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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着急救箱上楼,发现陶然,就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刚才的话他全都听见了吧?
陶然怯怯的,羞涩地看着我。
我伸出手,笑着对他说:“走,跟姐姐到房间去。”
他乖乖地伸出小手。
打开急救箱,家里的人很少生冻疮,里面没什么可以用来治疗冻疮的药。
风湿药膏是对冻疮有用的,可是不能用于已经溃烂的冻疮伤口。
陶然把手伸出来,这孩子整只手已经被冻得起了夋皮,皱皱巴巴的,像是老太婆的手,手指头长满了冻疮,红红的像是红萝卜,有两处已经发脓溃烂,鲜红的肉白色的骨头暴露在空气里。
我先把十滴水涂在没有溃烂的地方,然后把风湿药膏剪成条,缠在上面。已经溃烂的地方是不能涂药的,药箱里有凡士林,可以涂在溃烂的伤口上。
现在先这样处理,明天再去药房看看有什么专门治冻疮的药。
在我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这孩子一声疼都没叫。
我问他:“疼不疼?”
他摇摇头。
我笑,“陶然这么勇敢,应该好好奖励一下。”
我下楼拿了一堆的零食上来放到他手里。
“这些都是给我的吗?”他仰着头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摸摸他的头,“恩,都是你的。”
陶然还没来得及尝尝奖品,楼下的妈妈叫吃饭了。
我带着他下楼吃饭的时候,他满脸担忧地看着放在写字台上的零食,生怕他回来的时候零食已经不见了,我再三跟他保证,东西绝对不会丢,我会替他好好保管的,陶然这才放心的跟着我下楼。
不到两小时的时间,本来是奶奶小尾巴的陶然,现在完全变成了我的小尾巴。
饭桌上他坐在我旁边的位置,只低头扒饭,不管我给他的碗里夹什么,一眨眼,没了。
吃完一碗饭,我问他:“还吃吗?”他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快速地瞟了一眼桌上吃饭的人,见没有人注意他,以非常微小的角度点了一下头。
我帮他盛了一大碗,他又开始低头扒饭,我还是充当布菜的角色。
陶然那小身板一共吃了三碗饭才停下。
晚饭后,我带着陶然回了房间,拿出几本小人书给他看,在把一包奶糖打开给他,他吃奶糖模样,像是在吃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包在嘴里,舍不得嚼,一点点的用舌头舔。
大人们在楼下商量陶然的去留。
我蹑脚蹑手地走到楼梯间,听见奶奶疲惫的声音,“唉,你们要是实在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了,我带着陶然那个孩子搬出去住吧,你们每个月给我一点生活费就行啦。”
爸爸妈妈,姑父姑妈一听果然急了,“妈,你说什么话呢?!你要是搬出去了,我们还不被人家的口水淹死!”
“就是,您儿子女儿都好好的,哪有搬出去的道理!”
奶奶并不松口,“你们怕被人吐口水我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要是你们嫌丢人现眼,我带着陶然去凉山住,上面还有一亩三分地,我又不是没种过地,锄头还能扛得起!”
爸爸姑妈立刻噤声,他们明白,这次奶奶是铁了心了,陶然非留下来不可。
爸爸以相当艰难的声音开口说话:“那就先让他留下来一段时间吧。”
姑妈立刻表示:“要不在你这边住一阵,我那边住一阵?”
“大姐,不用这么麻烦,要是住你那边妈还要照顾小璃,怎么顾得过来,还是就住这里好了。”妈妈明白就算她再不愿意,陶然肯定是要留下来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表现得贤惠点。
姑妈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要是今后有事你们俩忙不过来的,就打电话给我。”
商量好了之后姑妈和姑父告辞回家了,奶奶去收拾客房给陶然住。
妈妈和爸爸坐在一起哀声叹气又无可奈何。
妈妈说:“真没想到,隔得这么远的亲戚还要帮他们养孩子。”
“不是表亲吗?怎么会远?”我很好奇,从头到尾,我们家对待这门表亲的态度好像都太冷淡了一点。
妈妈叹了口气,“可不是单纯的表亲。”
七弯八拐之后,我终于把这门亲戚的关系搞得稍微清楚了一点。
我的曾外祖父是一个活在旧社会的人,像奶奶说过的,挺聪明的,还中过秀才。在民国时候在国名党的政府机构捞了个小官当当,娶了三个老婆。
我曾外祖母是正室,陶然的外祖母是第二个小老婆,第三个小老婆很早就死了,也没后人。
曾外祖母没有生出儿子,就只有我奶奶一个女儿,在家里自然就不受待见,二老婆生了儿子地位陡然上升,曾外祖母因此受了不少气,早早的去了。
奶奶出嫁后,没多久曾外祖父也去了,家里的家当全都给了陶然的祖父。
当时爷爷生病的时候奶奶去求娘家人借钱没借着,爷爷去了后,陶然的祖父在凉山小镇上的邮局里找了个好工作,举家搬到凉山。
爷爷的事让两家人有了间隙,再加上隔得远了,两家人快三十年都没联系了,上次舅婆打电话来还是托人先打听了好久才知道的电话号码。
也就是说我和陶然的血缘关系比普通的表亲还要淡上那么一点。
“爸爸妈妈,我会好好照顾陶然的,你们不用担心教不好他。”我赶紧表态,陶然已经够可怜了,要是在把他送到他的狠心的姑姑身边他可能真的长不大。
妈妈欣慰的摸摸我的头,对爸爸说,“你有没有觉得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以前我都不怎么敢想的。”
爸爸眼睛一瞪,“我夏敬国的女儿当然是越来越好的。”
惹得我和妈妈哈哈大笑。
陶然要在这里住下来就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好在接下来两天是周六和周日,不用去训练网球。
奶奶在凉山呆的时间不短,山上温度低湿度大,结果风湿犯了。爸爸妈妈忙,所以给陶然买东西的任务落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带着陶然出门,他一边目不暇接地打量着周围,同时还紧紧攥着我的手,生怕走丢了。
到了商场,我给他选的衣服他都没意见,像个洋娃娃一样让我玩换装游戏。
陶然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就算是那些样式很奇怪的衣服到了他身上都能显出气质。
一边的工作人员赞不绝口,还主动给陶然挑衣服。
毛衣,外套,裤子,秋衣,还有鞋子,一共买了三套衣服,还有一打内衣和袜子。
还去药店买了猪油药膏,据说这对已经溃烂的的冻疮伤口非常管用。
我和陶然满载而归的时候奶奶已经做好午饭了。
中午只有我,奶奶和陶然一起吃饭。陶然显得比昨天自在多了,都不用我给他夹菜。
“小璃姐姐吃。”他给我夹了一个鸡翅。
“姨婆吃。”给奶奶夹了一片肉。
真是个好孩子,我摸摸他的头,给他夹了青菜,小孩子就是不愿意吃青菜,看,他果然把眉头皱起来了,不过再不愿意他也乖乖地吃下去了。
陶然很喜欢看书,夏琉璃有不少的童话和故事书,应该N多年以前的,上面的灰都好厚了,陶然来了以后,整天抱着书看,我的写字台都被他给占了,上网都只能把本本搬到一边的小几旁边窝着。
晚上,陶然把新衣服折的整整齐齐地放到衣柜里,又把他的旧衣服穿上。
“你怎么不穿新衣服?”奶奶奇怪的问,“是不是不喜欢?”
“不是,不是。”陶然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他红着小脸说,“我怕把衣服穿脏了,等出门的时候穿。”
我严厉要求他把新买的毛衣穿上,他那几件又破又旧的衣服根本就不能保暖。
趁他不在自己的房间我和奶奶把他的旧衣服鞋袜全都拿出去扔了,省得这孩子还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