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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故事缓缓的延续着。
一个说的认真，而另一个，则听的仔细。
恍惚间，他们似乎穿越了时空，降临到了一片陈旧的世界之中，一起回味着过去的岁月，也一起评判着这一段逝去的人生。
不过，在终于听到圣武原疆与楼兰大战这一段的时候，死神却是突然间打断了右的叙述。
“你刚刚说那个罗神疑是可以将人复活？你确定吗？”
他的声音明显出现了波动，有着些许的愤怒，但更多的，却还是悚然。
“我也不确定......但当时的情形真的不像是幻术......而且事后我也问过很多人，得到的回答也非常得一致......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了一回......”
右缓缓的摇了摇头道。
“这么说来！当初的一切，应该都是真的了！我的感应并没有出错.....”
死神的语气瞬间沉重悠长了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经历，也似乎是解开了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
“真的？你是说，那个罗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右瞬间愣住了。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一些怀疑，但当这件事得到一位权威的证实，他依旧是忍不住好一阵心神巨震。
“哼！他的能耐可不止于此......”
死神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了一句。
而之后，却是突然掐住了话头，似乎已不愿意再说起此事。
不过他不愿意说，右却又再次询问了一句：“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是传说中的真神吗？”
“那就要看你怎么定义‘真神’这个词了。”
死神戏谑的笑了：“这世上一共有三种真神，一种不老，一种不朽，还有一种不灭。”
“不老，不朽，不灭？这些有什么区别吗？”
右愣了愣，立刻来了兴趣。
“不老的神只要不被杀死，便可永远生存下去，直到整个世界陷入湮灭。而不朽的神，则是就算被人杀死，也能保证神性不朽，继续游离在我的规则之内。”死神轻笑着解释道。
“那不灭的真神呢？”
见死神刻意的没有解释那最后一类真神，右立刻追问道。
“不灭？那自然便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了。他们不仅神性不朽，连肉身，也不可泯灭。”
死神的语气终于是庄重了许多。
而这个回答，也无疑是昭示了陈书同的真正身份。
“这么说来......他竟是一个不灭真神？”
右直接倒吸了口气，彻底的迷茫在了这一震撼绝伦的真相中。
不过很快，他的心头便又是忍不住升起了更多的疑问：“可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因何连那区区天罚都怕？既是不灭，他不是该惧怕天罚么？”
“那便说明他为了重新行走世间，已经清空了自己的所有记忆。这是很多不灭真神都极喜欢去做的事情。那厮估计也是某一个活腻了的疯子。”
死神语气中再次显露出了一丝讽刺。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处境，这一股讽刺便是瞬间化为了落寞。
他的生命太过漫长了。
虽然意识可以肆意的延伸到其他的世界，但有着规则的限制，他根本体会不到阳世的精彩。
所以，他只能不断的收集一些有趣的死者，希望能从他们的人生中找寻到一丝值得回味得乐趣。
可惜，这世间能够在死后携带着完整记忆的灵魂终究还是太少了。
绝大部分人死后，生前的记忆都会留存在寂灭的大脑之内，因为他们的灵魂实在太过脆弱，根本承载不住那么庞大的信息。
而这，也正是他为何那么看重右，甚至愿意亲自接引右来死界的原因。
“活腻了的疯子？”
右无话可说了，心里酸溜溜的同时，嘴角也不禁扯出了一抹无奈。
之后，两人便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直到大约三分之之后，原本沉寂着的死神才终于是突然间打破了沉默，奇怪的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你的意识为什么还没有归于混沌？”
是的！
经历过之前的那样一番对话后，右居然是反而思维澄清了起来，再也不见了刚来死界时的虚弱以及混沌。
而这，明显是不符合死界的规定。
“是哦！我的魂魄好像也稳定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经过死神的提醒，右也终于是惊醒了过来，一脸喜悦的望向了自己透明的双手，有些疑惑的问道。
可惜，这一点就连死神也想不明白，自然也就无法回答他了。
不过，也正是在场面微冷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自远处的迷雾中浮现了出来：“那是不朽的象征。恭喜你，成功迈入了不朽。”
“不朽？你是说，我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朽真神？”
右的嘴张得更大了。
这个解释简直比陈书同是个不灭真神还要令他震撼，所以一时间，他竟是忘记了去确认对方的身份。
“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解释吗？”
那道纤细身影继续道。
“可......可是......我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啊？怎么突然就不朽了？我刚刚明明都还在蒸发来的......这事也太蹊跷了吧？”
右犹自不敢相信。
“这也正是这事最蹊跷的所在了。很明显，你并不是通过修炼得来得不朽......反倒像是......被人赐予了不朽的能力......”
死神的声音终于是再次响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古怪。
“被人赐予了不朽？谁？谁会这么好心？谁又有那么大的能力？”
右瞬间瞪大了眼珠，一连串问题瞬间脱口而出。
不过话音刚落，一个邪笑着的年轻身影便是瞬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因为除了那个人，他已再找不出任何能够做成此事的存在。
“可惜，你的不朽来得太迟了。因为你已经来到了死界。”
在右沉浸在纷杂的思绪中的时候，那个纤细的身影再次道了一句。
而这一次，除了一些羡慕以外，她的语气中还多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可不是么？
好不容易达到了不朽，但到头来却只能深陷于无尽的虚无以及黑暗，与一群同样不朽的死魂作伴。
这该是何等的悲哀？
又该是何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