇长孙,皇太子朱高炽的长子皇太孙朱瞻基!

素闻得这位皇太孙文武双全,行事果敢,深得他皇爷爷的真传,自幼手下就掌有一支队伍,永乐皇帝朱棣为他而建的六千多人的,只听命于皇太孙朱瞻基调遣的幼军。还听说皇太孙朱瞻基经常隐藏身份出没江湖,令傲慢而有野心的汉王朱高煦十分忌惮,身边还有无数的大内高手组成的影卫和暗卫为他护身。如今他来到这偏僻的云南,现身寺里却是为何?

“哦,起来坐下,了尘大师,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

李增枝犹在暗中思量,朱瞻基不耐的又问。

“谢殿下!皇太孙是想知道罪臣是如何出家为僧的吗?”

即使这事已然过去了许多年,李增枝心中还是感到一阵悸动凄凉,他不由的低下了头,眼眶泛红泪水盈目---。

十八年前,一夜之间曾经功名显赫的歧阳王府被查抄,长兄曹国公李景隆被捕下狱,削爵,家产被没收,前军左都督李增枝也获罪被圈禁在府中不许外出。好在永乐皇帝朱棣尚还眷顾先父李文忠建立大明时的功勋,以及李景隆在“靖难之役”中的表现,没有深究太久。三个月后案件查清,圣上恩旨李景隆被释放出狱,爵位、家产赐还。望着眼前精神萎靡,脸色苍白,身体赢弱的长兄,李增枝禁不住泪水长流,这还是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风流倜傥,雍容睿智的曹国公李景隆吗?

大明是朱家的大明,即使是皇亲勋戚,也是皇帝一言可以万万人之上,一怒即刻就沦为阶下囚,甚至死无葬身之地。先父李文忠一生为大明刀枪血雨中拼杀得来的富贵,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如今朝中是“靖难”功臣的天下,他们要权利,要富贵,要功名爵位,要封妻荫子,自然就要排斥这些建文朝的旧臣。即使是皇亲勋戚,在他们眼里你依然是异类,是他们排挤的对象。这次皇帝恩重,力排众议,放过李家,焉知没有下次?到那时李家将如何自处?放眼前朝功臣无端获罪被抄家灭族的比比皆是,触目惊心!

月圆则亏,水满则溢,刚极则断。向来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永乐帝“靖难”登基,朝野不免多有非议,尚且还用得着李家这等皇亲勋戚相助,以作门面。可一旦坐稳江山,李家也就无足轻重了。那时皇帝还会为了李家而得罪朝中许多“靖难”功臣吗?树大招风,所以,李家只有无权无势才能让朝臣心安,从而不受攻击,保住子孙后代平安度日。眼下长兄刚脱牢狱,身体受到摧残,急需调养。李增枝思虑再三决定,待长兄身体恢复,安排好家事,便借故失踪,出家远游,避离红尘。

永乐五年,李增枝以神志失常失踪,出家为僧拜钟山灵谷寺好友济惠为师,后又随之云游四方。

朱瞻基听了尘说到这里,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

“却也是难为你了,原来有这许多的苦衷,此事也怪不得你。”

“贫僧了尘,谢殿下!”

“那你是如何来到这遥远的云南大山里,在这佛光寺修行的?”

朱瞻基又问。

了尘闻言一滞,复面无表情,直直望住朱瞻基的眼睛,缓缓言道:

“贫僧出家无家,又四海为家,万物因缘而生,因缘而灭。”

十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一夜济惠师徒俩投宿在,山下的一个小山村,一座马车店里。十几间破败的草房,低矮的土打院墙。

天气阴沉,夜空无星,漆黑的迷雾里急匆匆走来三个人,其中一个身背重物,身后不远的小道上隐隐传来一阵纷乱的“哗哗”马蹄声,三个人立即钻进胡同不见了。不一会从胡同里冲出一辆马车,奔大路疾驰而去。稍倾,随后追上来的马队沿道一路风尘席卷而去。只留下一阵家犬的吠叫声。

寂静的夜里,这番动静不小,师徒二人心中忐忑,难以入睡。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无钱无财,但还有贱命一条。这年头乡下也不太平,绺子强盗横行,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车店酒楼里的恶少一言不忿就会动手,人头打出狗脑子的事多里去了。二人正躺在大铺上各自胡思乱想之间,忽听得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至少得有三人以上。

“难道是这些歹人又回转来了?”

军人出身的李增枝警觉性很高,他立即一骨碌爬起来,躲到门后往外观看,几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去往院子的深处。

“夜已深了,这是些什么人?”

“你要当心啊!还是不要出去了!”

就是那句话,艺高人胆大。曾经的前军都督李增枝不顾师傅的劝阻,轻手轻脚的跟踪而去,决定去弄个明白。

黑夜里,人都睡了,没睡的也不敢点灯。但里院尽头的一间大屋里却透出了一点微弱的灯光。李增枝贴墙慢慢移动至窗前,忽听到里面传出压抑不住的阵阵痛苦呻吟声,忙伸舌舔破窗纸,从小洞中往里看去,只见里面一灯如豆,昏暗的灯光下,床上有一身穿灰布僧衣的男人,正曲卷着身子双手捂着腹部,在床上挣扎着滚来滚去地喘息着,“啊!---,啊!---”,这人已骨瘦如柴,显然病的很重,疼的厉害,非常痛苦。

“哦,是有人病了。”

李增枝松了一口气,刚要离开,可接下来的话却令李增枝顿时一惊!

病人床前的两个大汉忽得跪倒在地,带着哭音说:

“陛下,您再挺一挺,名医唐骏找到了,今晚就让他给你诊病,他一定能治得好你的病。”

“不,---不用麻烦了,活够了,求求你们,---,给我个痛快,让我死吧!”

病人气息奄奄,虚弱无力的央求者。但听得出他讲的却是一口凤阳腔的京城官话。

“陛下?何人敢称陛下?这位病人是谁?”

李增枝急切地想看清楚。

这时那两个大汉打开了旁边的一个蓝布大袋子,露出了一个头发散乱、青衣道袍、面孔苍白、盘腿而坐的老者。

“唐先生,请原谅在下的无礼,实是病情紧急,请吧!”

二人将他搀扶起来,慢慢挪动着坐到了床前的一把椅子上,看来这就是那位名医唐骏了?他的腿脚有问题,行动很不方便的样子。

这位名医还就是不凡,面前的病人痛得死去活来,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如何诊脉?他只取出几根银针在病人的双手和腹部的几个穴位上扎了一针,病人就明显好了许多,不再滚动,能坚持着伸出手臂给他诊脉了。一个大汉过去给病人枕好枕头,扶正了,以方便医生问话。

灯光下映照着病人的一张惨白的瘦脸,他是一个中年男人,眉目紧蹙,鼻梁高挺,留着很短的胡须,额头上一片冷汗,目光无力,非常疲惫,但仍朝着医生微微一笑,薄薄的嘴唇,唇角牵动了一下。只是这个笑容却让李增枝全身一颤,呼吸停止了一瞬间,“啊!是他!他还活着?”

朱瞻基听到这里也不由惊奇的睁大了眼睛,不相信的说:

“你敢肯定,你没认错?”

李增枝点了点头,梦呓般的嘀咕道:

“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如何能认错,他就是---建文帝---朱允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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