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做造型的时候，云乔就一直在想这个事情。

顾庭爵昨天晚上来了？

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来了，又走了？还顺便帮她吹了个头发？

那他为什么不叫醒她呢？

云乔满心不解，哦，或许是不想打扰她睡觉吧，也只能是这样了。

不过……

云乔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睡着了还在找曲奇抱，所以她抱的不是曲奇，而是……顾庭爵？

不会吧。

云乔咬着唇，心情有些复杂。

今天拍摄的时候，她频频走神。

“啪！”

封郁摔了剧本，扯着嗓子后，“停机，休息十分钟！”

云乔也赶紧坐下休息，喝水，顺带补妆。

封郁沉着脸走过来，看着云乔：“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个镜头已经NG了十几次，你的人物分析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是进入不了人物？”

云乔也有些抱歉，“对不起导演，我有些累，让我调整一下。”

她赶忙晃晃脑袋，把大脑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放空一下。

伊兰兮有些担心地看她：“乔乔，真的没事儿？”

云乔笑，“真没事！”

伊兰兮低声说：“封郁拍戏的时候容易脾气急，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知道。”云乔笑，“好啦伊姐姐，不用管我，让我安静一下。”

“好好。”

云乔自己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只能说是，她所饰演的这个人物，还是有些影响到她的情绪了。

到底什么是爱情？

慕容琰不知道，云乔也不知道。

她早就不恨江承了，只是有些可惜，她终于在死过一次之后，看明白了自己跟江承之间的感情，那或许，根本就不是爱情。

可什么是爱情呢？

云乔自己也弄不懂。

就像是电影角色慕容琰一样，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了。

从国破家亡的那一刻起，慕容琰的心就已经死了。

明明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包括自己国家的亡国，也是自己设计的，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她的生命就到亡国的那一刻起，她应该自己杀死自己的，她后悔了。

原本她以为会被新帝杀掉，可谁知道没有……

如果早知如此的话，慕容琰宁愿选择自杀，因为慕容琰真的已经死了，她的生命就到此为止，到此终结。

若她没有死，就会变成行尸走肉，会束缚住所有人。

慕容琰是幸运的，也是悲惨的。

而云莱呢？

云莱比慕容琰更加幸运，云莱自己设计了蓬莱岛的毁灭和自己的死亡，她一切都做到了，堪称完美！

若是一切就到那个时刻停止，就最完美了。

可偏偏，她重生了，她变成了云乔。

这让她茫然了，也让她开始思考更多……

……

重新开机，云乔这次的状态很不错。

镜头一遍过。

封郁又开心起来。

据说这是所有导演的通病，如果拍到好的镜头就会非常开心，但如果一直NG，一直找不到感觉，导演就会变得非常非常暴躁，那脸啊，真是说变就变！完全难以捉摸！

今天收工早了一点，伊兰兮跑过来说：“封郁说，请你吃饭。”

“那好啊！”云乔笑，“封导有时间了？”

“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伊兰兮笑道：“你先卸妆换衣服，待会儿保姆车见。”

鉴于封郁的身份，请客是在封郁的公寓进行的，吃火锅，食材都是新鲜的，火锅汤底也都是准备好的，直接煮开就可以使用了。

吃饭的就三人，封郁伊兰兮和云乔。

“乔乔，跟你说句不好意思，我脾气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明知道不能急，但还是忍不住。”封郁说，“我自罚三杯给你道歉。”

“不用。”云乔说，“你着急很正常，我不是专业学表演的，完全野路子，肯定会耽误你的时间的。发火没有问题，不过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

“对。”封郁点头，“发火解决不了问题，是我的错。你对这个角色已经非常非常用心了，你自己对这个角色的设定和想象，已经非常成熟，我知道你有多努力。”

“努力不代表成功。”云乔笑，“我真的不在意这些，只要能够按时完成，不耽误到你的电影就好。毕竟你等我等了这么久，我也不能让你白等啊！”

伊兰兮也笑了起来，举杯：“那我们干杯！”

“我不能喝酒。”云乔说，“我酒量太浅，喝酒容易误事。”

“能误什么事？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工就有精神了。”伊兰兮道，“来，少喝一点。”

云乔推不过，终究还是点头，抿了一口红酒。

这一抿，就停不下来了，一口接着一口……

“啪嗒！”

坐得一本正经的云乔，忽然一头栽下，头趴在桌子上，碍事睡了。

封郁和伊兰兮都吓了一跳，伊兰兮立刻就要叫救护车，还是封郁给她检查了一下，说道，“应该只是喝醉了。”

伊兰兮瞪大眼睛，“这才多少酒！几口啊！一小杯都不到！这就醉了？还醉这么厉害？”

封郁无奈，“她应该是真的不胜酒力。”

伊兰兮忽然就拍桌子笑起来：“原来是一杯倒啊，我之前只知道她酒量不好，但真没想到能不好到现在这个样子。”

“这样吧，让她在客房里睡一晚。”封郁说。

就在这时，云画的手机响了。

伊兰兮看了一眼，笑着指了指手机屏幕，对封郁说：“是庭哥儿。”

她说着，就接通了电话，“庭哥儿？嗯嗯对，乔乔在我这儿……我们吃火锅呢？啊，是……喝了一点点酒……你现在过来啊？让她晚上在这边凑合一晚……行吧行吧，你要过来就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挂断手机，伊兰兮看着封郁，耸肩，“庭哥儿要来带她走。”

封郁皱眉，“可以吗？”

“废话，庭哥儿还不信吗？”伊兰兮说。

封郁看着伊兰兮，“信？你确定让顾庭爵带她走，不是送羊入虎口？”

“封郁你说谁是羊谁是虎呢！顾老爷子认了乔乔当养女，庭哥儿现在是她哥！”

“这话，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