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周越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不怕担着违抗懿旨的罪名,他怕的是皇祖母因此事生气,对麦小欢产生不好的印象。李公公可是转达了皇伯父的意思,让自己借这次的事件回去多在皇祖母面前夸夸坏丫头,到时候皇伯父再帮忙敲敲边鼓,自己和坏丫头的亲事估计也就成了。
“你不是要看小芳吗?正好一起出发。”这样自己回来坏丫头就不会再往外跑了,只等到秋收一过,就请皇伯父下旨,看她还怎么躲着自己。
麦小欢把周越拉到一边小声和他商量:“我想掰一些玉米送人可不可以。”
“送给小芳吗?”这个倒不是不行,轻易答应她的要求可不是周越的风格,他突然伸手捏住麦小欢下巴:“你太瘦了,这段时间在外面跑也晒黑了,我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养的白白胖胖的知道吗?”新娘子可不能又黑又瘦的,虽然怎么都没有自己好看,要做新娘怎么也得看着美美的才行啊!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没你长得好看,回你的京城招惹桃花去吧,最好再也别回来了。”一想到周越要走,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麦小欢心里一阵烦躁,以前天天盼着他走,真的要走了自己心里怎么空落落的呢?
怎么还生气了,麦小欢走远后小泉子看着一脸懵逼的主子恨不得敲他的头:“小欢本来就因为您长的太好,不敢轻易相信您的许诺,今天可好,别人不提您自己先开口了。换做我是小欢一定以为您是嫌弃她,不生气才怪呢?”
自己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啊!周越想追上麦小欢解释一下,又怕说漏嘴让她察觉出什么,有些左右为难。回到住处的麦小欢把自己鄙视了一顿,周越早晚都会走,自己有什么好纠结难过的呢?整理好心情的麦小欢开始研究怎么才能把玉米送到京城还能保鲜。
最终选了两套方案,一种是把马车顶去掉,在里面放上方形的木槽把玉米连根拔起放进去重新培好土。另外一种不要根部,留一部分茎叶把它们泡在水里,至于到了京城以后口感如何,麦小欢也不敢保证。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喜欢什么我给你带回来。”不好意思直接道歉的周越想用其他方式弥补过错。
麦小欢笑着摇摇头,一点生气的样子也看不出来,临分别还不忘祝周越和小泉子他们一路顺风。
既不和自己同行又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小坏这是怎么了,车队离开逸风山庄很久了周越还忍不住回头眺望。到了通北县和曲之易等人分别的时候,周越喊曲之易到自己跟前:“相信曲大人一定看得出本世子的心意,以及皇伯父对小欢的不同,所以我不在这段期间麻烦曲大人照顾好麦家,特别是小欢,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成为亲戚了,您说是吧!”
见周越走远,曲浩和麦永海过来问曲之易刚刚他们说什么了,是不是和小欢有关系,曲之易摇头苦笑,这下子自己肩上的担子可重了:“你们做好兄长的本分,老实等着送妹妹出嫁吧!”别再起什么幺蛾子了,再敢乱来周越或许就要反击了。
这是要有一个世子妹夫的节奏了?
这种糟心事怎么就叫自己家碰上了呢?
两个做哥哥的垂头泄气地走了,留下哭笑不得曲之易在原地叹气。
因为怕玉米时间长会蔫掉,车队快马加鞭地赶路,第四天中午就到了京城。周越也没回王府,直接进宫给皇上和太后请安去了。
“你这孩子急什么,看这一脸的疲惫,今晚留在宫里别出去了。”皇太后拉住孙子满目怜惜,这孩子虽然是自己亲孙子,真的没沾到自己这个做祖母的多少光。皇上想弥补侄子,自己这个做亲祖母的更该补偿他才是。
“那孙儿今晚就留下,您出来看看孙儿带回一些有趣的东西,保证您没见过。”孙子这是想献宝了,皇太后来到空旷地带,看见太监们从车上搬的东西也是一楞,这些又高又绿的植物自己还真没见过。
皇上也朝这边走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太监们抱着的东西:“这就是玉米吗?居然这么高,这么壮,已经成熟了吗?”
周越扶着太后往前走,嘴里解释:“小欢说还要过一个月才能收获。”
“那你这不是糟蹋东西吗?想让我们看看,挖几棵运过来就好,怎么送来这么多。”
“煮着吃啊!特别香,小欢说现在煮来吃正好,不过在路上耽搁这么多天肯定没有我们上次吃的时候味道好了。不过小欢已经想尽办法了,要是不好吃,您和皇祖母可不要怪她啊!”
“这一口一个小欢的,小欢是谁啊?”皇太后有意打趣,自从皇上把通北县出现山体滑坡的事情说了以后,皇太后对麦小欢的印象确实大有改观。虽然没有当场点头同意,却也没反对。
就在刚刚看到孙子时,见他满脸的憔悴却难掩喜悦之色,和一年前的精神状态对比一下,简直是天壤之别。这一切恐怕都和那个叫麦小欢的姑娘有关吧!罢了,只要他觉得是幸福的、值得自己遂了他的心愿就是了。
皇太后的话周越没敢直接回答,转头向皇上征求意见时,皇上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点点头,这么说……用尽全身力气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周越抱着皇太后胳膊有些别扭地说:“小欢当然是您的孙媳妇了。”
“哀家孙子那么多,你说的是谁啊?”
“皇祖母……”周越用眼睛瞪那些偷笑的太监、宫女,不肯继续往下说了,转移话题让小泉子他们带着太监宫女们扒玉米。
皇上一高兴召集宫里有名分、有封号的妃嫔、皇子、公主们聚到一起吃了顿晚宴,辰王也被请了来。
“你可有日子没回王府了,去哪了?”辰王摆出严父的样子,试图教训儿子。
皇上帮周越打圆场,说是自己派他到外地办事去了,辰王这才放过儿子,挤开一个妃子坐到自己母后身边诉苦,府里的鸟都玩腻了,美人也不新鲜了。
皇太后举起手刚想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巴掌,皇上告诉辰王,最近会有大批的江南贡品进京,其中不乏珍惜品种的鸟儿和绝色美人,到时候让他先选。
“真的。”辰王坐在皇上的御案前,乐得合不拢嘴,突然想到自己儿子还没媳妇呢?当众求皇上赏儿子几个美人,别忘了自己两儿子呢!要是只给周越回王府以后王妃又要找他闹了。
“父王不必替儿子担心,您只要照顾好自己和二弟就行。”周越不想再搭理这个丢脸的父亲,拿起玉米咬了一口,确实没有在山庄里的时候吃着味道好,不过还算可以。
为了让大家转移注意力,周越讲起麦小欢在玉米地里放大鹅的事情,把皇上和太后听的啧啧称奇。
“麦小欢,是不是前年进京的那个乡下丫头,你要离她远一些,那丫头没教养、还粗俗、绝对不能进王府。”他对于麦小欢向王妃和儿子撒药的事还耿耿于怀,那丫头一看就是个不服管教的,自己才不要她做儿媳妇呢!
敢说自己坏丫头不好,周越气的双手握拳,他已经决定就算成亲也不搬回去和父王他们一起住,自己才不想让坏丫头每天面对那几个人呢!
皇太后对自己亲生儿子和那个辰王府一点好感也没有,她决定孙子成亲以后也不用做什么世子了,直接接管辰王府得了。至于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把他打发的远远的,再给他弄一院子的女人和鸟儿,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主意也很合皇上的心意,这个弟弟除了给皇家抹黑,除了招猫逗狗,于江山社稷有点帮助也没有。还不如让侄子直接接管王位,也不用降爵看在太后抚育、培养自己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就让侄子做辰王或者重新拟一个封号。
周越回栖远看了田嬷嬷和院子里的装修情况,太后知道他在收拾自己的别院,下令把辰王府也重新装修了,还在京郊赐给辰王一座行宫,比现在的辰王府更大,更华美。
辰王妃总觉得哪里不对,辰王和他的小儿子周勉可没像那么多,收拾收拾东西就跑去行宫享受去了。
又住了四、五天,周越显得越来越心不在焉,心浮气躁,有时候皇上或者太后和他说话,半天也不见他有反应。
“这孩子是不是病了啊?宣个御医过来给他检查一下吧!”
“母后,他是病了,不过这个病一般的御医可治不了,除非那个大夫姓麦,越儿你说伯父的话有没有道理。”
周越把头转向一边他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想麦小欢这件事,不然皇伯父接下来还不知道怎么挖苦自己呢!清了清嗓子周越一本正经的说:“眼看就要到玉米收获的季节了,我这个钦差要是不回去您觉得合适吗?”
“皇伯父可以委派其他人过去监督秋收这件事。”皇上笑眯眯地说。
孙子哪里是惦记秋收啊!都说女大不中留,依皇太后看,自己这个孙子更是个留不住的,想让他安心待在自己身边,看来只有把麦家姑娘娶回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