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紫宸租了一座小型洞府,付了每月一百枚灵石的费用,先租下了三个月。楚舒见了,不停咋舌。
然后,莫紫宸就想办法替沈烟墨治伤。
她先是传了沈烟墨一套法诀,让她按着法诀自己修行,先慢慢将体内残存的寒气化解,这一下子就耗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在这一个月里,莫紫宸并没有闭关,她经常会与沉默的楚舒聊天,她发现,与这个少年聊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楚舒很是沉默,往往莫紫宸说三五句,他才会搭上一句,直到莫紫宸忽然问他:“你应该有兽族的血裔吧?”
楚舒惊得差一点跳起来打翻了东西,瞪着莫紫宸,不敢说话。
他的母亲,当年确实是和山中的野人交合,才把他生下来,他在刚出生的时候,身上颇具异象,与一般的寻常孩童大不相同,因此早早就被家人赶了出来,在山中餐风饮露的过活,直到被那个散修收归门下为止。
莫紫宸看他紧张的样子,挥挥手道:“你也不用害怕,我能看得出来,因为我本来就是一名修士,我觉得你体内的血脉,与寻常人不同,应该在兽族之中,也非寻常之辈。你有没有兴趣,到瀛洲去?”她这时是想起了林诗蕊,林诗蕊是妖修出身,至今没有能够修成元丹,化作人身,但她有着一套独特的妖修之法,对于楚舒应该颇为有用。
她已经看出了楚舒修行的问题所在,这个少年修行也有了八九年的时光,但一直都困在炼气三层不得寸进,并非是他天资不足,或者不够勤奋,而是功法上的问题。因为他本身的独特血脉,所以必须要有一种特别的功法与之相配。他现在只是延习那个散修的普通功法,颇有些南辕北辙。
而且莫紫宸总觉得他的血脉有些不寻常之处,却又看不出问题在哪里,或许林诗蕊会感兴趣。
楚舒听到莫紫宸这样说,瞪大了眼睛问道:“真的吗?”
他也不傻,早就看出来,莫紫宸应该是出身于名门大派,与他的地位不异于天渊之别,如果能够拜到她的门下,那真是打着灯笼都求不来的好事。只是他脸皮薄,一直不敢开口恳求。而且,他虽然修为低微,但性子却倔强,除了因为沈烟墨之外,他就算自己遇到再难的境地,也根本不会去开口求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对于莫紫宸的善意,他自然能够有所体会。
莫紫宸点点头,“你也不用太感谢我,师择徒,徒亦择师,我自然是看到你身上有好的资质,才会引荐给我师姐,至少你到底能不能得到她的青睐,那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事了。不过我会把你带回瀛洲,然后请她定夺。”
楚舒握着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才问道:“那么……到底要等多久呢?”
莫紫宸看着他,懂得了他心中的担心,心头也不禁问起了自己:到底需要多久?她到底是真的想下山游历,还是心中始终有一丝回避,不愿意回山去?
她犹豫了一下,“三年吧!我要在外头游历三年,然后,我就会回山!到时候,你们两个,可以跟着我一起走。不过在这之前,我会传你们入门的功法,然后,你们就在这洞府之中修行,放心,没有人会来滋扰你们。”
这里可供出租的洞府,都是十分安逸而又隐蔽的,这也是桐城这些修士们的保证,至少在城主府的庇佑下,只要她付得起灵石,就可以一直住下去,不会担心有人来打扰。
楚舒转头看看沈烟墨:“烟墨,她也可以和我一起吗?”
莫紫宸点点头:“我觉得,林师姐对你们两个,都会十分的感兴趣!”
莫紫宸这些天,一直帮着沈烟墨疗伤,对于她体内的经脉十分了解,也就对奚族人的血脉更加的感兴趣起来。按她的观察,奚族人应该是天生在经脉中就有着诸多的郁结之处,真气行而不定,因此往往都会身体虚弱,寿元不久。但如果能将他们这些经脉上的郁结打通之后,反而会比一般人更加有助于修行。莫紫宸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她却知道,在这世间,她知道的,只剩下沈烟墨这么一个奚族人了,因此才想将她带回山去。而且沈烟墨天资极佳,虽然只传了她入门的功法,修行的速度却奇快。不过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已经快要超过楚舒了。也让楚舒颇为郁闷。
要治好沈烟墨的病,并非一日之功。莫紫宸安心的在这里呆了几个月,每三日一次,以本身的冰灵根,助她化解体内的寒气。她现在仍然缺乏辅助自己修行冰灵根的功法,因此就颇费一些周章。而沈烟墨也要受极大的折磨。
不过这个小女孩儿性子倒是颇为坚强,尽管她的体内痛如刀割,如同烈火焚身,又像堕入冰窖一般,她却始终没有叫出一声来。
治伤的时间,比莫紫宸想象的要长一些,这也是因为她怕伤了沈烟墨的本体所致。她一直在这洞府中呆了半年,才将她体内的寒气都彻底的驱除干净。但到最后,莫紫宸却皱起眉来。
虽然沈烟墨体内的寒气,有九成九都已经被她化尽,但剩下的最后一丝,却仿佛隐藏在她经脉的深处,让莫紫宸最为奇怪的是,那里明明应该只是一条通畅的经验,但莫紫宸将真气游走了上百次,却始终找不到寒气隐藏在哪里。就好像她在体内,有着与常人不同的窍穴一样。
莫紫宸试了许久,始终不得其法,最后只能颓然放弃。反正最后剩下这一丝寒气,并不会影响到她,将来只要她修行有成,体内的灵力,自然便会将寒气压住。
随后,她才微笑着说:“恭喜你,体内的顽疾,已经去除了!”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同时兴奋得跳了起来。莫紫宸微微一笑,看着他们抱在一起,兴奋得跳来跳去,没有打扰,悄悄退出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