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家强闯我娘家拿走了回门礼,还殴打我母亲,逼得我父亲吐血,我妹妹跳河,这就是昨天我们洛家发生的事情,七叔公,大伯,四叔,我爸是根正苗红的洛家直系,他被欺负成这样,是庆安村变天了吗?
还请七叔公叔伯念在我爸多年为庆安村任劳任怨,兢兢业业的份上,为我们主持公道!”
洛宁掷地有声的话,让不知道几时围上来的村民看热闹看得飞起。
昨天洛家的热闹他们没看够,今天听说洛家族长,族里有威望的洛全,洛有现身老谢家,村子里的人立即扶老携幼的来了,看热闹就嫌事小。
七叔公等三人点点头,眉头微皱,老谢家简直无法无天!
这事情必须得好好管管,外姓人欺负到洛家人头上,这是以为他们洛家没人?
谢老太白眼一翻,超级理直气壮,“那是洛家该我们老谢家的!”
“该?”洛宁仰天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什么叫该?这个世界上哪条法律规定娘家人要养婆家人?”
洛宁的话引起了所有小媳妇的共鸣,全部站了洛宁,集体怼老谢家。
“太过分了!”
“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谢老太想钱想疯了吧,把着谢长安的津贴还不够,还让洛宁娘家养着,真是不要脸。”
谢老太瞪了一眼门口,梗着脖子对洛宁吼道,“这是你爹答应的,现在你个小娼妇想反悔,门都没有!”
洛宁眉头一挑,“我爹会答应如此丧权辱国的条件?我爹可是村长,不是村口那个二傻子,是你,是你胁迫他,我嫁进来,必须给老谢家多少钱,多少粮,还要怎样养你们这一大家子……”
谢老太的目光一闪,心里咯噔一下,洛宁那个小娼妇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洛宁用膝盖就能想到是怎么回事儿,谢老太的心虚让她的气场全开,“我爸我妈心疼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答应了你的胁迫!”
七叔公以及众人点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洛百万疼洛宁是全村有名的,而且洛百万去年腊月到处借债给洛宁筹备嫁妆盖房子,说砸锅卖铁也不为过。
谢老太浑浊的眼睛有些茫然,她不太能听得懂洛宁的话。
老谢家其他人也听不懂。
惟一明白一点的谢长乐坐得远远地,他不想趟这趟浑水。
他在父母的威胁利诱下隐瞒了四哥,没有告诉他家里的内情。
四哥自从回来之后,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他很伤心也很后悔。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啊,妈说只要他不告诉四哥,等年后就送他去医院看眼睛。
他想去看病,他想好起来,他想重返校园。
所以,他背叛了从小将他带大,一直保护他帮助他的四哥。
四哥直到离开都没有理他,仿佛没有他这个弟弟。
昨天晚上,他躲在被子里哭了大半夜。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可是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是四哥家的事情,他不想参与,不想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
“谢老太胁迫我爸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以后你有地方管饭了,一管至少二十年!监狱牌牢饭,保你吃到吐。”洛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其实现行法律以及以后都没有胁迫罪这一条,但是80年代初的人基本都是法盲啊!他们不懂也不知道,所以洛宁肆无忌惮的吓唬老谢家。
现在这个时代只要沾上坐牢,犯法这样的事情,那就是会被别人唾弃,像避瘟疫一样,见着都绕着走。
谢老太脑子里轰的一下,紧紧的扶着桌子才坐稳,一脸灰败之色。
“你——”朱翠芬哆哆嗦嗦的指着洛宁,“你这是忤逆不孝!”
“胁从犯罪者可以从轻处罚,五六年牢饭管饱,大嫂,恭喜啊,噢,还有二哥!”洛宁笑嘻嘻的说道。
朱翠芬和谢长泰秒怂。
谢耀林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到现在才发现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看热闹的看得飞起,事情居然会闹得这么大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今天来着了。
“洛宁啊,你不是让我们来主持公道吗?”七叔公的眉头皱得像山川似的,你现在这是要经公?
洛全洛有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洛宁,你这不是耍我们吗?
洛宁点头,“七叔公,我当然是打算让你和大伯四叔来主持公道,但是他们态度一直这么强横,我会考虑经公!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走到那一步!事情怎么解决,全看老谢家的态度!”
七叔公三人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那,老三啊,你们打算怎么办?”七叔公直接询问一家之主谢耀林。
谢耀林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章程来,谢老太吓瘫,谢家一个能主事的都没有。
“那洛宁,你说说你想怎样!”七叔公转头问洛宁。
“行,那我来说说,我也不为难老谢家,我不要我爸送来的那些粮食,东西,钱,也不要谢老太密下我的200块嫁妆钱,就当孝顺二老了,老谢家没有给我一分钱彩礼,瓜分我的嫁妆的事情,我也不计较。
我爸是我家的顶梁柱,为村子,为我们家辛苦操劳了大半生,到头来白忙一场,被老谢家掏空了家底,还欠了一屁股债,甚至被气得吐血中风,他才40岁啊。
我妹妹命苦,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吃过一口奶,三四岁还不会说话,七岁才会走路,还不到十岁就下地干活帮衬家里,眼见着大了快说亲了,结果让心黑的给挤兑得跳了河,现在就剩下半口气……”
洛宁声泪俱下,悲痛万分,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看热闹的一致认为老谢家简直丧良心,这么欺负新儿媳妇和儿媳妇的娘家,都不是人!
“只要老谢家老一辈一个气中风吐血,年轻的一个跳河就成,我们家受的,也让老谢家受一遍!天道好轮回,一报还一报,不过谢长乐除外,他眼睛不好,说出去好像我欺负他似的!”
那天早上吃饭,洛宁就敏锐的发现谢长乐的眼睛有问题,他是个特殊的存在,所以洛宁把他摘了出去。
“我妈晕倒的事情我就不算了!我爸给我盖的房子现在我还住着,我就当不知道老谢家想强占的事情吧。”
屋子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安静,空气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