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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知错了，还请恩师息怒。”
但徐阶却看都没看张居正，叹气道：“太岳，老夫心意已决，你听话便是！
哎，老夫也五十四了，又能庇护你们几年？
老夫已经决定将离渊收为关门弟子，今后老夫不会再理会科举。”
这话一出不说是张居正了，就连一旁的李春芳都跪下道：“恩师不可啊！
严嵩他能把持朝政多年，靠的就是在科举时网罗门生。
要是恩师今后不再收徒，那等将来严世蕃入阁怕是会将我们一网打尽啊！”
平心而论李春芳这话说的是句句在理。
不过曲江总不能告诉他严世蕃活不到那个时候吧...
“离渊，你来回答子实这个问题。”
曲江无奈，扶起了李春芳道：“李伯父，圣上是不会让严世蕃入阁的！”
“为...为什么？”
曲江见他是真不知道，继续道：“严世蕃确实是个奇才，对圣上的心思揣摩的也比任何人都要透彻。
这种人圣上自己可以用，但会将他当做托孤之臣留给自己儿子么？
而恩师不再插手科举这法子很高明。
这样既能让陛下觉得恩师一心为国，也能让陛下放心将首辅之位交予恩师。”
“我...我还是有些不懂...”
曲江看着有些懵逼的李春芳，是真的有些无奈了！
“恩师是想让圣上知道他也是个孤臣。”
“哦，懂了。”
听到这话，曲江带着几分歉意的低下了头。
因为，李春芳虽然懂了，但当着徐阶的面秀智商下限，他以后的仕途怕比连张居正好不到哪里去。
“有徒如此夫复何求啊！
离渊，你以后就住在为师府上，等老夫将来辞仕后这徐府就是你的了。”
曲江听到这话急忙躬身道：“恩师此举不妥。”
“有何不妥？”
“恩师既然要向圣上表决心，那今后就不能偏袒任何一位弟子。
而且学生家中老宅离恩师府上不足百米，要是恩师愿意学生每天过来便是。”
“哦，街角的那间老宅是你曲家的祖产？”
“是的，学生曾祖曾是弘治帝【1】时的国子监祭酒兼兵部尚书，在京城为官时置办了些产业。”
徐阶闻言直接唤来了在门外候着的管家道：“去将府上值钱的东西都收入夫人的房间。
离渊的计策你在门外也该听到了。
老夫希望到时候的那场火能将我这徐府烧个大半！”
狠，真的是太狠了！
原本他只觉得徐阶聪明过人，论手腕却比不过身为宦官的李芳。
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啊！
那管家显然没有想到徐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老爷，真要是烧了宅子咱们全府上下住哪里啊？”
“先搭帐篷，等消息传遍京城后，咱们再搬到离渊哪里去。
对了，我记得离渊祖宅旁的那个院子也空着，给老夫花重金买下来。”
“老爷，您说的那个院子太小不及咱府上一半...”
“这事老夫自有考虑，你去办就行了。”
那管家见徐阶心意已决没有再劝，倒是曲江又想出了新的点子道：“恩师，我有办法让高祭酒执掌户部。”
“此...此话当真？”
曲江看着有些失态的徐阶，点头道：“恩师不该去我府上住着。
要是想让严嵩妥协，恩师应该带着府上家眷去严府吃大户。”
“好主意！
今晚你们几个都在府上住下，等明日下朝后你和肃卿依计行事吧。”
众人闻言依次行礼告退，但当曲江回到了房间后一股前所未有的疲倦感却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虽然他在徐阶面前表现的泰然自若，徐阶也同样给与了回应，甚至为了拉拢他将张居正当成了弃子。
但曲江知道今后面对徐阶需更加小心才行，这徐阶能轻易的舍弃张居正，难保不会哪天舍弃自己！
不过这时才猛的想起与他同去的杨继盛。
按说他这不省心的便宜岳父应该比高拱和张居正更激进才对啊。
怎么一反常态的从头到尾闭口不言了？
想到这些曲江就不敢休息了，急忙让徐府的下人带他去见杨继盛。
不过当他看到杨继盛的时候，他那便宜岳父正在奋笔疾书。
曲江没有出声，凑到跟前想看看他这便宜岳父在写些什么。
可当他看到内容的时候就差大喊佛祖保佑了...
这便宜岳父TM简直就是个祸害啊!
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居然还写起弹劾严嵩父子的奏疏来了。
越想越窝火的曲江也没管奋笔疾书的杨继盛，一把夺过奏疏撕了个粉碎。
“你小子这是抽哪门子的风？”
曲江听到这话那叫一个气啊，颤抖的道：“我看抽风的是你才对！
你这奏疏要是交上去，圣上不但不会处罚严家父子，说不定还得把咱们两家都给搭进去。
杨伯父，我看你还是辞官吧...”
“我对朝廷一片忠心，凭什么是我辞官！”
曲江看着杨继盛略带自傲的表情，无奈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懂为官之道...
算了，你要是不想辞官就安心待在翰林院陪张太岳修书吧，这样或许等你辞仕的时候还能混个从五品的侍讲学士。”
“在你眼中老夫就这么不堪么？”
既然撕破了脸，曲江也不想再忍了。
"杨伯父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要不是看在你我的翁婿之情上，单凭你这奏疏我就会劝恩师将你调到苦寒之地去。
一心为国没错，但要是因为莽撞而为将万民推向火坑，我第一个容不下你。"
杨继盛听到这话也心绪不定，疑惑道：“真有那么严重？”
“你这奏疏只要呈上去，严嵩绝对会用你的生死威胁恩师的。
你说严重不?”
【1】弘治帝朱佑樘(1470年7月30日1505年6月8日)，即明孝宗(1487年-1505年在位)，年号弘治，是明朝第九位皇帝，明宪宗朱见深第三子，生母为孝穆纪太后。
（其实小武个人挺喜欢弘治帝的，要是他儿子正德向他一样，明朝说不定有可能中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