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过来有留意他俩的相处模式,看起来像是以古羲为兽,凡事也都他拿主意,但古羲对秦舟并不像岑玺那种对待手下的态度,更多的是平等如同兄弟。
以为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可能睡着,可没想被他气息包拢后很快疲乏就涌来。后来还是被他给推醒的,睁眼却发现天光昏暗,已经快入夜了,等于说整整睡了个白天......
“你先下去。”古羲低道。
可我被他墙搂在怀中还是趴着睡的,这时手脚都是麻的,在双脚落地时直接就一个倒栽坐在了地上。仰头就听古羲笑骂:“没出息。”而他却是一个翻身落地,还俯身下来将我给揽着站起来,这时头顶传来秦舟有气无力的语声:“你俩还知道要醒呢?也不想想爷挂这树上都快成风筝了。”
古羲扶我到树旁站稳后,就大步走向那边树下问:“有什么状况吗?”
“没太大情况,他们自进了那间房子后到现在也没出来,就只有谢泽那小子一人在走动。看他对此处熟门熟路的,应当是回到了他的老家了。”
古羲沉吟了下有了决定:“你下来换她上去守着,我下山去探查一番再说。”
心中一紧,他要一个人下山?
秦舟从树上滑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走去背包处开了瓶水咕嘟咕嘟喝到底,然后才道:“渴死爷了,有人一心惦记着某人,就知道给我面包却连瓶水也不拿,后来还不害臊的睡一块去了。真是欺负我单身一人,回头一定得让如意给补补才行。”
被这么说着我哪能不面烧,当时确实是把水忘记给他了,庆幸天色已暗他们也看不到。而古羲划眸瞥了我一眼理所当然护短:“我的女人自然惦记着我了,挺好的。”
“哼哼,狼狈为奸。”
秦舟气呼呼的把望远镜给塞进我的手上,然后自动占据了那张吊床。
古羲挑起眉问我:“上得去吗?”我笑了笑,把望远镜的绳子给挂在脖子上,然后直接攀爬起来。打小是在农村长大的,又有哪个农村孩子说是不会爬树的?没一会我就到了树杈上,听得秦舟在那头啧啧有声地道:“还说不会爬树,我刚才是看见了一只猴子吗?”
忍不住噗哧而笑,但在见古羲转身时笑意敛去。他没有诸多交代,就独自一人往山下去了,而且因为天黑了很快就看不见他身影。
天黑?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事,天黑成这样就算有望远镜也无济于事啊,那还叫我守在树上作什么?迟疑着拿起望远镜,惊喜地发现这东西还是特制的可夜视,穿透黑夜依然能将山脚下村庄里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心中一动,移转方向去搜找,很快就看到了古羲的身影,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了不少。
之后在观察那座沉静的村庄同时有一直密切注意他的动向,等他悄然到村前时目光就一路尾随了。看着他像暗夜里的兽一路潜伏着进去,并且准确进到秦舟手机屏幕上红点显示的房屋内,然后......再没出来。
古羲说去探查一下,原本我虽有担心,但想着以他的本领当是没人能奈他何,终归在心里对他是有信心的。可是一分一秒过去,等到我从心焦到心沉,就连秦舟都从吊床里坐起了身在询问:“阿羲还没回来?”我沉默着不动,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望远镜内的镜头。
秦舟从底下也爬了上来,坐在另一边树杈上朝我伸手:“给我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我顿了顿,还是放下了望远镜。待他接过后边看边问:“他进屋了吗?”我轻嗯了声,他又问:“有谁从房子里出来过没?”我摇摇头,“没有。”
那个村子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的习俗,到了晚上竟然连一个人都不见出来走动,而且房屋也不全亮灯。本来村口的几户亮了几盏灯,刚才的时间里都相继熄灭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黑幕之下无声无息。
“有些不对劲。”秦舟放下望远镜斟酌着又道:“我下去看看,你留在这。”
在他从树上滑下后,我也随后下了去并道:“我和你一起去。”秦舟瞥我一眼,眸光里没有意外,只是问:“你想好了?”
我点了下头,与其在此心急如焚等待,还不如置身其中。
摸了摸手腕上的串珠,这手串古羲已经帮我拿掉了两颗珠子这时戴了正好。当时他说既然东西我使得溜就先搁我这了,而我那把柳叶刀他也不问自取提也没提,大概是要不回来了。余下那两颗珠子本来他想丢,我心疼那么好的东西就将之与玉哨子给串在了一起。另外岑玺那根挂了玉钥匙的红绳手链这时也被我贴身收藏着,他对这些东西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
在下山前秦舟精简了一下背包,把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留在了原地,又拿出两副夜视眼镜分了我一副,戴上后视距就宽阔了。
两人一前一后跨着步子谁都没有出声,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村庄的外围有草竹搭建的棚子,要进内就必须通过那扇门。而山村的房屋除了屋顶是灰瓦覆盖,底下都是用木头搭建而成的。这种房屋构建在云南地带就被称为是寨子。
不过之前古羲进里面我有看到并不从那扇门走进,而是绕到了与山相贴的角落攀爬那竹排墙而入内的。我有特意扫略过每一寸地方,确定没有监视器之类的东西排布在暗。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地方连信号都没,又是在深山里,又怎可能会有监控这类的现代装置。
秦舟在旁轻问:“阿羲是从哪进的?”
我指了指那个角落,本以为他会决定随着古羲的路线而动,但他沉吟了片刻却道:“我们从正门进去。”看我目露疑惑,他笑了笑说:“如果阿羲进去这么久没出来是被人发现了,那么这条路就绝然存在问题。有时候别小瞧了这种山寨民族,他们的侦察戒备都是使用最原始而不宜被外人所发现的东西,比如,”他顿了顿,“一些原生态的东西。”
听他说到最后我反射性地就想到了蛇虫一类的动物,因为假如谢泽真是在这长大,那就是到了蛊毒之家,那些毒物恐怕是......无处不在。
可是秦舟要从正门走,我还是不同意。假如说古羲在里面有事,那这时候看似漆黑宁静的山村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躲在暗处呢。
目光划过一圈,落在寨后的山林间。如果还有一条道要更隐蔽一些的话,那么就只有这了,秦舟听了我建议蹙眉将那浓密的山林看了看后斟酌着道:“要从那走也不是没办法。”
两人一合计又返回到山半腰,朝着林中深处而行。越往前路就越难走,因为到得寨后那位置山体几乎是呈垂直角度,我们只能借助树的支撑慢慢向下。
山林浓密长草丛生,手臂被划了几道口子。起初秦舟可能对我的能力有所迟疑,还会回头过来看一眼,见我能跟上就自顾闷头而下了。眼看山寨近在下方,突的秦舟顿住了身形。
他微微侧转露出了身前位置,我一眼就看到在他脚前两米之远处有一条手腕那么粗的金蟒蛇盘踞在那。虽然一动不动地趴伏着,但也委实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我第一念头就是转移地方,但是秦舟朝我使了个眼色,伸手朝着另一边指了指,循目去看,发现那处也有一条类似这般大的金蟒蛇蛰伏在那。所以这个山头是被蛇给守着吗?
秦舟朝我身后指了指,等退回到安全距离后他问:“现在怎么办?应该这四周都有黄金蟒在镇守,所以他们不怕有人从山背潜伏进寨。”
我凝眸沉思了片刻,抬起头道:“地面不能走,就从天上过去。”
秦舟也抬头,狐疑而问:“天上?”
我抿唇而笑:“你不是说我是猴子吗?把你包里的工具给我。”在他刚才整理时我就有瞄到包里有一些专业登山器材,还有铁爪钩之类的东西。
在找了一棵较粗壮的树后将铁钩牢牢绑缚在树顶,我爬在树梢对秦舟嘱咐:“等我到了下面觉得没有可疑的就会拉动绳子,你再下来。”
“你到底行不行?要不换我?”
我学了古羲的语调丢给他一句:“看着吧。”话落间就从树梢跳跃向了另一棵树,听得底下一声口哨吹起,牵起唇角,但立即就凝神敛心,全部注意都集中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