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男寝大门打开，把我宿舍人都放出来。让他们去搜其他男寝。”“他们能听你的么？”“他们会听我的，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半遮脸的防毒面具能阻隔一部分血腥味，但也会让呼吸困难，谢云志摘下面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也习惯了空气里的腥臭味，将面具拿在手里，绕开地上的血水和尸体，走到宿舍楼下，原本用来堵丧尸的物品柜现在没什么用了，我双手持刀，锋利的刀刃由上而下，完整的将柜子切成两半，柜子不再平稳，掉落一地。宿舍门里，二十多个男生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胸前背后都背着书包，翘首期盼着大门打开。“李立你带人先去小超市，把能装的都装起来。”“徐峰你带几个去隔壁男寝，那边没什么丧尸了，但还是小心点，别正面怼，拿垃圾桶盖硬抗然后趁机捅脑袋！”“剩下两三个先去探路，东门没关，不过丧尸不多，看到就跑，千万别刚，我需要你们去看看体育馆，只要门锁着就说明里面还安全。”谢云志语速飞快的点了几个人名，安排任务，手里握着军刺不断敲击着铁皮柜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一下一下刺激着这帮男生。很明显李立和徐峰是他宿舍的人，混乱场景里直接点熟人会更加靠谱。当他嘱咐完，被点的几人轻松应下拉着人跑走。我有些不知所措的活动着脖子，看着人群散开只留下我和他，才开口问道。“咱俩呢？”谢云志飞快吐出一个字。“等！”“等什么？”他摩挲着下巴，仰头看天，边思考边缓慢的说着。“我们从出来到现在，除了你杀死那么一大群，还有我开车撞死的以外，剩余还有不少。至少我回宿舍的时候看到楼下起码一大群，拿这些丧尸都去哪儿了，我很想知道。”“还有。”他掰着手指，手如地图，关节如楼宇。“原本不离校的就有一百来号，初三回来一批，初四早上还有不少，就目前三栋男寝，三栋女寝的人根本对不上号。”“所以你让人去看封闭的体育馆，而不是主楼？”教学主楼是口字向南缺一横，三周均有楼体，16层高楼建筑，每层教室数十间，除掉高层有几间会展，多功能大会议厅外，其余常规教室也有足足近千。所以刚才他在主楼门口停留是为了将丧尸引下来？“我怀疑大部分都在主楼，光靠我们这些人，进去就石沉大海，连水花都贱不起来。”对此我深有理解，毕竟16楼高，如果电梯再不好用，那光爬楼都要废老劲，且不说现在已经是下午，再过几小时就要落日，就算是清早，爬楼救人都会非常麻烦。只是我还想听听他的口风，看看这家伙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所以呢，”我张嘴停顿，接着说“救不救？”他大概掰着手指算完，起身拍着屁股上的土，老气横秋的叹着气边说着。“救吧，先把目前的人安顿好，再救。”趁着人群分出去的功夫，我爬上房顶将缆绳回收，轻松跳进宿舍，顺着楼梯往下走。快到大门口便听到几个男生在争吵。依着楼梯扶手坐在台阶上，看着门外众人。比谢云志要壮几分的毛寸，手拿木棍大声推让着两人，那两人我见过，是谢云志宿舍的。两人身后是一言不发的谢云志，他此刻拿着军刺目光严厉的看着对方。毛寸身后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男生，嘴角轻瞥着似是不服谢云志安排。“你算老几啊就敢指挥老子？”两个人堵在毛寸身前不让他靠近谢云志，尝试几次，毛寸才不再动手，嘴里一口浓痰吐向对方，被谢云志轻松躲过。“啊，说话啊！哑巴啦！”毛寸嘴里依然不依不饶着。“诶，哑巴，别NM以为救了老子，就能让我们听你的话。大家都是毕业生，谁也没比谁大多少”“就是！”身后人笑着起哄附和着毛寸。“不就是仗着有个帮手么，有把军刀了不起了！”“啊！”他声音突然增大，吓了拦着他的两人一跳。谢云志显然有预料，但没想到变节来的这么快，他撕咬着嘴唇还是一言不发。我知道该我出面了，出师未捷不能陷在人际关系里，会给撤离带来不安定因素。想到此，拔出挂腿的全自动步枪。“碰！”子弹穿堂而出，在毛寸脑袋上留下一道弹痕，鲜血飞溅，毛寸似难以置信般转头看向宿舍楼里，却还是没转过弯来就瘫软倒地。身体在地上抽搐着，嘴里吐着鲜血。“杀人了！！”“杀人了！”“啊！！”高八度的男生划过四周，叫喊声里都能明显听到嗓音破裂的意思。我手持步枪戴着口罩走出宿舍楼，一嗓子叫醒同样被吓懵的谢云志。他回过神，从我手里接过手枪，砰砰砰的向天空连开三枪，才大声的喊道“去NM的，都给老子安静点！”这一嗓子比其他人都要高，两栋男寝楼下瞬间安静了下来，逃跑的男生瘫软在地上，眼神惊恐的看着我的方向。看到混乱于止，他才放下举枪的手臂，颤抖着将手背后把手枪小心翼翼的还给我。事实证明，枪果然还是好东西，三发下去原本桀骜不驯的男生们纷纷乖乖听着谢云志的话，开始排队。我手指了那两个起哄的男生让他们出列。“滚，我队伍里不需要沙壁。”嗓音沉闷的从嘴里发生，眼神死死盯着那两人，我很明白，这里是末日，学校外面布满了黑压压吃人的丧尸，救这帮学生不过是顺手而为，就算不救，拉着谢云志一人走也可以，退一万步讲，一人都不救，也不过是混进军队时麻烦点，这点麻烦都只是时间上的长短，和自身安危几乎挂不上边。所以多救一人，少救一人与我看来都无所谓，和道德都沾不上边，毕竟我确实不是军人.....被叫出列两人扭扭捏捏着，哭喊着求我饶恕。连谢云志看我都有点想让我放过的意思，我神情无奈。举着步枪对准两人继续道。“数三秒不走，就留下尸体！”说完便声音清冷的开始倒数“三！”两人还在拉扯着同学，大声呼喊着。“他是军人，他不敢开枪的，哈哈！他不敢的！”“二！”周围人躲瘟神般的逃离两人身边，似是要和他俩拉开距离。两人跪地，哭着梨花带泪的磕着头，嘴里口水混杂着说着“我们什么都没做啊！”我懒得听二人辩解，犹如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甚至扰人。“一！”扣动扳机，砰砰两声枪响，二人闻声倒地，目光呆滞着，嘴里吐着鲜血，脑袋上漆黑的弹孔里也不住的翻涌着血液，不一会就侵满了两人躺到的地上。机枪眼里冒着白色的热气，周围五十多人寒蝉若惊，不少人手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满意的看着这群学生，目光扫过众人皆下意识扭头或低下，不敢看我。“我重申一遍，我不是军人！”“我想救你们便救了，不想救便不救。学校这么多人，我走要比带着你们更容易。”声音停顿，将枪关上安全阀。“所以，我的队伍里不需要沙壁！只能有我一人的声音，其他人说话要喊报告！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有任何意见！”“听明白了么！”.....事实上，地上三具男尸对我没有丝毫道德上的愧疚，有时候我也在想，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最后综合看来，大概就是个事不关己吃瓜看热闹的心态。可能要说阵营，大概就是那种混乱中立性格，人类也好，丧尸也罢，只要不威胁到自身和关心的那些人，其他事尽可随意。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在我看来，末日派对不过也才两三天，就算那晚的混乱，也就是四天多。我所经历的不过就是比普通人稍强一些，如果算品级的话，大概就是二阶能力者。放在末世后期一阶多如狗，二阶遍地走的时代，都不值一提。所以责任心，就不要放在我这种P民身上，反而会束缚我吃瓜混日子的性格。枪是个好东西，无数次血泪证明，当有一人武力值绝对碾压众人后，其他人就会服软，即便有反抗，也不会正面刚，阴谋从来都是建立在背后，而不是当下。谢云志趁着众人服软的间隙，快速的又指挥宿舍人将行李箱取来。四五个形态各异的行李箱空置着。五十多人的队伍分两组，一组进女生公寓救人，一组在女生公寓里翻找食物和日用品。我则独自一人四处逛逛，趁着男生都进楼的功夫，跑去女寝隔壁的小食堂周围，拿小刀翻找尸体里可能存在的果冻粒，提着长刀从小食堂正门进，挥刀如砍瓜切菜般结束战斗，拎着食堂找到的饭盒，四处切割着尸体里。约莫半小时的功夫，谢云志已经带人下楼，50人的光棍队伍总算有了7、8个女生，也算收获不小，队伍在两栋女寝中间休整，6、7个男生手持垃圾桶盖和钢筋条交替换班。而谢云志自己则跑来我所在的小食堂，手里的军刺已经换成一根不锈钢棍，两头被削尖，上面还沾着不少的血，他宽厚的羽绒服上也有不少血渍，但表情兴奋，不是很在意这些。看到我在低头切尸体的脑袋，一脸不确定的开口。“你在干嘛？”我直起身，敲了敲有点酸胀的后腰。“你不是在问如何才能和我一样么，来走进点，告诉你。”饭盒里装着六七个果冻状的物体，我私下起名叫进化钥匙，待谢云志走进，才伸手递给他。解释道“病毒经过丧尸大脑第六脑垂体后残留的物质，我起名进化钥匙。只有极少部分的丧尸会有，这东西会刺激人大脑产生异变”说着收拾出一块干净的餐桌，一屁股坐上去，点了支烟自顾自抽起来，说来奇怪，香烟我也是很少接触，但这时候却习惯性的点了一支。“当然刚才那些你就当听个响，说人话就是这玩意能刺激你大脑，让你变成小说里那些花里胡哨的觉醒者。”猛的吸了口烟，慢慢的吐着。等缓和一会后才盯着谢云志继续说。“不过这玩意我没试过，只是给别人试过，副作用我也不清楚。”“完全看你。”饭盒里还残留着不少焦黑的血液，看起来不算特别美观，不过这玩意本身就不是给自己用的，成为二阶能力者后对二阶以下的补给，不是特别感冒，毕竟吃起来像果冻，对自己也产生不了多大作用。就比如七爷，连着吃了十来个，才只是恢复自身伤病。不值当，还不如送个人情。谢云志眼神空洞的盯着盒里的果冻，张着嘴好半天没说话。我无奈揉着头发走过去拍着他肩旁。“嘿，这玩意....怎么说呢....没你想象中的强大”啧“充其量就是好用的功能饮料，别想的太过复杂。”“你自己决定吧，我去门外帮你守着。”已经是下午的密支那，挂起了不似热带的寒冷，食堂墙上的温度计，红线将将到-5度，冷风一起还有点下降的趋势。觉醒成能力者后，对气温变化带来的体感差异愈发明显，甚至学生都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而我也只是贴身的作战装，最多算上裤子的绑腿和胸前的快速作战背心。为了轻便，其他都没在准备。冷风刮来也没觉得多冷。小食堂里传来拧水龙头的声音，接着是哗哗的水声，而后便没了动静。约莫有十多分钟后，满头大汗的谢云志从正门走出来，我从口袋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却见他伸手打掉，左手也拿着一瓶。方才食堂有丧尸，男生们没怎么过来，这里的泡面火腿和饮料也都没有挪动。“感觉怎么样？”我问。“还行，就是感觉骨头在生长，倒也没觉得多疼。”他拿着电话叫来不少男生，用小食堂里的平板车将不少塑封包装的食物给搬上，随后又叫来同寝室的人，队伍再次分成两组，一组带着女生蹲守小食堂，另一组准备继续向第二栋女寝出发。刚才的人群聚集已经让幸存的人都把宿舍被单扑在窗外，因此人会很好寻找。我此时打断他的计划，张嘴说到。“你们继续去二号楼找女生，我和谢云志单独去三号楼。”就是最靠近南门的女寝，那里受灾最为严重，因为门被反锁，里面会有大量的丧尸残存，不过低等级的丧尸没什么可怕，我打算速战速决，等收拾完后去更严重的隔壁四号楼，也是临近南门，同样门被反锁着，不过男寝情况会好一点，应该会有不少人。众人看着谢云志不出声，就等他决定着。“好，我和你去！”此刻的他不再扭捏，大概率也想看看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