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怀孕?”邵老夫人望着安离,“你没有怀孕?”安离摇摇头,露出一脸茫然的神情:“我没说过我怀孕了啊。”听见这话,原本病恹恹的邵晚星微微睁大了眼。那天在宴会上,说这话的人是江暮云。她的回答,确实挑不出毛病。邵老夫人面露失望,看了李妈一眼,说:“让晚星好好休息吧,安离,你跟我来。”她先转身走了,安离走到床边,给邵晚星掖了掖被子,微笑着在她耳边轻声说:“很失望吧?嗯?”邵晚星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安离敛起笑容,只有笑意还残留在眼中,温柔地帮她撩开脸上的头发,转身跟在邵老夫人身后走了。回到邵老夫人那边,江暮云竟然也在,正拈着棋子自己跟自己对弈,见她们进来,他丢下棋子去扶邵老夫人。“奶奶。”邵老夫人坐在椅子上,严肃地看着他。“暮云,安离说她没有怀孕,这是怎么回事?”江暮云朝安离望去,反倒被她瞪了一眼。他帮邵老夫人捶着肩膀,笑着说:“是我弄错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弄错呢?”老夫人埋怨地说着,又对安离说:“安离,你们要多努力努力,早点让我抱上重孙子。”安离脸色一僵,艰难地点点头。江暮云觑着她的脸色,反倒忍俊不禁。他又哄了邵老夫人一阵,直到她累了,这才拉着安离的手把她带了出来。“听说,晚星又过敏了?”“是啊,我买了花枝丸给她,差点把她弄死了,你要跟我算账吗?”她早就打听到,邵晚星根本碰不得海鲜,更别说经常去吃花枝丸了。既然她要用苦肉计陷害她,她干脆将计就计,让她吃点苦头。江暮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吃点苦头也好,这阵子就会消停点。”安离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果然什么都知道。“她想消停,我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她抱起双臂,看着他冷声说:“她给简青送药,让她陷害我跟晨曦这件事,我还没跟她算账呢。”“你查出来了。”他倒不怎么意外。她瞪着他,“你果然知道。”“晚星的爷爷是我爷爷的战友,为了保护我爷爷牺牲了,她父母又早亡,家里就只剩她一个人,所以我爷爷才收养了她。”“所以,你想让我放过她?”江暮云摇摇头,“我是说,这件事我不好出面,不过你要做什么,我一定不会阻挠。”安离沉吟不语。邵晚星的所作所为,邵老夫人未必不知道,否则以邵晚星在邵家的地位,光是刚才的过敏事件,已经足以问责她了。这么说来,邵家是想轻轻放下?安离想着,不动声色地抬起脚,狠狠踩了身边的男人一脚。她今天穿的是方跟,可好歹有点杀伤力,一脚下去,她清楚地听见了江暮云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不是这家伙,自己的桃花没处理好,倒波及到她跟洛晨曦身上来了。“生气了?”江暮云脚背上一阵剧痛,笑容差点挂不住。安离对他嫣然一笑:“现在不生气了。”笑得这么灿烂……心里肯定在打什么主意。江暮云想着,揽住她的腰。安离反射性地想推开,转念一想,也反手搂住他的腰,抬头闭上眼。江暮云挑起眉,笑着吻住她。他大概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奶奶,我跟安安这几天有时间,就留在老家陪陪您跟爷爷,行吗?”邵老夫人午休起来,听见江暮云的话,白了他一眼:“回自个儿家还要问我意见,真把家里当旅馆了?”江暮云笑笑,“这不是怕您觉得我烦吗?”“你可比你弟弟省心多了。那个臭小子,一张嘴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喘气的,他不嫌烦,我听着都累。”邵老夫人说着,拍了拍安离的手,“安离,听暮云说你工作一直很忙,这几天就好好歇会儿,喜欢吃什么就说,让厨房多做点。”安离乖巧地点点头,“谢谢奶奶。”邵晚星被过敏折腾得不轻,只能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就连晚饭都没力气起来吃。安离对老夫人说,自己害晚星病情加重,十分过意不去,想要帮忙照顾她。邵老夫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到了吃药时间,邵晚星面前出现的,不是平常照顾她的李妈,而是安离。“晚星妹妹,该吃药了。”安离笑得分外和善,对身后的江暮云说:“暮云,把药端来啊。”江暮云都不知多久没听到,她不带姓氏地叫他了,顿时有些怀念,笑眯眯地把那碗中药端了过来。“晚星,吃药吧。”他刚想把邵晚星扶起来,安离横了他一眼,他会意地挑起眉,退到一边,让她来。邵晚星的脸色,很难看。她可从来没见过这么百依百顺的江暮云。安离拿起那碗药,凑到邵晚星嘴边,柔声说:“不烫了,喝吧。”邵晚星戒备地看着她,见她身后的江暮云脸上并无异色,料她也不敢在药里下手脚,便接过来,轻声说:“谢谢嫂子。”“不客气,都是一家人嘛。”安离往后一倒,正好靠在江暮云身上,还亲昵地拉住他的手,抬头看着江暮云说:“是吧暮云?”江暮云轻咳一声,笑着点点头。他家安安的演技还真不赖。邵晚星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手里的碗都快拿不稳了,差点朝安离脸上摔去。她打量着江暮云的脸色,猜测着他到底知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但是怎么看,他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温和无害,脸上的笑容从没消失过。难道陆安离没有告诉她?她盯着安离格外友善的神情,心里只有一种感觉:来者不善。今天是她低估了这个女人,才会着了道,还让自己吃足了苦头。难怪当日简青不仅没得手,还那么快就被抓到了。幸好,她只是透过中间人把东西送给简青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邵晚星心事重重地喝完了那碗药,面上却不动声色,还调侃道:“前两次没见你们这么肉麻啊,现在怎么突然黏黏糊糊的了?”安离信口胡说:“之前是我们在吵架,后来看他跪了两天搓衣板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了。”跪……搓衣板?!邵晚星震惊地瞪大眼,“暮云哥哥,真……真的吗?”这件事太过震撼,她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安离在看不见的地方,拧了江暮云一把,示意他不准拆台。江暮云抓住她作怪的手,面不改色地说:“嗯,还是键盘比较好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