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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说,可以不考虑鬼子援兵,只需专心对付煤矿上的鬼子伪军就行。按照李司令的介绍,营救战俘大概有三个麻烦,一是那帮四处乱窜的宪兵和特务,二是保持机动的一小队鬼子和一中队伪军,三是西边的炮楼和围墙铁丝网。只要解决了这三个问题,事情也就差不多了。陈政委,李司令,是不是这样?”
“石司令,确实是这样,只要解决了这三个问题,就有九成甚至十成把握。可是我们支队不到百人,武器弹药更是奇缺,想要解决这三样事情非常困难,可以说根本做不到,所以请您帮忙。”陈国文说。
“政委,这忙我们帮定了。我们来了六十多人,如果不够,家里还有些人,实在不行就把猪头山的人也拉出来。”
“石司令,暂时不用,再说人多不一定就能管用,反而容易暴露。有了你们支援的武器弹药,我们支队的战斗力提升了一大截,加上你们这几十条汉子,应该问题不大。”李明辉说。
“那好,需要时尽管吩咐。司令,政委,具体的方案……”
“石司令,总的方案是,战俘团择机暴动,制服监视的汉奸特务和鬼子宪兵,冲破鬼子的警戒,从西边冲出煤矿。游击支队和猎人团炸开西边围墙并守住缺口,压制两边炮楼的火力,阻击后面追击的鬼子,掩护战俘团撤离。”李明辉说。
“司令,政委,我们猎人团炸围墙,阻击后面的鬼子。”
“不行!炸围墙非常危险,搞不好连自个都给炸了,不能让你们来。打阻击,也就是殿后,万一被鬼子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司令,别人炸围墙可能有危险,但是我们却没有。猎人大队人人都会做诡雷,有几人还是高手,只要药量够,别说砖墙,就是石头也能炸成粉末。阻击鬼子那就更不用说了,老鹰山几百上千鬼子围追堵截,连根毛都没伤着,几十个鬼子加上一百多伪军能干啥?惹恼了老子一个回马枪把狗日的全干掉。”
“石司令,如果在老鹰山,您说的可能都没问题。可这是北山煤矿,鬼子戒备森严,稍有不慎就得死人。最艰巨的任务还是由我们支队完成,你们猎人团压制炮楼火力并带领战俘团撤离。”陈国文说。
“政委,司令,说句实话,司令和我及参谋长都不了解游击支队的战斗力,所以我们更相信自己,因为我们可以拿下炸围墙和阻击鬼子的任务,而且不会有太大的伤亡。就别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了,赶紧商量细节,然后及早准备。”杨风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陈政委,李司令,猎人大队是猎人团的前身,历经无数恶战,绝非一般队伍可比,鬼子听见腿都发抖;老鹰山大队经过最近一段时间的战火淬炼,也是今非昔比。所以,最艰巨的任务必须得我们来干,我们自己放心!”孙建刚完全支持杨风。
“石司令,我……还真说不过你们。老李,要不……”
“算了,别争执了,就按石司令说的办。抓紧休息,明天去勘察地形。”李明辉无可奈何的摇摇脑袋。
第二天,李明辉和满根、杨风、孙建刚带着支队侦查员和猎人大队秘密攀上北山煤矿西边一公里左右的山头,伏在灌丛后面观察着。
满根早就听过北山煤矿,但一直没有来过,也不知道煤矿长啥样。他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不由得一阵感叹。四周都是皑皑白雪,唯有北山煤矿一片漆黑,还有一条宽敞的大道通向东南方向。看不清楚矿洞口,只能根据侦查员的指点确定大致位置。但是那一堆堆小山似的煤堆非常清楚,也非常显眼。好多车辆正在装煤,还有一些车辆出出进进,一派繁忙景象。
“好家伙,这么多炭,得多少人挖啊?”满根感叹道。
“石司令,听说有好几千人挖煤,也有人说有上万人,反正很多。据侦察,煤矿每天都往外拉尸体,东边几道沟里密密麻麻全是坟墓。还有许多劳工战俘直接烧了,根本没有坟墓。每天都有几十上百辆汽车往外拉煤,回来时还从各地拉些战俘劳工过来。”李明辉小声说。
“狗日的,简直就是地狱,真想把煤矿给炸了。”
“那么多人在地底下,咋炸啊?”
“唉……真是的……哎!李司令,您看见西边的围墙了吗?”
“一直在观察啊!怎么?发现什么了?”
“李司令,西边围墙沿着山势走,并不是直的,四里左右的围墙大大小小拐了十几道弯。围墙西边三百多米全是灌丛,好像还有不少坟堆。再往西是条南北走向的沟道,不宽,也应该不很深。小沟往西一里多地就是咱们隐蔽观察的这座小山。”
“是啊!这我们早就注意到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接近围墙,又如何能炸倒围墙并守住缺口。南北两边的炮楼威胁巨大,火力几乎覆盖整个西边围墙。鬼子怕出什么差错,还在西边围墙中间设了一个火力点,就在围墙里面十多米处,有一个机枪掩体,一挺歪把子,四个鬼子。如此严密的防守,想要接近,难啊!”
“按照常规套路走,确实难!如果不按套路走,就不难了。”
“什么?不按套路?别藏着掖着了,快说说。”
“李司令,您还是看围墙中间部位,顺地形往东边拐了个大弯,而巡逻队经常走的小道却没有拐弯,顺坡直接下来,好像小道还修过了。小道到围墙之间有好几亩大的空地,灌丛之间的雪都好好的。从地形看,到了晚上,两边炮楼顶上的探照灯无论怎么转,空地里总会留下一段阴影。围墙里面的火力点正好对着这片空地,也不知道是专门的,还是咋的?”
“石司令,我看火力点主要是位置好,当然,也可能跟那片空地有关。那片空地我们也注意了好久,可是……一旦被巡逻队发现,就会陷入两边夹击,一个也跑不脱,更别说炸围墙了。”
“李司令,您认为那地方非常不适合埋伏,鬼子肯定也这样认为,这就是套路。”
“哦!石司令,你说的不按套路就是要在……”
“李司令,这事就交给猎人团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暴动时间,再就是准备足够的炸药。”
拆开了数十颗手雷和好多手榴弹,终于做成了一个炸药包,足以炸塌围墙了。保险起见,大猛还做了两捆特大号的集束手榴弹,一旦炸药包失灵就亲自顶上去;当然,围墙里面那挺歪把子也靠它了。
执行潜伏爆炸的人选出现了小小的麻烦。满根要亲自上阵,却遭到了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的强烈反对,没有原因,大伙就是不让。他想独断一回,却没人买账。杨风甚至搬出了如果司令亲自出马,会让八路耻笑猎人团没有血性,没有战斗力,徒有虚名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无奈之下,他只好妥协了,但坚持潜伏人选必须经过自己批准,大伙这才点头同意。
最后选定栓子和大猛炸围墙,其他弟兄掩护。没办法,就跟猎人团拒绝游击支队一样,在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候,满根还是最信任老鹰山的猎人。任务能不能完成,这不是他要想的,因为不需要想,必须完成!他想的是一旦被巡逻队发现,栓子和大猛有能力解决问题,而且不会导致整个行动失败。对于其他弟兄,忠诚和勇敢当然不用思索,技战术也毋庸置疑,可是……就那么一点灵性,一点默契,总是不如栓子和大猛那么顺畅。
十八集团军对暴动极为关注,采取了许多行动配合和掩护这次暴动,一些地方的国军也稀里糊涂的卷了进去。休平县周边地区的游击队主动出击,到处骚扰鬼子伪军。鬼子非常恼火,派兵四处扫荡,遇到国军同样一通炮火。国军当然不会甘休,立即组织反击,休平县方圆数百里的地方炮声隆隆,热闹异常。鬼子的注意力都转到周边地区,许多据点都奉命向交战地区派出了援兵。至于处于正常生产的北山煤矿,就没有多少人注意了。
强大的情报系统让战俘团跟游击支队始终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就在周边地区战火如荼时,暴动时间也确定了。夜幕降临,游击支队和猎人团秘密开到北山煤矿西边的小山后面,一身白衣的满根和猎人大队一直运动到小山东边的小沟里,整个行动由李明辉司令统一指挥。
后半夜,陈国文和李明辉指挥游击支队和猎人团其他弟兄进入西边的小沟待命。满根和猎人大队悄然攀上小沟,在雪地灌丛之间散开向东匍匐。距离围墙只有一百多米了,满根命令猎人大队就地隐蔽潜伏,同时命令栓子和大猛按照计划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