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风暮寒幽幽道。
皇后袖间的手指紧攥在一起,恶狠狠的瞪着他:“风将军想怎样?”
风暮寒身姿不动,低声喝了句:“来人。”
突然间,自窗外跃进来三道身影,悄然落地,毫无声息。
皇后吓了一跳,只见那三人俱是一身黑色短衣襟,面上罩着黑布,头上包着黑色的扎巾。
“暗卫?”皇后久与他打交道,一眼便认出那些人的身份。
正如风暮寒身边有暗卫一样,太子身边也有影卫,不过太子身边的影卫却并非是由太子一手创立,而是代代由身为太子的皇子所继承的。
也就是说风暮寒身边的暗卫,只会听从他的命令,而太子身边的影卫却不一定,当太子的位子出现变故,他们便会静待局势变化,谁最后能夺得太子之位,那些影卫便会供其指使。
所以在这个时候,太子身边的那些影卫根本就不会出现。
“你……你想对本宫做什么?本宫虽已入冷宫,可好歹还是皇后,你难道就不怕传出去被世人诟病?”
风暮寒冷冷道:“本世子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皇后全身都在微微发抖,风暮寒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了,软硬不吃,极难对付,当初他第一次被她算计,险些死于敌方军中的时候,才不过十岁。
可以说,这个敌人是她一步步逼出来的。
“世子爷。”三名暗卫拱手听令。
风暮寒不慌不忙,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白玉色的瓶身,上面绘着红色锦鲤,异常醒目。
皇后一见此物,顿时面如死灰。
当年,她暗中派宫中太医给他下毒时,用的便是这样的一只瓶子,那瓶身上的锦鲤,还是她亲手画上去的。
“你……你竟还留着它……”
风暮寒将瓷瓶交给身边的暗卫,眸光黯淡,“皇后娘娘对微臣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微臣自然时时刻刻铭记肺腑,今日也好得以报答。”
两名暗卫走向前来,皇后站起身,颤抖着一步步向后退去。
“你……你不能这么做,本宫是皇后!”
风暮寒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语气冷漠:“请皇后娘娘用了吧。”
两名暗卫一左一右牵制住了皇后,皇后吓的双腿发软,鬓发间钗也掉了,簪也落了,鬓角的发丝也散乱开来,花颜尽失色。
另一名暗卫拔开手中瓶塞,不顾皇后拼命挣扎,捏住她的下巴,将瓶里的药给她灌了下去。
一股热辣的液体自皇后的喉咙里流了下去,她不断挣扎着,试图推开面前这个逼她喝药的暗卫,可是她的力气根本不敌对方。
直到一瓶药尽数被她咽下,三名暗卫才松开了手,身影如鬼魅般重新消失在了窗口。
风暮寒将那绘着锦鲤图案的白玉瓷瓶放在了皇后面前的桌案上。
“此物还是皇后留着的好。”
皇后盯着桌案上的瓷瓶,神色就像见了鬼似的,扑上前去一把将它挥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唔唔……”皇后似想说什么,可是喉咙里就像着了火般的疼,她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哑了。
风暮寒站在那里,看着皇后疯了似的不断摔打屋里的东西,直到她累得筋疲力尽,跌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此药的妙处皇后可慢慢体会。”就在皇后渐渐平静下来时,风暮寒又重新点燃起她内心更大的恐惧。
凝视着皇后惊恐万状的目光,风暮寒薄唇轻扯,逸出一丝无情的弧度,“此药远比薇儿当初用过的要有效的多,五日内,会逐渐化解你体内所有的血肉,听说身中此毒之人死后状如干尸,皇后可慢慢享用。”
皇后面如死灰,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她嘴唇翕动着,可是只能发出含糊的“唔唔”之声。
风暮寒最后看了皇后一眼,返身离去。
川明等人守在门口,只见南王世子从里面出来,凤眸微眯,显然心情不太美丽,他们谁也不敢开口多问一句,匆匆尾随在后,离了冷宫。
屋内,皇后望着洞开的大门,只觉心底一片凄凉与绝望。
她不甘心!
她计算了一辈子,但却终被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敌人击败。
突然间,她觉得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看着那一大滩血,她眼前不由得一黑……
风暮寒离了冷宫。
处置了皇后,可是他的心里却没有得到一丝的欣慰与平静。
在别人的眼中,他是无情的、冷血的,可是又有谁知最初的他是个什么样子,为了活下去,一步一步,终于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蜕变成了如今的他。
抬头望着深邃的夜空,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小时的模样,就连母妃的身形也在他的记忆中模糊起来。
失去的,他已永远不可能重新拥有。
而今,他唯只愿守护着他现在所拥有的,那个足以温暖他一生的她。
京城外,军营。
一连两日,风暮寒都没有回军营,杜薇不免心生担忧。
不过军中消息灵通,城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很快传出来。
才几天功夫,城里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转变。
先是英王被证明无罪,而后又是太子与皇后合谋下毒弑君,如今太子已被囚宫中,太子府被封,所有太子党人俱都成为了被清除的对象。
又过了一日,传来消息,皇帝中毒不治,提前留下遗诏。
虽然遗诏尚未公布,但城中局势任何人都能看出来,下任的帝位,只怕是非这位英王殿下莫属。
杜薇对谁当皇帝并不感兴趣,她所关心的只是的风暮寒安危。
这日,营中又传来消息说太子府要被查抄,杜薇刚回了自己营帐,外面便有士卒来传信:“营门外有人求见世子妃。”
杜薇不觉一愣,问那传信的士卒道:“是什么样的人想要见我?”
士卒道:“看模样只是个普通的马夫,他说有人托他转交给您一封信。”
杜薇轻轻蹙眉,“那便带他进来吧。”
士卒出去了,不一会带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马夫。
“是什么人要你送信给我?”杜薇好奇道,一开始她猜测也许是苍明有事想寻自己,可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马夫,她又不确定了。
此人说话办事根本就不像个惯于处事的,只怕是写信之人临是找来的。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憨厚道:“写信之人说,我来送信可得十两银子呢。”
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杜薇顿时心中警觉起来,付了十两银子这才将那封信要了来。
拆开信封一看里面的内容,她不禁呆住了。
这信竟然是太子妃写来的,求她入城相助,并称事成之后,定有大礼相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