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接到外线上按照这个电话号再给我回过来!”“靠!”我下意识的大声呼喊出来,只感觉浑身汗毛竖起,全身也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反而通话的那边已经是忙音了...那家伙真的是亲兄弟啊,我还没个谱呢,狗子已经把他哥给叫过来了。手指还在熟练的敲击电脑键盘,心里却是暖的一批,心想这哥们交的真是没话说,老哥稳啊。这边电脑已经打开了Linux虚拟机,在这个界面里只有一个软件我会用,就是电话功能,这是别人帮忙装在电脑上,靠网络模拟的电话功能,IP会被随机扔到16个国家选项中的任意一个上面。“哥!”我按照微信上给的一串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嗯,你咋了,怎么突然想讨个护身符回去了!”电话那边男人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刻意的压低了嗓音在说话,言语中带着抽烟时,突出烟圈的回声。周边的声音很嘈杂,并且时不时的有车辆鸣笛的声音。我一时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该不该电话里和他说。沉默半响,那人却突然再次发出声音。“没事儿,这儿人多手杂不会有人关注我”听到这话,我索性也就放下了心,他说没事,自然要比我更加知道安全。“我一连好多天都坐着相同的梦,而且完整性很高,有点慌了,想讨个吉利。”“哼,臭小子,你哥没比你大几岁,这点哄小孩儿玩的就算了吧,不想说也行,回来见面聊。”男人听了我的话反笑一声,随即又说到“放心,你的事儿就是你哥的事儿,能帮你的一定帮了。”“对了,你除了护身符以外,还需要什么!”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紧跟着说道,原本是问我语气却十分肯定。“还有外出野营的装备,和一辆大皮卡!”“嗯,好,你别买了,等回来咱俩聊聊吧,我这儿都有。”这句话无疑让我悬着心彻底的稳了一去,挂掉电话的那一刻,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耳边轰鸣的列车声也再次回来了。隔着木质的厢门还能听到过道里有人交谈的声音。百无聊赖了一会后关闭了虚拟机,之前浏览户外用品的那些网页也陆陆续续的按了叉,随即切换到视频网站,准备看场电影缓解一下情绪。只是刚躺到床上,又下意识的摸住了手机。还有件事情没做!是的,那就是钱,这些年也稍微攒下点钱,连同可以透支的信用卡在内,却也不超过十个,一般人眼中十个算是一笔不小的本了,但是自己知道,刚刚张张嘴说出的那些东西,动辄都是相差不多的数儿,尤其是附身符,自己没有买过,但是看外媒的价格也确实不低,不到万般无奈真的是有钱没处花的人才会买一个拿来做摆设。指纹扫描后手机屏幕亮起蓝色的光,在昏暗的车厢中也显得不是很刺眼,右手滑动着全玻璃屏幕,将《刀剑》的头盔照片从相册中提取出来,屏幕上瞬间出现一个三角形的立体影像,系统弹出提示,请补完剩下几个面。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着将之前视若珍宝的头盔3D立体影像补全,随手拖到了右下方的二手寄卖app里面,这个省吃俭用小半年的玩件,买来到现在还没有拆封,所以大概价格就是1.8左右。一旦有人需要,会有专业的飞行器去公寓取件,只要将随即的编码反馈就可以了。做完这一切,我才算是真正感觉进了火车,之前随大流挤进了车厢,拖着行李和疲惫的自己匆匆忙忙的找到号码,都没有好好看一眼这个车厢。车顶长条的呼吸灯昏黄着,而原本上下铺的床也被裁掉了上铺,只留下相对较高的下铺,和对面焊接在列车上的折叠桌。大概是软卧和普通卧铺的区别吧,去年回家的时候的硬卧,还是老旧的上下铺风格,也没有厢门,人来人往的吵着自己都没有好好休息。掀起窗帘看向外面漆黑的风景,困意也终于光临。“信!”信?省城的街道上已经被浓雾遮蔽,混乱的人们由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又飞快的向着各自的方向大步走着,此时的我只能茫然的站在一处还能看的到地面的街角。像是在等谁,又或者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随后,左肩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我转头,那人欢快的跑到右边,等我再转回来的时候,一张瓜子脸模样的女孩已经踮起脚尖吻在我的脸颊上。“信!”女孩没有没说话,我反而如释重负般的脱口叫出了她的名字。芮信,我和狗仔喜欢了四年多的女孩,最后我俩都没有成功,他选择继续,而我,踏上了去往京都的列车,十个小时的旅行几乎能将城市与城市完全隔绝,事实上,这趟列车也确实完成了我自我封闭的过程。大学之后的一年冬天,我和狗仔省城的路边喝酒,他说他也没有了芮信的电话号,甚至连微信都没有了。我抽了把鼻涕和他说。“如果你有,敢给她打电话么!”他喃喃的说有什么不敢,这个时候他脸色已经醉酒的红了,其实他酒量本来就不好,再加上他那时候烦心事太多,等我到那儿的时候,老板告诉我他已经就着一盘花生米喝了三瓶啤的。我知道老板言语中害怕不付帐,便随便点了几个菜,叫了一件啤酒,先付了账。“兄弟,小城子,我真的很喜欢芮信。”“那又怎样,你没行动,光嘴上和咱们几个说说有什么意思!”从大一开始,王瑞就说喜欢隔壁系的一个姑娘,我通过学生会的关系打听到了女孩叫芮信。第一眼看其实也就是很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孩,身高不算拔尖,也不是很矮,大概有1.6左右,瓜子脸,眼睛很大而且很有神的那种。很偶然的一次组织部调整档案抽调人手,把我抽掉了过去。在繁琐的将档案从旧袋子里拿出,放进新袋子的过程里,看到了芮信的档案,并且拍了照片。芮信的家就是省城的,而且距离学校不远。之后王瑞拿着我拍的照片茶不思饭不香的自顾自琢磨,甚至有段神经质的时候将照片做成了手机屏保。因为这件事,宿舍里连带我在内三个人都有点怨气了。其实与其说怨气,倒不如说好笑。因为宿舍里人都知道狗子是不可能真的去追芮信,大概是直觉一般,他怂,没胆子。随后我们三个像疯了一样开始追芮信,连带着隔壁宿舍的几个朋友也开始暗地追她。说实话,最开始的追求并不是追求,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大学时间,或者当作茶饭后的谈资,分享经验。可随着新鲜劲儿过了,这段被大家当作祥林嫂的王瑞依旧喜欢着芮信,而且还在原地打转,我们也从追女孩,变成了玩游戏。组队下副本或者组队排位。姑娘的事儿,就这样被冲淡了不少。大三的时候因为联排,又和芮信她朋友合作了一把,从她们那里软磨硬泡的“借了”二十多个妹子,并且为了排练歌舞,都没怎么上课,大把的时间都耗在了联排上面,和舞蹈老师沟通修改动作,或者将其他的抽掉来的人都聚集一起做前期预演。芮信的朋友也是个妹子,我俩属于一见面就很有眼缘的“哥们儿”,而且一聊竟然还是老乡,她说咱俩真是孽缘。随后十多天的排练里,她时不常的蹦两句芮信,起初我觉得挺不好意思,后来也就习惯了。并且知道了芮信跑校却还要在宿舍里安排床位,是因为怕不合群,平常时候芮信也不是绷着脸。联排结束以后,我才算是喜欢上了芮信,她习惯性的AA制,哪怕是我先付了账,她也会将钱通过别的方式给我,比如零食或者水,或者别的什么。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会计划考虑,若即若离的距离感也让我觉得很平和,时不长自带着卖萌属性的芮信也会蹦出一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问到她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毕业半年,若即若离的感觉也让我从平和变成了无望,黯然的踏上了去往外地的车。总有一种芮信是吉普赛女郎的感觉,温柔到骨髓,火辣又天生抗拒。“你有她电话吧!”又是半瓶酒下肚,王瑞硬撑着酒瓶看着我。我眉毛微微一皱,这家伙大概真的喝多了,一会把他送回去都是个麻烦。“有”通讯录中唯一一个名字是微信名写的,因为字符排序,无论什么名字她都是最后一个,芮信。“狗子!”我拿着喝了一半的酒瓶,怼了怼他肩旁,缓缓开口。“咋啦”“我和她也一年多没联系了,拿你的手机打,打通了你敢表白,我TM今晚陪你喝到天亮。如果打通了你不敢说话呢!”他不敢,敢打赌的人多少都对赌有一定了解,不可能贸然说出或者贸然答应。“不敢,嗬”他打了个酒嗝,差点把喝进去的酒都吐出来。“不敢,我今晚听你的!”“嗬….”说完随后又打了个酒嗝,这次终于把酒给吐出来了,连带着吃进肚子里的其他东西,黄汤子流了饭桌前一块儿,翻着阵阵恶臭还在不断的流淌着。我抬头略带歉意的看向老板,随后发现老板仅是摆摆手示意没事。大概十一二点钟,店里也没什么人了。“好,打通了你不敢说话,就TM和老子回家去!”酒瓶里还有一大半,通常我喝酒就是一两口的量,除非是酒局,不然不会将一瓶都灌进肚子里。酒嗝让我很难受,特别又加上胃病的刺激,一顿酒差不多难受三四天。“好!”王瑞这一口吐了出来,通红的脸反而看上去正常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