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又是故人?
“下周一?”过来接她的江暮云沉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到时我陪你。”安离躲开他的手,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也没拒绝。江暮云手一顿,摸了摸下颚。安安最近……温顺得有点过了。安离没心思去猜他的想法,回到公司后,她又开始忙得马不停蹄,连带着跟她一起的汤小圆都累瘦了好几斤。周五晚上,小澄从学校被接了回来。“明天跟我去见一个阿姨,”安离跟他说,“是妈咪重要的朋友,到时不许捣乱,更不许不礼貌。”小澄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狡猾地谈条件:“明天我要吃冰淇淋吃到饱。”安离看着他长大,多的是治他的办法:“不行,你要是不配合,我就把你之前尿床的照片发给那个娜娜看。”小澄的小脸蛋立刻涨得通红:“不可以!”安离得意地朝他冷笑了一声。夜晚的酒吧里,气氛正酣。余周周从包厢里出来,吐了口气。今天是律师所为了欢迎新进的同事们举办的聚餐,她作为新同事之一,也不得不喝了几杯,好在,同事们没什么劝酒的习惯,大家见好就收。不过里面都是酒味,闻多了她还是有点头晕。她揉了揉鼻子,去洗手间洗了把手,又补了妆,刚转身走出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堵在了她面前。她绕开那人,正想回包厢,忽然被人抓住了手腕,几乎是粗暴地拖了过去。“你干什么?!”余周周尖叫,正想飞起一脚踹那人的小腿,抬头看清那人面孔时,却微微一愣。那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脸色却阴鸷冷沉,眼尾泛着血色。他盯着她,一字一字地叫出她的名字。“余、周、周?”“你……你认识我?”余周周仅存不多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猜测估计又是一个故人。可他的脸色好可怕,就像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脸。末了,还伸手按住了她的心口。掌下传来心脏跳动的震感。陆禹目光微动,余周周却打开他的手,愤怒地打了他一巴掌:“你干什么!变态!”他怎么可以摸她的……她的……她又羞又气,正打算逃开,他却死死抓着她的手不放。“你到底是谁?你想做什么?”余周周警惕地瞪着他,“你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陆禹沉着脸,将她一把拽进了不远处的房间,反锁上了门。余周周被丢到沙发上,还没爬起来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刚解锁,手机就被夺走,丢到了墙上,立刻四分五裂。余周周屏住了呼吸。这个人,现在很生气,而且行为粗暴,她如果硬跟他杠,恐怕讨不了好。“你跟我……之前是有什么过节吗?”她放轻了语气,企图安抚正慢吞吞朝她走来的男人。“我之前……撞过头,很多事情都忘了,你……”她还没说完,陆禹已经低下身,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困住了她,脸色依旧冷酷,余周周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翻涌着的惊涛骇浪。“你,撞过头?”陆禹盯着她问,伸手拂开她的刘海,在右侧的额角上,发现了一块伤疤。“怎么撞的?”“听说,是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撞到了……”余周周直觉他很危险,不禁朝后缩了缩,后背抵住了沙发背。――你还记得余周周吗?――生下星澄的那天晚上,她就从医院的顶楼跳了下去。陆禹的耳畔,又响起了安离冷酷的话语。他后来去过那家医院,得到的,是余周周确实已经死亡的消息。那么,眼前这个人又是谁?陆禹脑海里掠过一些信息,还没串联起来,就听见余周周小心地问:“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如果我们之前有什么误会,现在也可以说开,还是我欠了你很多钱没还……”话音刚落,陆禹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堵住了她的唇。余周周瞪大眼,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可她敌不过他的力气,很快便快几近窒息跟无力,正当她打算趁这个该死的陌生男人不注意狠狠咬他一口时,陆禹却放开了她。他的大拇指缓缓擦过她微肿的下唇,低声说:“我们之前,是这种关系。”第二天早上,安离的闹钟准时在7点钟响了起来。她掀开沉重的眼皮,正打算起来,旁边却横过一只手,按掉了闹钟。“还早呢,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多睡会儿。”江暮云的声音里带着微倦的鼻音,箍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他昨天视频会议开到半夜两点才睡,睡到一半安离又不知做了什么梦,一整晚都在踢被子,他好不容易才睡着,现在还没睡够呢。“我今天有约。”安离逐渐清醒,正要坐起来,他却紧紧抱着她不放。“放开我!”她准备掐他。江暮云抓住她的手腕,放到嘴边亲了亲。“再陪我睡一个小时。”“睡你个头,放开我!”安离磨了磨牙,手动不了,她还有牙,准备往他肩膀上来一口。江暮云半睁着眼,带着些许起床气:“你不就是要去找余周周?她昨晚有聚会,不会这么早起的。”安离似乎从他嘴里听到了一丝酸气,正要说话,江暮云却翻身压了过来。“算了,你这么精神,那就来场晨练吧。”“什――放开我呜呜……”安离挣扎无效,在他带着些许火气的揉捏下被一通折腾,最后睡到晌午才醒。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安离愤怒地下了床,然后两脚一软差点跪地上。妈的,江暮云这个禽兽!她心中忍不住骂起了脏话。她进了浴室洗好澡,打电话给余周周。出来客厅时,小澄手里正捧着一本原文书,看见她时皱了皱鼻头,对她做了个鬼脸:“妈咪是爱睡懒觉的猪猪。”安离把他拎回房间,给他换了身白色T恤搭蓝色牛仔吊带短裤,再穿上一双小球鞋。小澄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最后满意地说:“我真帅!”安离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份自恋是遗传谁的。小澄拿起一个包装好的礼盒,拉住安离的手:“走吧走吧!”“这是什么?”“是小少爷自己烤的小饼干。”赵姨笑眯眯地说。安离心情复杂,揉了揉他的头发,牵着他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