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了紧挽着他的手,没有悲痛欲绝,没有辛酸落寞,真的不喜欢整日哭哭啼啼,没到末路呢又何必让这些负面情绪来得太早。这可能就是我与周瑜哪怕磕磕绊绊一路长大,几次三番合了分,又分了合,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就是——
行动力!
哪怕我是个靠嘴吃饭的人,但是我在做的事也是提现行动力的一种行为。我以现实证据帮助自己当事人得到应有的权益,而不是在处于一个不利的情形下悲观、消极,只会竭尽所能的去化解危机。周瑜同样也是,而且他的行动力更为具体化。
之前是警察时不用说,他就是个干实事的人,富有正义感。
后来他经了商,脑子似乎比以前更活络了,做的事一桩桩都条理性十分强,这不,连我都被算计在内。所以不管是周瑜还是我,在得知真相的一瞬可能是会感到十分难过,连呼吸都不顺,但是过后我们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来解决这个点,不会是坐以待毙,或者避忌。
说白了,其实是两人有共性。也正是这共性让我与他性格明明不是太融的两个人,却紧紧的黏在了一起。他对我从未想过放手,我哪怕转身也要开家巴山夜雨死守着等他归来。
回走到大楼门边,就见杨静站在那探而望,看见我们走来时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等我们走近,杨静微笑着道:“小如过来了,我为她安排了房间,要先过去把行李放一放吗?对了,怎么没看见你的行李箱?”
我摇摇头:“我没带行李,只有一个背包。”之前搁在杨静那办公室了。
“她住我那,不用另外安排房间。”周瑜突然道。
杨静一怔,“zhou,你的房间是特别诊查室,不适合除病人以外的人入住的。”
“怎么不适合?都是给人住的地方,在哪都是一样。”
“但那里面是单人病床。”
周瑜笑了:“单人病床更好啊,我可以搂着我老婆睡觉。”
“……”
周亮忍不住开口:“行了阿静,你就别管他俩了,既然人来了就别想把他俩再分开了。”
周瑜挑挑眉,“老二,你总算说了句人话。”
我在这时候选择沉默,因为用不着我再去表述意愿。既然过来了,我不会想再错过任何关于周瑜的事。杨静见状也没再提出异议,只让我们收拾收拾准备用餐。
疗养院的用餐时间在六点半,会有人员专门送至房间。不过杨静提议今晚在餐厅,仍然被周瑜给拒绝了,他只想与我单独待着,不希望有别人。
我能看出来,杨静本身应该是有事要与周瑜谈,但被周瑜给拒了。
周瑜的房间就是那间之前我被领去过的地方,我没看出来它的特殊在哪,何以被杨静称作是特别诊查室。本身疗养院就是服务性质的,不一定都是病患,有的是住在这里休养的,所以无论是环境还是其它硬件设施配备都比医院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送来的两份晚餐同样也很精致,是牛肉粒与鸡胸肉料理,都是富含营养又健康的食物。
但周瑜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怎么又是吃的这?都给你吃吧。”
我飘了眼两份料理,问他:“那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做的面。”
我顿了顿,“厨房在哪?”周瑜眼睛一亮,“你要给我做吗?”
我说:“我就问问而已。”
“不行,既然你问那就得给我做,不过你先把这吃了,不然就凉了。那个牛肉粒还是挺嫩的,鸡胸肉也做得十分到位。”
我挑起眉,既然如此推崇,为什么还这般嫌弃?
而且他当我是猪呢,一个人哪可能吃掉两份。我直接问他:“就说吧,这里面你什么不喜欢吃的给我就是,面条回头我再给你去煮。”
周瑜指指配菜的生菜和胡萝卜:“这个给你吃。”
我给他夹了些到自己盘中,只留了一点,“营养餐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那你喂我。”他傲娇地提出要求,被我丢了个白眼过去,他讪讪闭嘴。
等吃完了我要收拾盘子他没让,说一会有人过来收走的。像个大爷似的往那一躺,目光却一直在我身上徘徊,我也不理他,把包里的换洗衣物拿出来。
心里想或许衣服真的带少了,可能周瑜的治疗将会是个长期过程。在来时我只是抱着追查真相的目的,哪里想到情况如此急转直下。
老妈与棠晋那边都得给个电话回去,一是米粒的安排只能暂时托付给老妈,二是事务所我没法兼顾,若棠晋无暇来a市,只能先交给另外两个同事打理。这些都是目前情形衍生出来的必须立即处理的事,不过这边与国内有时差,我得算好时间打电话回去。
气氛正平和,门上却传来轻敲,随即杨静的声音穿过门板:“zhou,小如,请问我可以进来吗?”我看了眼懒洋洋却没有要起身意思的周瑜,连忙应道:“请进。”
杨静推门而入,已然换了一套白色的长衣,并且戴着医用帽子与口罩。与我印象中的她完全变了一副模样,俨然成了一名专业的医生。她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士,进来后就拿出无菌衣示意我穿上,同时也要求周瑜穿。
周瑜的神态有点不耐,嘴里询问:“就不能少做一次嘛。”
杨静回:“如果你的状态稳定,一直不做都可以。”
我心中有数但还是询问出声:“是要做检查吗?去哪做?”无菌衣一般是在无菌病房穿的吧。只见杨静点了下头道:“就在这里。”
在我的惊讶目光里,看见杨静摁了下遥控器,那原本是特殊材质的墙突然向两边缓缓移动,墙后竟是一道透明玻璃层,而里面的医疗器械一目了然。
哪怕我不懂医学,也能看出那道玻璃后面的医疗器械代表了高科技产品。难怪杨静要说这个房间是特殊诊查室了,缘由竟是在此。
周瑜穿好后便来看我,“贾小如,你要跟我进去吗?”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他抿起唇角,走过来就拽了我的手,操作熟练地在玻璃门上按了手印,于是那门便开启了。随他走入时我便想到,他应该早有意愿要让我看见这一刻真实的情形了,否则之前杨静提出要给我安排住处时就不会反对。
可能原本杨静在他授意下,是要将他的病情尽可能的隐瞒到底的,所以哪怕之前杨静看似在对我坦白,实际上却仍然在迂回了劝我放弃。
那刚才在楼下周瑜给予了明确的表态,她遵照病患的意愿不再阻拦,所以来时带了两身无菌衣。走进了诊察室,周瑜就松开我的手对我道:“你在旁边等我一下。”
随后他熟门熟路地躺上了那张医用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因为床尾所对的位置是台仪器缺口,有种一眨眼他就会被巨兽张大的口给吞噬了的错觉。事实上,在杨静操作设备后,周瑜所躺的床确实缓缓往那仪器里推进了。大概脑中能设想的无非就是什么扫描仪对他的脑部进行检测,只是我心里头打了个疑问:无论是周瑜的话还是态度,都说明着他每天都做这项检测,可是需要每天吗?
这些医疗仪器会不会有放射性物质?但这疑问又觉不太对,如果真有放射性物质,杨静不可能进来这个房间,周瑜也不可能同意让我进来吧。毕竟放射性物质对人体有害。
我兀自念转着,也不知杨静按了什么,突然那台仪器的缺口被封闭上了,顿然间我的心慌跳了下。是……对未知的恐惧支配了我的神经与大脑,因为周瑜被封在那个密闭空间了。
总算杨静面前的液晶显示器上立即出现了空间内的图像,而周瑜也出现在了视线内,不过他的头部经过仪器探照之后竟能看到头皮内层影像。
且有数据正在快跳跃,像是在自行做着分析一样。
“小如,你过来。”杨静突然开口。
我连忙走过去,见她指了图像上的某处道:“看见了吗?这一块就是我们大脑细胞组织最活跃的区域,正常人这里会呈现网状密密麻麻的形态,而zhou的却不同。”
“不同在哪?”即使杨静此般解释,从这屏幕上来看,我也没瞧出异常。
杨静从电子系统调出另一张大脑图片,指了屏幕道:“这是正常人的大脑细胞组织,那片区域的网布结构是否很明显有着差异?”
经过这么一比较我现确实如此,如果正常的脑细胞组织是有列排序的话,那么周瑜的是杂乱无章,而且有明显的大小差异。杨静说这就是变异细胞后的产物,当这些细胞相互挤压到一定程度就会没有空间而结成块,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肿瘤。
在周瑜的脑部已经出现这种异变情况,甚至有很多在面临这种情况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