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领着娘俩参观了新宅子三间屋子的新窗帘和炕被,指着嫩粉色的房间道:“娘,这是你和小香莲的房间,全部都是粉色,等有空我画几个图样,再添几个同色系的抱枕玩偶,这个屋子就都成粉色系了。”
指着旁边灰蓝色的房间道:“我住这间。”
过道另一侧褐色系的,是褚夏的房间。
小香莲跑回到她和江氏的房间,脱鞋上炕,在炕被上打起了滚,笑道:“姐,咱家炕席上还放褥子啊,可真舒服,再也不用睡炕席硌得骨头疼了。”
香菱笑着呵着小香莲的痒痒道:“你硌得骨头疼?有几次我怎么发现你趴在娘亲的肚子上睡呢,你怎么会硌到?过几天我就把那间空房子收拾收来,让你自己一个人睡,省得你欺负娘。”
小香莲一下子挣脱香菱,窝在了江氏的怀里,撒娇道:“不,我要跟娘亲睡,像姐姐那么大时,我再自己一个人睡。”
带得江氏和香莲一阵笑意连连。
怕夜里凉,香菱拿了些木头,在炕灶下添了把柴禾。
突然听到门“咣咣”两声敲门声,香菱出来开门,门外空无一人,门板上挂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几根虎骨和一大块虎肉。
香菱叹了一口气,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葛长林送过来的,知道村里有人传谣,香菱想让他与江氏保持距离,他便来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由明转暗,变成这种欲盖弥彰的关心了。
自己当着村人的面提出买虎骨,不也是欲盖弥彰吗?
香菱叹了口气,自己家与葛长林家,关系很是微妙,好在那些谣言只是一些屑小做祟,大多数村民并没有信。
香菱决定还是先查出谣言的源头再做打算。
香菱把虎骨和虎肉放在了地窖里存着,明天燎灶时,虎肉可以做一道菜。
天色已经黑了,娘三个悲催的发现,忘记拿油灯了,娘三个只能早早上了炕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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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香菱突然被“啪嗒”一声轻响惊醒。
小心翼翼下炕,把房门欠了一道缝儿往外看,有一道人影跳过了土坯墙,进了院。
虽然是黑夜,香菱仍能看清那人的模样,是张仁。
娘三个过来住是临时决定的,并没有人知道,这个张仁突然到访,很有可能是因为白天听说苏家兄妹来了,拿了不少东西,想混水摸鱼偷一把。
香菱从怀里拿出了弹弓和弹丸,瞄准,射击,一气呵成,张仁闷叫了一声,用手掌捂住了左眼,四处张望,发现并没有惊动村人,快速向屋门冲过来。
香菱没有继续打弹丸,而是静静的看着张仁接近,如同猎物的豹子。
整座院子静悄悄的。
张仁来到了房门前,把匕首插进门缝儿中,专心致致的找着木栓。
用匕首划了好几遍也没碰到木栓,张仁狐疑的“咦”了一声,却仍旧不肯放弃,猫着小腰,全神贯注的继续找木栓。
房门猝不及防的猛的推开,门框结结实实撞在张仁额头上,力道很大,眉骨瞬间撞破,鲜血流了一脸,脑袋被撞得昏昏沉沉,眼睛冒着金星,手掌本能的抓向木框,一阵刺痛,一根锥子刺穿了手掌,疼得张仁“啊呀”一声。
睁开眼睛,香菱手里举着烧火棍,一脸狠戾的向他的头砸来,吓得张仁扭头就跑,心中暗骂,死丫头,手真他娘的黑。
张仁吓跑了,香菱也吓得心跳加速。
张仁手里拿着匕首呢,真要发起狠来,香菱也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况且,身后的屋里,还睡着毫无战斗力的江氏和小香莲呢。
回到屋里,江氏和小香莲仍旧沉睡着,并没有醒,香菱索性瞒下这件事,免得江氏和小香莲担惊受怕,只盼着张仁从此以后知难不退,不再来找茬儿。
......
第二天一早,香菱早早出去研究燎灶的席面去了。
小香莲留在新宅子,江氏匆匆回到老宅,发现门口停着毛驴车,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如土匪进村似的,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打包装车了。
来帮着干活的,有何家、李二家、葛长林家、李贵家和贺祥家,每家最少两口人,何家来了四口,本来就小的院子,十五六口人,不挤哪跑?
好在有何氏这个直肠子负责指挥,倒也不乱。
男人们负责背背扛扛,女人们负责收拾细软被褥。
李石头把门板拆下来做成担架,让褚夏坐在上面,由他和刘喜旺负责抬着往新宅子。
人多好干活,香菱家的家升本来就少,十多双手这么一伸,三下五除二就搬完了。
何氏让二房唯一的男丁褚夏抱着大锅,出了院门,算是正式搬家了。
...
门板本身就很沉,再加上坐着褚夏,褚夏抱着大锅,刘喜旺和李石头两个人走走歇歇,边走边碎嘴着调侃。
李石头调侃褚夏道:“夏哥儿,你说新娘子做轿子是不是就你现在这感觉啊?”
刘喜旺被逗得合不拢嘴,盯着看褚夏笑话。
褚夏深以为是的点头道:“等我腿好了,我让你坐回轿子感受下当新娘子。”
刘喜旺笑着回应,调侃李石头道:“好啊,我看行,我和夏哥儿一副架,帮你抬轿,晃晕你!”
李石头瞪圆了眼睛回击刘喜旺道:“小子最近胆挺壮啊?这么明晃晃的帮夏哥儿家干活了?就不怕我告诉你娘,让她念叨死你?”
刘喜旺摇了摇头笑道:“你就告诉我娘好了!自从村里人传夏哥儿家有保家仙后,我娘就不念叨我了。”
实际上,刘喜旺的娘的态度转变,是从看见香菱家越过越好,刘喜旺帮忙干活有饭吃,还能分到野鸡后就改变了,刘喜旺怕那样说,别人会认为他娘贪财,所以改口说保家仙。
李石头轻笑了一声道:“你娘风向倒是转的快。”
刘喜旺脸色一红,偷眼看了一眼褚夏。
褚夏脸色并无异样,对李石头笑道:“以后不许说刘婶坏话啊,咱俩过去少在喜旺家疯玩了?”
刘喜旺见褚夏真的没有生气,还记挂着娘亲小时候待他的那么一两次的好,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
褚夏想起了香菱说的虎骨事件,对刘喜旺劝解道:“喜旺,我听香菱说二良子和长林叔红脸的事儿了,我感觉二良子这人靠不住,你以后别跟他学打猎了。”
刘喜旺一脸难色道:“夏哥儿,二良哥就是会算计了点儿,对几个兄弟还是挺好的,我射箭啥的都是他教会的,学会就不跟着他了,别人咋看我啊?”
褚夏悻悻闭了嘴,二良子不卖给自己家虎骨,对自己家不友好,并不等于对刘喜旺也不友好,自己说这些话,貌似有挑拨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