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羲看我一脸茫然,拍了拍我的头道:“星际太空这类的电影没看过吗?那是存在宇宙中的一个科学论断。就是说宇宙中存在一种密度无限大体积无限小的空间,它有很大的引力,当视界一旦进入这个空间,即使光也无法逃脱。”
“我仍然不懂,什么叫光也无法逃脱,这个黑洞与我们现在的处境又有什么关系?”
古羲平静而述:“没有关系,我所说的意思是我们此刻很可能进到了一个漩涡的空间,这个空间囊括了山、水、空气、外界,所有我们视界能看到的一切,更具体点来说现在我们看到的东西就像是海市蜃楼,可以说它存在也可以说它是虚拟的。”
海市蜃楼这个比喻会更让我快速理解,就是说现在所有看到的东西都是虚假的,只是因为某种环境而形成的景象。难怪山峰顶端会出现雾化模糊,这不正是海市蜃楼的模式吗?
就是说我们刚刚脱离了天罡幻象阵的庞大空间,却又堕入了漩涡的世界,而这个地方很可能比起那阵更加可怕。之前以为呼吸到了外界的新鲜空气,却原来是假的。
可是......“这还是没能解释为何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的却能交集到一起啊?”我始终想不通明明是水下,那窒息的感觉强烈到至今我都印刻在脑中,为什么他却是在没有水的地方发现我们的?忽的想到什么,我开口询问:“你在发现我们时,我俩是什么状况?”
道非默了一瞬,回道:“都没有呼吸了。”
没有呼吸......“包括我?”醒来古羲没有呼吸这事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也这样吗?
“包括你。”
我立即追问:“当时除了没有呼吸,我还有什么其它症状吗?是不是身体发冷,脉搏不动,但心跳却还有?”道非看了看我后果真点头,却并没问我为何知道,因为他如果当时有去查探过古羲的情况。所以就是说我和古羲原本的状况是一样的,只是我比他先醒来。
先不说为何两人在没有呼吸后还能活下来,但就这一情况证明不是古羲一个人有这奇怪症状,很可能就是因为那漩涡所致。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古羲突然开口,并且向我瞥了一眼,“你们两人还有要谈的乘这时都一并说了吧。”
身体一僵,没有想到他突然将话题丢给了我,那方道非的视线射向了我。心中衡量了下,有些事太过久远在这时机也不适合问,倒是有个疑问或许能从他口中打探出来。
“当时你走在最后,有发现前面的人有谁不对劲,或者说后来你们回走进死门后,有发现谁有异常吗?”
“你们在怀疑什么?”道非问。
我微默了下坦然而道:“这次我们来云南,是被逼迫着来的。有人以......我父亲常清作要挟,要我来云南为他办一件事。祝可和谢泽是他的接头人,现在大致已经能够判断要我办的事就是从那悬棺之中寻找到正确的悬洞入这深处,具体是何所图暂时还不清楚。你在这墨族有了十几年,可曾见过祝可与谁行迹可疑?刚刚你们也分析过了,天罡幻象阵在十几年前开启后这次为了让我与古羲堕入必然是被重置过了,所以这个人很可能就在我们中间。”
道非听完后沉吟片刻,却答非所问:“原来你们之前在怀疑我就是那个人。”他干裂嘶哑的嗓音发出一声带了浅嘲的低笑,随后道:“如果我是这人,就也不会在这苦等十几年了。”
“你......”为什么要杳无音讯地等在这里十几年?
这话我没问出口,只是看着那完全看不出体型的黑影怔忡在那。他透露了一个讯息:会在这里出现并非偶然,而是存有目的,甚至这个目的似乎就与悬崖秘洞有关。
我此时更想问的是,到底这个秘洞里面有着什么值得他隐姓埋名等在这?
不过都只是心中划念而过,并没有真正问出来,异样的酸楚很陌生却在升起。道非见我欲言又止并没追问,只是平静而道:“我在这里十多年,见过祝可那丫头的次数并不多,因为她在成年后就出了山鲜少会回来。至于她何故成为了族长,应是宗亲原因,具体事务由格木管理的比较多。”
“那格木会不会是?”
“他不会。”道非直接否定,“我与格木相处十几载,如若他懂奇门之术都还能瞒过我的眼,那藏得未免也太深了。”
本身我也是就此一问,对格木始终都没有怎么怀疑。问题就又绕回来了,范围虽然不广,但也还是有几人难以辨识判断。就在这时却听道非又道:“不过,在死门内闯关时倒是有个女的很是可疑,所设机关不外乎是箭雨、飞沙、落石,所有人都难幸免受了伤,唯独一个女人没有,而且她全程都显得很冷静,就连祝可那丫头都没她这般魄力。”
我大约猜到他在说谁了:“她们是不是唤她岑玺?”
道非点了点头,果然如此。岑玺相比于其它人的确有着过人之处,可是她竟没受伤?这一点确实有些奇怪。我的目光落在道非的腿上,“你的腿也是那时候伤到的?”
顿了几秒,幽声而应:“中了一箭。”
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上前去察看他的伤势?显得有些矫情。
老实说,在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不仅仅是他对我有着距离,就连我其实也有。哪怕“父亲”这个名词一直保留在心底深处,哪怕我在认出那些字迹后心情复杂交错,可是当走了这一路发现确实十三年不单单只是时间的流逝,还有亲情的距离。
幸亏古羲打破了沉静,也打破了尴尬:“既然大致理清了,那就上路吧。”
我一怔:“你刚才不是说这里是漩涡的空间吗?我们还要往前走?”
“你还想呆在这里过一辈子?”
被他堵了句也习惯了,耸耸肩起身道:“你说了算。”回头看了看,忍不住问了句:“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古羲蓦的侧眸看向我,而不远处的视线也落在了我身上。
三人再次启程,有了刚才的认知,总觉得再看周遭都感觉很不真实。但转过一线天的崖缝后,可谓峰回路转,眼前顿然一红。是真的红,因为满目都是火红的凤凰树,尤其是放眼这个峡谷很深很大,这一片火红尤为的触目惊心。
我的脑中又想起那个传说,如果当真这些火树是因为白鹭鸟的血洒在了这片土地,那么这个地方该曾是白鹭的天堂,却因为蛇妖而变成了地狱。
回归现实,一整个峡谷都是火红的凤凰树,问题是......没有路。
树木绵密花朵丛集,树与树之间是有距离的但却长满了不知名的草,那草叶是暗红色的,叶面看起来很锋利。如果说要从这树缝之间走的话,这草叶会是一大阻碍。
这是我的分析与判断,转头去看另外两人。
古羲一脸深沉若鹜眉色未动,是他一贯以来的作风。而道非用黑蒙巾遮着脸,更看不出来是何表情了,但听到他在问:“知道那是什么草吗?”
“枯木草。”古羲淡声而回。
这名字我听都没听过,只是光从表面意思来解读是说会对树木造成枯萎吗?那为何长在凤凰木之间这些火树一点都没有要枯萎的迹象,反而还长得这般枝繁叶茂的。
我想得没有错,听到道非在说:“这不正常,枯木草与凤凰木是不能够并存的。”
古羲倒是沉定:“在这个地方所有的不正常都会成为正常。”
听到这我忍不住插嘴:“那现在我们要怎么走?这里好像没路了,往回走?”
古羲眯起眼,“布局者给我们的指引难道忘了?”
布局者?他是在说羽?但很快意识到不是羽,他在说贵阳幻洞以及悬崖秘洞真正的主人。我不由回头看了眼来时路,这个人一直都在告诉我们一个讯息:回头无岸。
这个讯息或文字或残酷的现实教训,在渗入人的理念之中。回首之前,就好像我们选择了生门,虽然生中有死但却没有回头;如果这时其余的人依然走那道生门,可能会遇见什么我估测不出来,但却肯定他们回头而走死门是个错误的选择。
所以这时我们往回走必然也不是正确的路,但,是要一往直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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