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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一天多,雪停了,风也小了许多。朝仓站在一座山梁上,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又转过身子,凝望着东方。
“朝仓君,咱们走了三天多,绕了足有几十公里,直线距离却只走了几公里。也就是说,咱们依然在老鹰山东部。不过,雪停了,风也小了,行进的速度马上就会大大加快!”十郎太也举起望远镜观察着。
“十郎太君,你说,猎匪现在会在哪里?”
“朝仓君,这两天一直没有发现猎匪的踪迹,猎匪也没有找咱们的麻烦。我估计他们就在附近,一直暗中监视咱们,等咱们给养耗尽,不战自乱,然后趁虚而入……”
“我同意大尉的分析,他们绝不会离咱们太远。我判断他们不在前面,而是在你我毫不知情的时候绕到了后面,这也是对没有发现踪迹的最合理的解释。这帮猎匪想等咱们给养耗尽,不战自乱,倒是个好计谋。可惜他们等不到那一刻了,咱们一定要在给养耗尽之前找到教授,至少要找到猎匪的老巢。现在,咱们再来会会这帮猎匪。命令,原路返回五百米设伏,行动!”
满根和杨风等人尾随着鬼子,不紧不慢,甚至有些逍遥。这两天,鬼子一直向西,没有后退半步,甚至很少向后看。他们始终跟鬼子保持二里左右的距离,停的时间多,走到时间少。前面打探的栓子看见了山梁上停留的鬼子,认为鬼子依然在寻找方向,就没有再向前,而是坐在树下吃干粮。肚子填的差不多了,鬼子也不见了,不用问肯定继续向西了。于是,栓子带着大伙继续向前。王云明等反正过来的兄弟立功心切,主动跑到前面,跟着栓子搜寻踪迹。
山梁东边不会有鬼子,不用搜索的太仔细。栓子稍稍加快了脚步,准备在山梁附近搜索一下,然后越过山梁继续追踪。前面是片树林,他习惯性的扫了一眼,突见一棵树后忽闪了一下,心里一紧,身子随即凌空跃起,一梭子弹狠狠甩了出去:“小鬼子,草你祖宗……”
枪声就是命令,不仅对猎人团,同样也对鬼子。树林里突然闪出十几支冲锋枪,骤风暴雨般的向猎人团扫射。王云明反应倒还迅速,在栓子跃起的同时立即扑倒,往旁边的树后飞滚,躲过了第一波凶狠的弹雨。可是身后的几个弟兄就没那么幸运了,子弹还没有上膛就全被打倒,每个弟兄身上至少都中了五六颗以上子弹。
满根钢牙咬碎!身子扑倒的瞬间打出一颗子弹,一名正追着栓子开火的鬼子扑倒在地。只要开火便不可收拾,一排子弹打完,三名身子露出最多、开火也最凶狠的鬼子被打倒,至少有两人当即毙命。在飞速翻滚中,他又压上一排子弹,对着树林不停的开火。
杨风和李炳山、李炳河兄弟互相掩护,打出了令鬼子膛目的协同。六把盒子炮在地面和半空中立体交叉扫射着,成功压制住射向三人的火力,还干掉了好几名穷凶极恶的鬼子。
大猛不顾横飞的弹雨向前飞滚,一颗颗手雷直往前飞。尽管炸不着鬼子,可是形成了一团团烟雾,遮挡鬼子视线。石长银来不及架设掷弹筒,炮弹当手雷扔,为其他兄弟提供掩护。刘世福和赵晓宇、李鹏睿、老旦、润生几人伏在地上跟鬼子对射,边开火边翻滚,虽然没有打中鬼子,鬼子却也伤不着他们。
在枪林弹雨中,满根躲进了另一片树林,并掩护其他能动的弟兄也都进了树林。有一少半弟兄没有进来,他心如刀割!
另一片树林里,朝仓和十郎太有些得意。虽然损失了七八名皇军,可至少干掉了三分之一猎匪,可以说目的达到了。可是看到其他猎匪都冲进另一片树林时,两人心里又是一阵冰凉。这伙猎匪实在太狡猾了,如此迅猛的火力还能冲进树林,再耗下去除了增加伤亡,恐怕不会有太多的战果了。朝仓跟十郎太对视了一眼,一挥手,带领残存的鬼子向西飞奔。
“妈的,得了便宜就想跑?以为这是你们家吗?追,全给老子宰了,一个都不放过!”满根一挥手,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鬼子确实受过严格的山地作战训练,速度极快。可是跟自幼就在山里摸爬滚打的满根他们相比,还是少了一点点兽性。满根就像一头饿狼,在山林雪地里追风穿梭。其他弟兄紧紧跟着,不时打几枪,只是打不着人。鬼子也是边跑边回头开火,同样伤不到任何人。
到了山梁下面,朝仓收住脚步:“十郎太君,这伙猎匪还真跟上来了,有点意思!您有兴趣屈尊身价跟猎匪来一场拼刺吗?”
“朝仓君,可惜没有带战刀。不过,用匕首也照样能使出高水平的拼刺,只是不知道这伙猎匪能不能让我发挥?”
“哈哈哈……试试不就知道了?”
树林雪地里,数十人撞在一起。冲锋枪没有安装刺刀,朝仓不想拼刺。但是他不惧拼刺,手下也都不惧,这是最基本的训练项目,也是他们到处炫耀的、引以为豪的所谓的强项。特别是他的小队,无论匕首还是其他武器,都能打出高水平的技战术;就是赤手空拳,也照样可以跟对方长枪刺刀格斗。
可是遇到了猎人团,朝仓的强项就不怎么强了,但短板却是明显的,匕首一寸短一寸险无法施展。猎人团大多数弟兄都手持三八大盖,把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杨风几人倒是没有长枪,可是匕首凌厉无比,挨到跟前的鬼子非死即伤。
满根一把短刀无人阻挡,电光火石之间,两名鬼子倒在刀下。朝仓立刻迎了上来,匕首上下翻飞,硬碰硬生生走了几个会合,又急速分开,后退几步靠在树干上喘气,胳膊上一点点往外渗血。
“大尉,您没事吧?这儿交给我了,您去办该办的!”十郎太奋力摆脱几个人的纠缠,迅速退到朝仓身边用日语喊道。山崎和其他鬼子听到十郎太的喊声,也都向朝仓靠拢,极力保护朝仓。
“十郎太君,您熟悉山林,我掩护,您去!”朝仓也用日语回答。
“大尉,山地作战我不如您。您一定要救出教授,并安全带出老鹰山,拜托了!”十郎太对朝仓深深鞠了一躬,挥舞匕首冲了上来。
“狗日的,胡咧咧啥啊?”满根骂了一句,举起短刀跟十郎太格斗。他跟十郎太互不认识,再说这身装束也不好认,但是觉得这鬼子身手不错,不敢大意,一板一眼认真对付着。
就在这时,朝仓虚晃一刀,急速跳上了山梁。杨风等人拔腿要追,却被其他鬼子死命挡住,谁也踏不上山坡半步,只得挺枪拔刀,跟鬼子狠斗。满根见状,挥刀隔开十郎太,就要去追朝仓。可是十郎太却异常顽强,不顾一切挡在他面前,嘴里还大声叽里咕噜着。
“晓宇,这狗日的说的啥?”
“司令,他就是十郎太,骂咱们支那猪,懦夫!”
“狗日的,你就是十郎太啊?草你祖宗王八蛋,是阎王爷让你狗日的来的吧?”满根不再管逃走的鬼子了,这是老鹰山,逃不出去的。
十郎太也猜到眼前就是老对手石满根,暗暗下定决心,就是拼上性命也要结果这个匪首,为大日本皇军除掉一害!他镇定了一下情绪,拉开架势等待着满根。
满根并不急于攻击,只是盯着十郎太看。他想仔细看看这个让自己家破人亡,让老鹰山的父老乡亲背井离乡的鬼子,想知道这个鬼子是不是从娘胎里出来的。可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倒把个十郎太看得心里直毛,握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小鬼子,滚回你的东洋老家。”满根短刀闪电般的划过。
十郎太也是格斗高手,反应极为快捷。见躲避不及,立即抬起匕首阻挡。就听“当”的一声,匕首被生生磕断,只剩下刀柄攥在手里。
“这刀……为啥在你手里?”十郎太大骇。
“噢!认得啊?你狗日的眼力不错嘛!只要进入中国,命都得留下,别说一把刀了。不过,刀口真的不错,正好宰你这个狗杂种!”满根再次舞刀,朝十郎太脖颈狠狠砍过去。
十郎太急速后退,可还是无法躲开锋利的刀刃。他身子往后一仰,本能的抬起右手阻挡,款款碰到刀刃上,四根指头齐齐被割断,痛的他浑身哆嗦:“啊……”
“狗日的,身手不错嘛!那好,老子就跟你狗日的耍耍……”
满根步步紧逼,短刀飞舞。十郎太节节后退,退到山根下,终于无处可退了,靠在树干上惊恐的看着满根。满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挥刀准备结果十郎太。突然,十郎太左手不知从哪摸出一颗手雷,用牙齿拔掉保险销,在树干上使劲碰了一下,整个身子向满根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