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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非浪-荡之荡

村姑召夫令 燕子沐西风 3241 2021-09-06 22:52

见海大娘脾气眼看着暴发,明月努力挤出了两滴眼泪,哭泣着从篮子里拿出一条腰带道:“大娘,这赵二狗昨天用了裤腰带绑了俺娘,是韩伯伯及时救下我娘,没想到这赵二狗倒打一耙,诬我娘清白,我娘几个活不下去了,今天就是求大娘和我们一道去苏童生家去说说情。”

海大娘狐疑的看着明月,眼中不由狐疑,这殷明月不会是让自己去说合,还想进人家苏家吧?见明月眼中一片清明,仿佛没有半点儿旖旎的心思,莫不是这一磕没磕死,心思更加深沉了?

海氏还真是多想了,此明月非彼明月,哪知道她与苏宏图的情感纠戈,殷氏和韩林根本不会提及此事,于现在的殷明月,苏宏图只不过是村里唯一识文断字的人罢了。

明月看出海氏眼里的狐疑,忙拉起海氏的手道:“大娘,我要为娘讨回功道,求苏童生写状子,告那苏童生,偷我财物,毁人名声,青天大老爷定会还我殷家公道,如若不然,我们娘四个一头撞死在大堂上,一案四命,做鬼也不放过那些为虎作伥的恶人。”

海氏偷觑明月神情,少女一脸正气凛然、不容侵犯,海氏打心眼里倒是信了两分,不是她信了殷氏和韩林没有私情,而是那赵二狗出现在殷家的太不是时候,说他大晚上的去偷殷家的一只破泥盆子,凭这穷得见底的殷家,恐怕这向阳村里无一人会信。倒不如说这赵二狗去偷殷家的小娘们更有说服力。

如今赵二狗的裤腰带出现在殷明月手里,更加重了对赵二狗的怀疑。

再说,就这赵二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主儿,将他身上扣个屎盆子也是一个教训。

海氏脸色放缓道:“明月,我让你海大伯好好再查查,何必要告到县里呢?听说县里新来的县太爷,别杵了县太爷的霉头。”

明月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摇摇头道:“大娘,你有所不知,若是让我娘去跪祠堂,一样是逼死我娘,我娘没了,我们一家三个丫头拿什么过活啊,你不是不知道,我大娘一直看不上我们这股,十有八九是要将我和明星、明阳卖到窑子里去的,与其卖到窑子里,不如嫁给村子里谁家做小呢。”

海氏心里咯噔一下,这殷家娘四个小模样长得都不赖,殷氏活着时,死活不会让闺女做晓,这若是死了,三个丫头会了活命,怕是真要走下坡道了,还不得谁家有钱勾搭谁?

海氏可不敢保证海大壮是个坐怀不乱的爷们,所以,这殷氏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怎么着也得将这几个闺女嫁出村以后再死。

海氏点了点头道:“明月,大娘知道了,待你海大伯从县里回来,我就将这事跟他说道说道,这有了新证据不是吗?你海大伯不发话,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明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大娘,你还是陪着我去写份状子吧,先放到手里,如果那赵二狗再不依不饶,我定要直接送到县里去。”

海氏爽朗的点了点头,直接陪着三人又到了苏家。

苏家占地不大,却是难得的青砖灰瓦房子,院门匾额之上,娟秀的写着“长风雅苑”四个字,阵阵书卷气息扑面而来一般。

如此精致的房舍,在村里黄扑扑的泥房中间,那样的鹤立鸡群,望而生敬。

院门虚掩,明月直接推开房门,将海氏和韩氏父子让进院中,此时的院中,一身灰蓝色长袍的少年书生,拿着书卷,神情专注,站在院中,用书卷卷成的书筒点指着院中两只咬得狗毛翻飞的大黑毛狗训斥着:“为亲者,自当父慈子孝,夫义妻贤、兄亲弟恭,缘何手足相残、兄弟阋墙?”

饶是书生如何感化,二狗仍是不分不离,咬得这叫一个惨烈。

阳光洋洋洒洒洒在书生的侧颜之上,带着一线倔强,又似带着一丝坚忍,微薄的唇一张一合,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唇角上方淡淡的唇毛,被温暖的晨光照得异常的清澈,使少年与那阳光似融合于一个,惊碎了彼此。

两条狗许是打得累了,又或是分出了胜负,那只额头上带着一撮白毛的大狗灰溜溜的跑出了院子,浑身无一丝杂毛、全身黑亮的大狗则傲娇的叫了两声,一只黄毛的大狗乖乖的跑了进来,依偎在了黑毛大狗身侧,亲昵的摩挲着脖子。

明月登时发窘了,原来,两只狗不过是看上了同一条母狗,上演了“决斗”一幕。

见海大娘几人进院,苏宏图忙迎了上来,一鞠躬,九十度角一丝不苟,热情问道:“大娘,家母、家父均不在家,您老光顾寒舍所为何事?明月姑娘,伤可大好了?”

明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苏童生,明月想请你帮写个状子,告赵二狗偷窃、污蔑之罪,还我娘一个清白。”

听明月如此生疏的称呼,苏宏图脸色一赦,后想可能是因为海氏、韩家父子面前的缘故,正了正神色,对明月道:“明月姑娘,此案唯一嫌隙为泥盆,因泥盆而对薄公堂,县太爷怕是会断以无理取闹。”

明月伸出手指,俏皮的摇了摇道:“错,不是一个简单的泥盆子引发的血案,我要洗清我殷氏一门的清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让赵二狗这等屑小之徒无所遁形,还我朝阳县向阳村一片清明正气!!!”

“呃......”这事儿果然非同小可。苏宏图按着明月的意思,写了一张信誓旦旦的状纸。

明月接过写好的状纸,满意的看着,虽然没正经学过书法,但大概的繁体字还是能看懂的,这个之乎者也,诅咒发誓,言之凿凿,无理也能辩三分,无情也能感同身受。

明月突然眉毛一皱,指着状子上的字迹,不悦道:“苏宏图,这什么意思?‘殷氏德行妇荡’啥意思?你这是骂我娘不守妇道,不尊三从四德?”身后的韩氏父子听了,满脸愠色,挽着袖子就要上手了。

苏宏图脸色微赦,又是一揖到地,譐譐教诲道:“非也非也,业精于勤而慌于嬉,明月姑娘课业生疏了,此字乃德行‘坦荡’之‘荡’,非言行浪-荡之‘荡’......”

明月翻了翻白眼,苏宏图这是“矜持”了些,没说是“淫-荡”之荡,自己这个丑丢得实在是冤,谁让你写得两个字那样的像,自己丢丑事小,在这么帅的书生面前吊书袋丢丑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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