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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误会

血火流觞 流浪的军刀 4749 2022-06-12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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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海运总商会会长的宅邸里,任正道对自己的儿子一番怒斥,边上身为万航海运公司总襄理的任挽云大小姐担心父亲真动了肝火伤了身体,出言劝道:“爸,小弟做都做了,您再生气也没有用,现在应该让人先出来,再向人赔礼,让武汉的殷叔叔那边不至于追究问罪才是。”

任正道气呼呼地坐下喝了一大口茶,把杯子重重地往茶几上一顿,戟指指向任随浪的鼻子呵斥:“别看你在忆定盘路那个恶名昭彰的特务机关里挂了个什么小头目的名号,你们毕竟还只是一批混混和流氓,现在连个正式名号都没有!难道你不知道殷石愚是什么人?那可是武汉挂了正式名号的特务机关的总监!李士群和丁默邨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前辈!”

任随浪小声嘟囔:“我当然知道,和二叔是同学,和您的交情也不浅……”

任正道:“你明知道他是什么人,还敢抓他女儿?台面上他也许是没有什么办法拿你怎么样,派几个人来做了你他还办不到?外面还得以为是重庆政府在锄奸!——嗯,就你们干的那些个事情,如果我要是还有个儿子,我也认为你该锄!”

任随浪立即挑起眉头:“爸,我可是只管管后勤调度,从来没有干过那些个绑架暗杀的事情啊,我的手可是干净的!”

任正道:“你本来就不是无一技之长的黑帮流氓,也不是权力碾压下才投了日本人的特务,我送你去法国留学几年,就是让你回来干这个勾当的!?”

任随浪:“那您不也是答应日本人当了这个海运总商会的会长?”

任正道:“我那是为了保住从你爷爷手上就传下来的这份家业!”

任随浪舔着脸笑道:“我那还不是一样?商界有您,军界有二叔,地方上再有我提防着那些地头蛇,那不管这世道怎么变,咱们家不照样稳稳当当?我还不是担心现在日本人扶植的地方势力这么嚣张,万一欺负到咱们家怎么办?逆以敌之不如顺以友之,这才托了爱珍姐的面子走了季云卿老爷子的门路,去混了个职位。”

任正道气鼓鼓地一屁股坐了回来,再灌了一大口茶。

仁婉媛说道:“好了,现在要讨论不是这个,而是怎么平息殷叔叔的怒气。殷叔叔可就这么一位掌上明珠,据说早年参加过共产党的事情,连日本人都不大敢追究。你倒好,把他的女儿给抓了,而且起因是想调戏人家才惹出来的。这怎么收场?”

任随浪赌气般说道:“不放,至少先关上他们几天再说。敢在上海滩的地界上拿枪指我的脑袋,还打了我,就这么简单把给他们放了,以后我还怎么见人?”

任正道怒气腾腾地从沙发上猛地起身:“行!你的面子值钱,我这老脸不值钱,我去忆定盘路要人!别叫你的手下把我这把老骨头打出来就行!”

任随浪想了想,还是服了软,正要阻拦,任正道已经大步出门大声喊司机备车,任随浪只好和姐姐在后面悻悻跟上。

任正道真的直冲忆定盘路九十五弄十号要人,但李士群和丁默邨都不在,能管事的人就是吴四宝在。

吴四宝和任随浪份属季云卿下的同们师兄弟,还加挂了一个任随浪的干姐夫的名头,手下徒众众多,大部分心狠手辣,拳脚枪法也算了得,尤其是吴四宝本人,简直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任随浪回头找吴四宝要帮手找回场面,吴四宝本来就爱惹事,老婆佘爱珍和任随浪又是干姐弟,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所以任随浪去找尚稚和殷绣娘晦气的时候,带去的就是吴四宝手下的徒众。

但是人一抓回来,吴四宝一看这两人的气势、尤其是那个小美人的言谈举止,就知道好像有点不对了。吴四宝问了下姓名,再去找同样是资深中统特务、但暂时还没有公开加入特务机关的马啸天打听了一下,就知道坏了。

吴四宝再心狠手辣,暗杀绑架贩毒抢劫这些犯罪的事情无一不敢干,这么个霍先生是何许背景也就罢了,但怎么也招惹不起殷石愚这级别的老牌特务。不过还好,去调戏人家女儿反栽了面子、恼羞成怒又以反日分子名头把人抓回来的,是这个干舅子不是吴四宝自己,想来问题也不大。

但是既然已经以反日分子的名头给抓进来了,而且在抓捕现场双方都亮了枪还动了手,现在断然没有不经审讯就直接放人的道理,否则土肥原贤二那边上就交代不过去,但只要把人留在这里好吃好喝招待着再随机应变,吴四宝觉得自己本人还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现在任正道上门要人,再看任随浪在一边任然是气不忿、但也不敢多说地站着,另外任挽云又愿意以万航海运公司总襄理的身份为两人作保,倒是正中吴四宝的下怀。不过天性上的欲壑难填,吴四宝临时起意,竟然找任挽云要二千大洋的保释金。

任挽云倒是为了小弟的安全着想,觉得别让殷绣娘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特务机关里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殷石愚拼了身家性命不要也肯定会做掉小弟,那么这笔钱也算值了,于是爽快答应;任正道觉得吴四宝名义上还是自己儿子的干姐夫、竟然这样敲诈,实在是贪婪,但也算是给儿子买了个教训,就没有吭声;但是任随浪立即瞪直了眼睛,连声质问这是何意?

吴四宝解释:“往公里说,你声称发现了反日分子的行踪,申请行动队出动进行抓捕,这是公事化程序吧?现在前后出动了五十个行动队队员去配合行动,而且也把人给抓回来了,一切都已经上了正规程序,现在是不是应该得公事公办了?既然是公事,现在来保人,要不要保释金?在公事化上,进了忆定盘路九十五弄十号的,谁是不用保释金就可以走出去的?”

任随浪:“看在我爱珍姐的面子上,这事情不能通融通融?反正今天丁主任李主任没来,把登记撕了就是。”

吴四宝:“这也不是不行,但我们现在就得往私里头说了。出动五十个徒众去给干小舅子出气,现在我吴四宝本人替你担个干系,就当这是误会,不走公事化的程序了,纯粹当误会办,丁主人李主任回头要追究,我来顶缸。但是我手下徒众好歹也算是替你出去出了口恶气,不应该慰劳慰劳?每个人不得打赏个一二十块大洋,去吃个宵夜解解乏?”

任随浪:“每个人算二十大洋,也就一千啊?”

吴四宝后悔说漏了嘴,一拍巴掌,爽快得说道:“好!打赏个宵夜,龙泉浴室擦个背剔个脚,一千五!这已经就算是看在任老先生德高望重、我俩又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份上了,其它的干系我一力为你担了!”

任挽云拦住还要讲价的小弟:“那就这样吧吴队长,我立即给您开花旗银行的现金支票,请放人吧。”

尚稚和殷绣娘毫发无伤地从忆定盘路九十五弄十号出来,尚稚趾高气扬地从上海方面的特务面前拔脚而去、殷绣娘自然也是对这些特务冷目相对。看着两人这副架势,任随浪在后面忍不住跟几个熟识的黑帮流氓恨恨地说道:“早晚叫他们把这一千五给我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坐落在外白渡桥东侧的礼查饭店已有近百年的历史,号称远东第一饭店,已经极尽了奢华之能事,任正道做东以接风洗尘的名义,挑了间已经足够奢华中更奢华的包间,请尚稚和殷绣娘吃饭。

席间没有谈及今天的事情,但任正道言必及任援道当年与殷石愚同窗兼北伐时的战友情如何深厚,殷石愚脱离军界后在上海时进行剿共工作时,自己又是与殷石愚互相间怎么惺惺相惜、互相帮助的,其间含义,自不必明言。

出于真对任正道制止任随浪的恶行也好、是出于对世交长辈的尊敬也好,殷绣娘也一个字都不提及今天发生的事情,权当是不存在一般,应答回礼都大方得体,让任正道直是夸赞殷石愚生了个好女儿、更是教得好。

尚稚不改伪装,席间不多言语,在任正道和殷绣娘嘘寒问暖之余,还算是礼貌有加的应酬专门招呼自己的任挽云,其间和任随浪几次眼神碰撞,双方都毫不掩饰对对方的厌恶之色。

不过任随浪也算是碍于父亲和姐姐在场,尽管再怎么厌恶这两人也罢,父亲和姐姐出声命令向这两人敬酒,也还是端起杯子敬酒,脸上也没有显得多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客套一下立即坐下。

酒巡三趟,意思也表达得差不多了,再陪下去就显得自己这位长辈过于啰嗦、而且也过太忌惮殷石愚,于往后交往不利,任正道以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为由告辞,令任挽云好生继续款待、然后定两套套房让世侄女和霍先生休息。交代完后,任正道命令任随浪随自己回家。

任随浪久坐不动,任挽云觉得自己一对二单独作陪也有不便,想来小弟也不至于会在自己面前发飙,笑容婉约地开着玩笑,让父亲就让小弟留下吧。很是让任挽云觉得意外的是,殷绣娘言辞举止上大方得体,实际上对各方面也是考虑周到,竟然也表示就让任随浪留下吧,年轻人在一起还热闹点。

任挽云想来,是因为殷绣娘不愿意影响两家的世交,如果让任正道强行带走任随浪,意即承认两家已经产生了这个嫌隙,现场气氛也就奇怪了。任挽云不得不承认,尽管非常讨厌殷石愚这个铁杆汉奸,但是在教育子女这个方面上,确实胜过自己父亲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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