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报仇,我可以帮你。”江暮云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在她耳边萦绕着,温热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不要离我太远、不跟别人在一起,我可以把整个陆家都拱手送到你面前。”安离盯着他墨黑的眼眸,里面仿佛有个漩涡,要把她吸卷进去。“留下来,好吗?”他说完,低头轻轻咬住她的下唇,勒紧了她的腰,逼得她不得不靠近他怀里。安离一动不动,在他拉下她背后的隐形拉链,把手探进裙子里时,突然问:“你就是为了这个?”“什么?”“你把我引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上床?”她扯起一丝嘲讽的笑,“你只要勾勾手指头,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得找我。今晚我在宴会上遇到了简青,我想只要你有需求,她一定很乐意为你效劳。”江暮云的手一顿,原本埋在她颈侧的头抬起来,抵着她的额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会真会扫兴。”他把她的拉链重新拉了起来,放开了手,问道:“吃点东西吧,你要吃什么?我叫人做。”安离拿起包包,穿好鞋站起来:“不用,我要回去了。”江暮云平静地看着她离去,慢条斯理地把两个摆件都放回了桌上。不一会儿,安离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你居然敢给我的车胎放气!”他一脸无辜:“我刚才可没离开这里。”“那就是宋姚,一定是你指使他做的!”“唔,我只是跟他说,天黑路滑,我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宋姚果然很上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气得快喷火。“跟我待在一块很可怕吗?我又不会吃了你。”真要吃,刚才他就不会收手了。安离磨了磨牙。这么晚了,她也不可能把汤小圆从被窝里挖出来。这个地方又偏僻,根本很难打到车。江暮云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让她留下来了。被瞪的人一脸淡定,把手肘支在桌上,托着脸笑吟吟地说:“里面左转第一间主卧,有你的衣服跟日用品。”安离看不惯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突然抓起他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踩着愤怒的步伐进了主卧。江暮云摩梭着她留下的小小齿印,伸了个懒腰,赤脚走向另一间房。安离一整夜做着光怪陆离的梦,被江暮云叫醒时,眼皮重得几乎撑不开。她看了眼时间,早上五点四十五分。“你有病啊,这么早叫人起床……”她太累了,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抱怨完又要睡过去,却听见江暮云说:“你爷爷病危了。”安离倏地睁开眼。她翻身而起,迅速拉开衣柜换上衣服,拿起手机就准备离开。江暮云拦住她,“我载你,要是等人开车过来,只怕来不及了。”“不用,你把你的车钥匙给我。”“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江暮云看着她眼下的两个熊猫眼,“那个医院的顶楼可以停直升机,我载你飞过去吧。”她心里想着事,便没再坚持,跟着他走了。园林的后院里停着一架小型飞机,安离跟着他坐了进去。飞机在薄薄的晨雾里飞行,安离揉了揉发晕的额头,满腹疑窦。前几天看到陆老爷子,明明还精神奕奕,看起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怎么忽然就病危了?她跟这个祖父并没有什么感情,在绍城生活的那些年,陆老爷子比陆老夫人唯一好的地方,就是没有拿各种理由揍她,因为他基本不在家。飞机很快停在了医院的顶楼,已经接到消息的医院副院长早已等在那里,看见机舱门打开,连忙迎了上去。“大少爷,去贵宾室坐一下吧,院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江暮云摇摇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我只是送她来,不用声张。”“这位是……”副院长看着安离,觉得有些眼熟,很快就想起,昨晚的新闻跟热搜上都有她的影子。安离没心情听他们寒暄,对江暮云说了声谢谢,便脚步匆匆下楼。江暮云看着她走远,才转头笑眯眯地对副院长说:“是我太太。”安离到的时候,病房里已经站了一圈人了。陆长峰、夏淑玉跟夏锦兮都在。陆长峰脸上没什么神情,紧皱的眉头终日锁着。夏淑玉跟夏锦兮眼圈发红,好似哭过。此外,病床前还站着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听见开门的声音,他转头看向门口,正好对上安离的眼神。他跟安离长得很像,修长锐利的眉,眼尾上挑的眼眸疏离而冷淡,却分外吸引人。安离望着他,眼中染上跟他相同的冷漠,他们本是有着最亲近血缘的亲兄妹,如今却犹如两个陌生人。“安离,你来了。”夏淑玉也看见了她,有些意外。安离收回视线,淡淡点头,走到病床前,看着憔悴的陆老爷子。陆老爷子没了当日的精神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看见安离时,眼睛微微睁大,低声说:“你还是来了……”他对其他人说:“你们出去吧。”夏淑玉跟丈夫对视了一眼,拉着女儿正要离开,看见继子站着没动,便开口唤道:“陆禹,走吧?我们去外面等。”陆禹垂眸看了眼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松开了手指,跟着他们一同走出了病房。安离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弯下腰对陆老爷子说:“爷爷,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吗?”陆老爷子嘴唇微微翕动着,声音微弱:“我跟你说过,凡事不要追根究底……当年,是陆家对不起你妈妈……我死后,会去下面向她赎罪……你……你收手吧。”她冷笑一声,“你们当年为了拯救陷入危机的陆家,把她当作礼物一样送到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可没想过赎罪这件事吧?怎么,现在我要把这件事情挖出来,你们反而怕丑了?”“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当年如果不这样做,如今你们又怎么能在陆家锦衣玉食地长大呢?”“哈!”安离几乎被他的无耻气笑了,“所以,你们从来都没感到愧疚,现在不过是快要死了,反倒开始良心不安了?”“既然你说要赎罪,”她拿出了那串项链,“那就告诉我,这串项链的主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