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张杰生噗笑:“这种革命友情,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哪那么多废话!”我伸手就把酒杯往他嘴边抬。
张杰生差点被酒呛到,一脸服了我的表情。
我和蒋梦婷幸灾乐祸地咯咯笑。
“蒋梦婷,真没看出来,你平时不是话都不敢说的么?”张杰生睁大了眼睛。
我搂过蒋梦婷来,无比自豪地说:“她这叫含蓄有底蕴,不和你们计较。”
张杰生再次噗笑,对蒋梦婷说:“和这种人在一起,你还能有底蕴,真不错。”
泥玛,拐着弯骂我?还好,我懒得计较。
只是没想到,张杰生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才几瓶就迷迷乎乎的了。
“童可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抱着酒瓶子对我说,“你知道一个男人做出结婚这种决定有多不容易吗?就算他是神一般的花冥,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所以,这是你的错。只让你扫了厕所,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我托着腮帮,切了一声:“多大点事情啊,这么玻璃心,这么记仇!”
“NONONO。”他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老板是不会结婚的那种男人!你可是我所知道的,至今为止,他唯一说结婚的女人!”
我怔了怔,眯起眼睛来凑过去:“哼哼,他真的喜欢男人,是不是?”
蒋梦婷在旁边捂嘴,睁大了眼睛。
张杰生笑笑,看样子是醉得不轻,搂过我脖子,做了个嘘的动作:“你可不能到处说!我只告诉你!我老板……有过心爱的女人的!特别刻骨的那种。所以,你说他是不是?”
心爱的女人……
听到这几个字,我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这夜风吹得头疼,于是拍拍蒋梦婷:“晚了,我们走吧。”
可是蒋梦婷不动,眼睛一直看着另一边。
我顺着看过去,另一边的角落里,一男一女亲热地依偎在一起,男人还无比肉麻地给女人喂食。而这个男人长着和陈亮一样的脸。
我噌地站起来,蒋梦婷却背过身来,用力握住我手:“看错了,看错了。”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请求我,“可可,求你,当没有看见好不好,算我求你。”
我咬了咬唇边,松开她的手,说了句“对不起,你可以糟蹋你自己,我不可以”,然后就直直往那边冲了过去。
陈亮看见我的瞬间,吓得站起身来。
“陈亮,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环着胳膊冲他笑。
“刚刚。”陈亮向来都是怕我,现在更是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亲爱的,认识?”他旁边的女人娇滴滴地问。
“朋友,朋友。”
“哟,这个包包好漂亮啊。”我往女人那里瞄,瞄上她旁边的名牌包。
女人一脸幸福:“陈亮买给我的礼物,可贵了呢。”
“看出来了,是挺贵的。”我假笑着看向陈亮,恨不得把他拆皮剥骨,“陈亮,你有钱给小三儿买包包,怎么没钱还给你正牌女朋友呢?”
“亲爱的,她说什么?”
“童可可!”陈亮一下就怒了,“你别胡说八道啊!”
“是是是,我说错了。蒋梦婷不是你正牌女朋友,是你妈!这么多年了,养了你这个白眼狼!”
“我……我和梦婷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我警告你,你再敢造谣生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陈亮!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亲爱的,你别听她的。梦婷只是一个仰慕我的女人,我是心太软,所以让她误会是我女朋友了。我的女朋友只有你一个啊。”
“陈亮!你个混蛋!”我已经是要爆发。
不知什么时候,蒋梦婷已经在我身后,一脸伤心欲绝地出现在陈亮面前。
陈亮呆住。
蒋梦婷特别平静地走近:“你之前说过,只要稳定了,就一定跟我结婚。还说我是这世上唯一对你不离不弃的人,是真心的吗?”
陈亮心虚得说不出话来,终于叫嚣起来:“是你傻!是你要巴着巴着对我好!不是我求你的!现在算我求你,放过我了好不好?你的钱我都还给你!”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蒋梦婷哭着就冲上去,反被他一把推坐在地上。
我操起酒瓶子就上去开打,场面立马混乱起来,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喊别打了,有人在报警。
陈亮被我砸破了头,恼羞成怒像疯狗一样还击。我和他厮打在一起,最后狠狠地赏了他要害一大脚。
……
到警局里,我被单独关在一间房里面。
殃及池鱼,张杰生就算醉得不省人事,也被带了进来,应该是和蒋梦婷在一起。
不照镜子,我也知道嘴唇肯定破了,被那王八蛋一拳打破的。
警官说,陈亮要告我伤害,而我并不在乎。
不知过了多久,警官叫我出来。我还以为是去和陈亮谈和解之类的,没想到出现的人却是最不可能出现的人!
我莫名觉得有些丢脸,伸手挡着脸,扭扭捏捏地走过去。
直到他冷冷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手拿开。”
我只能照办,故作无事。
“真本事。”他明显看了我一眼,讥讽毫不掩饰。
我憋着口气,迎上他凌厉的目光。
“花先生,那您在这里稍等,我去交涉一下。”花冥身边的中年大叔说着就往里面去,看上去像个律师,比张杰生要像。
不一会儿,蒋梦婷扶着张杰生出来。
“老板。”张杰生还懵着,还没有彻底酒醒。
而蒋梦婷更是像老鼠见了猫,连老板都没有喊。
“你们没事吧?”我问。
蒋梦婷摇头以示无碍,抱歉地看着我。
我以笑容安慰她。
这时,陈亮出现,头上还包着带血的纱布,样子狼狈到了极点。他一见我,就激动地冲过来,看样子是想把我给吞了。
方才那律师大叔一把拦在他前面:“这是警局。”
“好啊,有人撑腰了不起啊。”陈亮开始叫嚣,“怎么?要颠倒黑白,要只手遮天了?蒋梦婷,童可可,我告诉你们,这世界是有公理的!”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花冥那熟悉的一记轻哼。“你想要什么补偿?”他勾起一边嘴角,直接问。
陈亮明显意外地愣了几秒,然后说:“道歉,澄清。赔偿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
“童可可。”花冥转头就看我,“过来道歉。”
我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赶情这人不是来救我们的,是来落井下石的?!
“你很喜欢让我重复第二遍?”他声音沉了下。
瞪向陈亮那可恶的嘴脸,要我给他道歉?!门都没有!
“对不起。”没想到,蒋梦婷冲了出来。
我气得跳脚。“蒋梦婷,你给他道什么歉!他给你下跪还差不多!”
蒋梦婷不理我,执意再求他:“陈亮,拜托你了,这事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陈亮从眼底缝里看过来,轻咳两声:“你说,我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我们……”蒋梦婷眼里全是泪水,“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可以大人有大量,但是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算?”
“你要多少医药费?”
“当我倒霉,这伤我自己治。之前你拿给我的那些钱,就当是扯平了!”
“扯泥玛的平!无耻!”我骂着就要过去撕他。
结果,花冥一个眼神,我就被张杰生捂着嘴,硬是拖去了外面,关进车里面。
没多久,花冥走出来。
我被放出来,心里窝着一团火,懒得跟他说,还想往里面去。
“还嫌脸丢得不够?!”花冥喝住我。
我咬牙切齿地转身瞪他:“不好意思,我又没丢你的脸!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你的解决方法……”他一脸事不关己,却带着深深的鄙夷和嘲讽,“除了暴力,还有什么?”
他就是这种人,只是一句话,就可以让人万箭穿心。
“暴力怎么了?”我冷笑,“我碍着你了?我有叫你来救我?花先生,我不是你,我没有律师,也没有后台!我这种平头老百姓,被人欺负了,要么自己流血,要么让对方流。”
“坐牢也无所谓?”
“无所谓。”
下秒,花冥面无表情地走近,像一团乌云压得我立马喘不上气来。
“童可可,你搞清楚,我救的不是你,而是我的未婚妻。”
我不屑地笑,眼睛都不眨地回说:“如果戴着你未婚妻的帽子,就让我的好朋友被那种人渣欺负,那我……不戴了。欠你的钱,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把我扔海里都行。”
眼前的男人面色如铁,目光更是骇人。
“童可可。”张杰生看不下去,压低了声音劝我,“你别闹了。你应该感谢老板才对,你打了人本来就理亏。”
“谢!我谢!”我假笑着,每个音都带着刺,还给他鞠了个躬,“花先生,我谢谢你啊。扮个未婚妻,还沾了这么大的光!不过,你应该不需要我这声谢吧?”
花冥没接话,只是用他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这时,蒋梦婷从里面小跑出来,我头也不回,拉上她就走。
我俩身上都有伤,就都没回家,而是找了家小酒店,开了间房。
蒋梦婷比我想像中的要平静,一直在紧张地给我擦药,揉药酒。
“对不起。”我坐在床边上,心里并不好受,“其实……我不该打他,还反被他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