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以一口气跑到了女厕门口，听到里面似乎没有动静才问童话。听到声音后，童话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告诉他自己没事。

“确定没事吗？”

童话瞬间羞红了脸，蹲在马桶低下头瞧着那抹抹红色，咬咬牙：“哈哈哈，真没事啦，你赶快走吧，免得被人以为你是变态呢。”

李可以并没有她的这句话而放心，仔细一想，双颊微微泛红，默默离开，再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后，抬起手敲了三下门：

“我进去了。”

“啊，那个，你，你千万别进来！”

可惜，话说完了，这时候李可以已经闭上眼睛凭着感觉摸进去，准确地停在了洗手台旁边，从口袋里面掏出那个让他脸红的东西放在上面。

“我在外面等你。”

“啊？”

童话羞得掩住脸，好想好想钻进马桶里面随着水一起冲下去。再睁开眼睛，洗手台上的卫生巾让她百感交集，裂开的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原本打算守株待兔，等格斯这个唯一的救星来救场，现在好了，救命稻草完美解放了自己。

冲出洗手间后，她凑到李可以耳畔悄声说了一句：谢谢，随即跟逃命似得嗖嗖几下跑远了。

李可以淡淡一笑，单手插进七分裤牛仔裤口袋里面，慢慢悠悠跟上去。

大扫除完毕，大家也都没有立刻休息或是偷懒，蜂拥挤到了食堂内，有的人在补充能量，有的在数餐盘和酒杯，消过毒之后放在一两米宽的篮子拖到欢迎会大厅，还有的人，已经赶去布置现场。

虽然咋看之下都是清一色的大男人，不过审美观与艺术家有的一拼，和家庭主妇般能干。

开场之前，童话仍旧罩着一件已经被弄得脏兮兮的围裙在大厅边晃悠，脸上的表情仿佛度过了春夏秋冬，明明之前都没有痛经的说，偏偏在这种重要的时刻掉链子。

她时而望着离开的人从大厅正门走进来，换装，化妆后的各位颜值蹭蹭蹭往上涨，尤其是程倾还有李可以，着一身西装，笔直地站在那里，映着暖色系的灯光，光笑笑就觉得很好看。

“话话，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程倾瞥见童话，冲着她挥手跑过去。

“呃……那个，”肚子又开始在作妖，童话咬着牙没吭声，等它缓了些许，仰起头笑了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你们先玩着，我这就去换衣服。”

格斯同意借给自己一身类似公主的白纱蓬蓬裙，尽管难以相信一个御姐为什么会有这个，却也谢过她的好意，只不过，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公主，现在以后都不会是。

临时搭起来的换衣间内还有其他人在，看见她来都纷纷扣住口子，拉上裤链，或是脸红，或是哈哈一笑而过，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穿上她我就是一个行走的笑话。”

“哎？”

看见衣架上还挂着一套花花绿绿类似小丑的服装，童话想到了一个妙招，一番精心打扮，果真成了最滑稽的那个小丑女。

而此时，李可以一个人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稍稍晃动酒杯，隔着酒杯脚去看那一盏形如莲花的水晶灯，看着看着，格斯着一袭黑紫色带蕾丝边的露肩拖地长裙出现在他左手边。

“累了？”

李可以没去看格斯的脸，当然不知道她化了“女巫”妆，看上去神秘十足，又万分性感而妩媚。

“没有。”

“那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这样看着他们也挺好。”

格斯结舌，不曾想到他这个人原来比自己还要闷，转念一想，眉头微蹙，“是因为觉得我碍眼吗？”

“当然不是，我从来都不是喜欢站在聚会中心的人，安安静静在这里看着笑着有什么不好？”

格斯合上唇偏头抬起手掩住自己发烫的脸，空气中漂浮着甜甜蛋糕的香气，周围灯光微弱到可以忽略，突然好激动，手挪到了胸口，里面的心脏好似下一秒就要冲出来。

“恭喜你还活着。”

李可以恍然一笑，伸出手，“谢谢你。”

格斯犹豫了几秒，送上自己的手，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她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可以滴出血的那种。

“上次你拒绝我的事我已经忘了，现在……现在我告诉你，我，我喜欢你。”

诧异两个大字印在李可以莫然的脸上，沉默了许久：

“嗯。”

“嗯？就这样？”

“很抱歉，答案还是一样的。”

格斯的脸由红转白，手掌心的温度渐渐退去，目光也跟着一起冷却：

“之前我对你确实很过分，我现在道歉。和你认识了这么久，也多少了解些，你果然很优秀，也有能力，还有没有挖掘出来的潜力。照这样发展下去，不管在你的世界还是这边，你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可我总觉得你不是那种可以一辈子不谈恋爱的男人，你看起来很凶，没有人情味，但事实上你很细心，眼神很温柔，感觉在期盼着什么。不知道我猜想得对不对呢？”

被人猜出心思的滋味其实不太好受，李可以挺难为情的，背过身一口喝掉杯中的略带苦涩的葡萄酒，到嘴边的话，在看见童话一身怪异打扮，站在人群中逗得其他人哈哈哈大笑的一幕，闭嘴不谈。

格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身高尤为凸出的童话在哪里蹦蹦跳跳，明明感觉很蠢的样子，却也好生羡慕，在同样的年纪，自己就已经在实验室内不知白天黑色的做实验，不对，本性不同，怎样的年纪都不会如此。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什么话也不说，默默盯着他的侧脸，再去看童话，或许自己再怎么喜欢也抵不上他的喜欢。

“好了，大家都在一起，你也别一直站在这里，”格斯刚说完，故意挽过他的手臂把把带到人群中，颔首冲着大家尽可量露出自己最最可人的笑容，末了，低声提醒李可以，“别板着脸，多笑笑。”

“嘿嘿嘿，你们这是……”有人开始拿两人开玩笑，“快说，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格斯盯着他李可以的嘴抢先了一步：“你们自己猜，”罢了，拉过他移步去旁边空出来的舞池去跳小白船。

“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聚会不就是吃吃喝喝跳跳舞么？跟我跳舞让你难受？”

“倒也不是，我不喜欢跳舞。”

格斯瞧着他的神色，担心他当着众人的面撇下自己，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

“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至于泼我冷水，让我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吧？”

李可以没再吭声。

童话站在旁边，程倾瞧着她，邀请她去跳舞，不过被拒绝了，反倒是把她推出去跟着其他人一起摇摆。

“心情不好？”

阿可蒂突然从童话身后冒出来，险些把她给活活吓死。

“老头儿你别这样吓人好不好？”

“不跟着一起跳？”

“不了，我手脚不协调，万一把他们给伤着了，你负责啊。”

阿可蒂噗呲笑出声，童话弯下腰，方便他跟自己说话。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童话摸摸后脑勺，跟上他去天台。

“身体确实没有问题了？”

“听你这话的口气，怎地，你想我出事啊？坏老头子！”

阿可蒂一脸无辜：“瞧你这个孩子，说什么话？我这是担心你，担心你呀，哎，狗咬吕洞宾。”

童话鼓起腮帮子故意不说话。

“跟我说说空仓到底是怎么爆炸的？”

童话神色一变，瞧着阿可蒂那双深不见底的浑浊眸子，思忖片刻，双手合十反手放在后勃颈上，仰起头：

“不清楚哦，我还以为你和眼镜蛇会告诉我们怎么起火的呢。”

“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孩子，这事很重要，你要是想起了，哪怕只有一个模糊的片段，也要告诉我啊。”

“老头儿你这话啥意思，我觉得我会故意隐瞒？”

阿可蒂不说话，摆着张严肃脸注视远方。

“好啦，虽然没有用，但你要听是吧，我说就是嘛。”童话瞥了眼他，正过脸，“尾巴那里开始着火，我和大叔没时间思考，只能够找东西把窗户砸碎跳下去，至于后面的事，不记得了。”

阿可蒂长长吁口气，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又长长的胡子，“然后了？”

“然后空仓离我们越来越远，没啦。”

“嗯，你下去玩吧。”

“老头你呢？”

阿可蒂恨铁不成钢，揪了揪她的手臂，“没大没小的，没人的时候叫我老头也就算了，当着其他人的面再不许这样喊我了，知道没？”

童话伸出舌头：“略略略，老头儿，老头儿，坏老头儿，糟老头儿。”

“你个坏丫头，果然和你爷爷一个样。”

童话一愣，抓住格斯的手不让他走，“老头儿，跟我讲讲我爷爷的事吧。”

“我和爸爸一点都不了解他，可我奶奶一直都惦记着，她房间抽屉里面全部都是爷爷的照片，如果我回去后，可以带她来看看吗？”

“不行。”阿可蒂毫不犹豫拒绝，“你你爷爷的事我可以说，但你奶奶绝对不能够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