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王文谦否认与女儿的关系,成辉当时就不干了,怒骂道:“你不承认能行吗?你母亲一直承认就行了!我家闺女为了你,已经十九岁了还没成亲,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王文谦脸色也不好看了,看着成辉,呵呵冷笑道:“我母亲承认了?我母亲在地下黄泉,是给你托梦了不成?我怎么不知道?”
成辉脸上横肉一颤,“哼”声道:“少给我抠小字眼儿!我妹子,清竹的姑姑,你的继母,就是你的母亲,她答应我的,一定会让成竹嫁给你,让她一直等着,没想到,却等来了你另娶他人的消息。”
王文谦不悦道:“那是你们成家的一厢情愿,我王文谦从未想过,也从未承诺娶过成清竹,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是梅兰竹,虽然名字里同带一个“竹”字,却并不同人。”
王文谦打心眼儿里,分外不喜成姨娘这个人,因为她,父亲养外室,常年不回家,还生出了个女儿;因为她,母亲病情才加重;因为她,母亲死后不久便鸠占雀巢成了王家的新主人。
成姨娘这个人不行,成姨娘的这个兄弟成辉,更不是东西。
一个小痞子,送亲妹子给王县令的兄弟当外室,依附王县令,开设赌坊,坏事做尽,成了地头蛇。
自己不求与配偶相亲相爱,只求相敬如宾即可。但成清竹出身于水蛭般吸血的成家,成清竹本身随了姑母成姨娘,一身的刁蛮与无赖,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成姨娘急色道:“可是,清竹为了你,耽搁了大把的青春,实在、实在不行,你纳她为妾也好。”
“不行。”王文谦斩钉截铁的拒绝,娶一个妻子,不过是为了给王家传宗接代,娶两个,后宅不宁,内耗不断,他才不愿意他身分心去处理这些事情。
成辉“啪”的一声拿出一把匕首来,一下子扎在了桌案上,冷然道:“王文谦,我女儿已经让步,愿意成为你的妾室了,你还要怎样?想同归于尽吗?”
王乐带着几个小厮进来,立即把成辉和四个小厮控制了起来。
王文谦眼色轻眯道:“成辉,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作威作福的临安县;我王文谦,是当朝四品司农寺卿,不是当年软弱的小书生,如果我愿意,我能让你们成家一辈子吃不着粮、吃不着盐,哦,还有......”
王文谦指着成辉用的匕首,嘲讽道:“甚至我打声招呼,你们成家连铁的份额都没有,用手切菜吧......”
成辉一怔,没想到当年被逼着避到褚庄的小书生,如今已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身为司农寺卿,隶属户部,而户部与百姓的衣食住行息息相关,只要王文谦成心跟成家过不去,与各寺打声招呼,真的会让成家无盐可食、无铁可用、无粮可吃。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王文谦变了,已经不是当年的小书呆。
王文谦站起身来,对王乐道:“送客。”
说完,王文谦一拧身回了屋,连留茶、留饭的意思都没有。
一家人被赶了出来,成辉“啐”了一口王家大门,怒骂道:“什么东西,就好像谁稀罕嫁进来似的。”
“啐”完,不禁对成姨娘埋怨道:“我就说让清竹在临安县找个有前途的秀才嫁了,你就是不干,还说什么,宁当凤尾、不当鸡头,就是成了王文谦的小妾,也比普通商贾、秀才家的正室娘子强百倍,这下好了,人家收妾的心思都没有,还被人爱赶了出来,你这个继母,在人家面前,连个基本的脸面都没有。”
成姨娘一听怒了:“现在你怪上我了,我没给清竹介绍过吗?还不是你闺女?无论介绍哪个都跟王文谦比,说找不到比王文谦强的,就终身不嫁?!人家王文谦是当朝四品实权大官,四品实权大官没成亲的,放眼大齐国也没几个吧?!怎么找?!”
成清竹呢,被父亲和姑母数落得直掉眼泪,吃过了山珍海味,谁愿意吃糠咽菜?有王文谦这个珠玉在前,她看哪个男人都是猪,怎么同意?
三个人正在互相埋怨着,一队人马赶到了,马车车帘挑开,一个男人和颜悦色道:“你们是文谦的客人?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能否帮你们解决?”
成辉狐疑的看着这个突兀出现的男人,一身贵气,威言中透着亲和,成辉不自觉问道:“你是?”
男人答道:“我是文谦未婚妻子的表兄,当朝首辅褚之涣。”
成辉吓得腿一软,他在临安县的时候,从一个京城来的商贾口中听说了王文谦另娶的事情,新娘子是谁并不知道,只是着急忙慌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成姨娘。
三个人一着急,怕丈夫和王县令跟他们不一心,给丈夫留了书信就奔了京城。
到了现在,才知道,王文谦要娶的,是当朝着辅的表妹。
成辉直接就有些胆怯了。
他胆怯,成清竹却仿佛看到了曙光,本着自己得不到,也要毁了王文谦的原则,一不做二不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求大人做主,王文谦抛弃糟糠之妻,另娶他人。”
成辉脑子“嗡”的一声响,此时此刻,只能硬着头皮跪倒在地道:“求大人做主,王文谦目无尊长,把母亲和舅舅轰出家门......”
褚之涣的眉头高高拢起,半天才对侍卫道:“带上他们,回公主府。”
没过多久,王文谦让王乐看向府外,看成姨娘等人有没有赖在门口。
王乐高高兴兴的回报道:“少爷,都走了,一个人也没剩,应该是土豆搬家滚球子了,”
王文谦摸了摸直跳的右眼皮,似自言自语道:“从见到他们,我就觉得右眼皮老跳,总感觉有什么祸事要发生一样。”
王乐安慰道:“少爷,你肯定是见到了成家人心里不舒服。你现在朝廷四品大官,成辉一个临安县小痞子,翻不出多大风浪来。”
王文谦沉吟着点了点头,在最后一刻,自己是感受到成辉目光进露了怯的,应该识相回临安县去了吧?
只是有一件事王文谦始终不明白,自己刚刚订亲不到一个月,王家在路上至少走二十天,这样算来,二十天前得到信息,也就是自己这头刚订亲,五天时间消息就传到了临安县,这个传递速度,除非是军报八百里加急,否则,根本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