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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共党

血火流觞 流浪的军刀 4242 2022-06-12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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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特别市政府办公楼于一九三九年四月二十日成立当晚遭袭,该事件尽管只是两枚土制爆炸物、以及十人不到不足五分钟的小规模枪战,但地处繁华闹市地带,周边人口稠密,已经足够上万市民目睹或听见此事件了,几天时间下来,一传十十传百,小半个汉口的范围都街知巷闻了。

所以就算新闻一直封锁到四月二十五日,伪政府宣传机关发行的《武汉报》上才不痛不痒的发出了《市政府答谢酒宴,璇宫饭店后厨班底操作不慎,导致煤气爆炸》的公告,这举动也遮挡不了悠悠众口。

更重要的是,且不论伪政府宣传机关的公告上没有解释那五分钟的交火,仅在四月二十一日晚,武昌、汉口、汉阳,甚至是黄陂和孝感等周边城镇的主城区在一晚之间,大街小巷都贴出了抗日传单,落款是中共武汉抗日游击支队,传单上阐述了为什么要在当天这个日子袭击伪政府办公大楼、以及袭击造成的战果、并且说明了参与战斗的游击战士无一伤损全身而退,着实大大的鼓舞了一番正在沦陷区于苦难中煎熬民众的民心士气。

宣传单阐述得很详细,实在是令人不得不信,伪政府宣传机关完全无法明面否认,只得靠这种混淆视听的方式给自己挽回点颜面。比如关于战果一方面,宣传单特别注明毙伤特别治安部特务四人、伪警察七人、日本宪兵二人、伪政府官员二人、其中有名有姓者指明了特别治安部的特务二人、伪警察五人、伪政府官员二人,头一个有名有姓的就是特别治安部的情报处处长尚稚。

托饭岛龙马的福,无论是抗日一方还是汉奸一方,哪怕只是平头百姓,只要稍微关注点时事,尚稚的名声无人不晓。是以新四军这次的行动大大鼓舞了人心,往伪政府的心口上狠踹了一记窝心脚固然是其一,更令人振奋的就是处决了这个满手血腥的铁杆大汉奸。

再加上游击队明确点名被击毙的一共九人,这数天时间内都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也没有登报辟谣,更是侧面证明了游击队所言不虚,所以无论日伪方做任何的努力,也无法消除此次事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之前所宣称的‘反日分子基本肃清,武汉地面日益太平,已经恢复繁荣安定,所有市民皆可再次安居乐业在这片新的王道乐土上’,此宣传自然不攻自破。

但也有中国人对其结果不满意,首当其冲的便是邢厚土,闻情后当即愤怒。

兰陵路武装营救行动,其策划、规模、毙伤、牺牲,以此等等标准来说,皆超过共党这次行动的无数倍。而共党游击队不过是投掷了两枚土制爆炸物,放了几发冷枪,便大肆宣传以达到如此的舆论效果。反观军统这边,却受制于必须保护夜莺、而隐瞒了徐国器已经营救成功的制约,对兰陵路武装营救行动的成功只能闭口不言。

军统方的这种反应,让饭岛龙马也判断徐国器确实没有被营救成功,戴笠偷鸡不着蚀了把米,所以没底气上场打这场舆论战。于是饭岛龙马反倒拿此行动大做文章,在刊物和电台宣称击毙活捉恐怖分子若干若干,军统方却不能辨解一言,导致得好像是日方成功诱使军统武汉站别动队自投罗网、杀得其大败亏输一样。

如果只是这样,邢厚土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夜莺的潜伏安全是第一,忍得一时意气,自有来日方长。但是四月二十日晚的中共游击队的这次行动,却以仅不到十分之一的成本,就取得了舆论宣传阵地上的一场大胜,邢厚土气得跳脚大骂:“赤匪全是一群干硬活不行、搞台面工夫却是高手的无耻小人!”

燕景宗反倒没有一丝气愤,笑着说道:“现在国军在正面战场上硬碰硬也不是同等规模日军的对手,如果能次次都可以想到共党这种以小博大、以巧击钝的战斗模式,中华民族也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在苦难中行军了。说实话,我倒是挺佩服他们的,如果每次都可以以绝小的代价而取得绝大的战果,为什么不呢?无论得益的是谁,只要不是日伪,那都是中国人赢了。”

邢厚土重重吐出一口闷气,哼道:“算了,等打完了鬼子国共不合作了,老子把他们的脑袋一个个全拧下来,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卑鄙龌龊的脑花子!嗯……站长,你可是内保,你没受影响?”

燕景宗:“袭击大部分发生在外部,攻击的是高江生和协助他的警察,造成最大舆论的也是这一边。但是损失最大的,却是在内部,死多少小特务,饭岛不在乎,死两个伪政府的基层官员也不在乎,但是一个汉阳宪兵队的少佐队长,一个特别治安部名声赫赫的情报处处长,这才是让饭岛肉疼的损失。要说我没影响的话那是假的,不过法医尸检的结果,古泽的死亡时间和外部袭击几乎是同时,所以没人可以确认四楼办公室里面的袭击是发生在楼外爆炸的之前和之后,我听见爆炸声就立即去门外支援高江生去了,那么我顶多是中了共党的调虎离山之计,挨了韩畏几句斥责也就得了,饭岛也不好当面对我怎么样。”

邢厚土;“可是赤匪游击队的宣言上没有提及杀了古泽,如果提上了,那更是一场大胜。”

燕景宗:“我不说了嘛,当时殷绣娘只顾着要杀尚稚,根本没有打开门看一眼难民救济会办公室里面的情况,海东青考虑再三制止了殷绣娘之后,把尚稚拖进了门才发现古泽已经成了两截,再加上饭岛对此事封锁消息,所以殷绣娘和共党对古泽的死亡根本不知情,才造成了这个有趣的巧合。”

邢厚土冷笑:“更有趣的是,殷石愚的女儿竟然是赤匪。”

燕景宗:“我查过殷绣娘的档案,和尚稚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尚稚早年被共党蛊惑,参加那些个所谓的进步学生运动,被多次抓捕,学校迫于政府压力,开除了他的学籍,但是之前已经把殷绣娘给拖下水了。按档案上已知的记录来考量,殷绣娘参与的次数不多,程度也不够深,但是早已进入了中统和警察局的视线里了,也被秘密调查过。”

邢厚土哈哈笑道:“这算是坑了她爹吗?”

燕景宗:“不过当时殷石愚已经是中高层了,警察局当然不敢碰她,张道藩再严令殷石愚管教好自己的家人,他自请调离南京瞻园总部,到武汉特务室任职,才有机会天天盯着自己的女儿,后来就没有殷绣娘继续参与共党活动的记录了,老实考上武大,没想到现在竟然发展成一名胆大手狠、居然敢独闯龙潭刺杀高级汉奸的共党杀手了。”

邢厚土:“所以殷石愚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才耽误了前程?”

燕景宗:“嗯,否则以资历和能力皆不如他的韩畏,两人的位置应该是颠倒转换坐过来的,所以他才处处不忿,但凡有机会就想抢回来自己所应得的。”

邢厚土:“那么殷石愚知不知道殷绣娘已经是铁了心的赤匪?”

燕景宗:“我判断不知道。如果知道,首先就不会带她出席了,但是现在已经过了这么些天,就不好说了。毕竟高江生执行这些不用动脑子的死板任务还是挺认真的,除了有邀请函的有名有望的人,其他随从一律不得入内,那么政府大楼内部发生了暗杀事件,只能从来宾里面寻找,那么殷绣娘参加过共党的运动,殷石愚又岂有不怀疑的道理。”

邢厚土:“饭岛怎么想?”

燕景宗:“尚稚和古泽被刺,何等事大,饭岛当然彻查了每一个人,殷绣娘的历史档案又不是查不到,当然也有怀疑。但是殷石愚把这个女儿珍若性命,当年为了女儿不走歪路,正在事业上如日中天的时候,连南宗瞻园总部这种锦绣前程的差事也不干了。饭岛想抓殷绣娘去拷问,除非是连殷石愚也放弃了,否则还是得多算算得失。”

邢厚土:“辛亏你命令我连夜把那小子给送走了,那小子是最后和古泽和尚稚接触过的人,嫌疑最大。不过叫我说啊,饭岛要是查出殷绣娘来了也很好,至少你是任何嫌疑也没有了,反正也是个赤匪,抓了就抓了吧。”

燕景宗不悦地拧了下浓黑的眉毛:“怎么能好?殷绣娘是共党不假,但共党也是抗日的。”

邢厚土:“抗完日之后呢?”

燕景宗没吭声。

邢厚土:“站长,你告诉过我,鬼子吞不下咱们偌大个中国,但是共党才是肘腋之患。如果共党个个都是尚稚这种有才无德之人也好,但是站长你亲手抓的赤匪无数,大部分都是铁打出来的筋骨,就连女赤匪都冥顽不化,而且发展下去越来越多,殷绣娘这样大特务大汉奸的女儿都能当上赤匪。站长,这样下去,党国堪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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