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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团的猎物一天比一天丰富。弟兄们吃着香喷喷的猎肉,心里美滋滋的,狩猎的劲头更足了。满根也越来越严格,要求大伙要根据踪迹识别野兽,判断野兽的数量、大小、肥瘦以及过去的时间、方位等等,还要追踪而不留痕迹,能用棍棒弓弩猎杀的绝不浪费子弹。任何时候都不能留有血迹和其他痕迹,真正做到来无踪,去无影。
有仓打心眼里高兴,每天都带上几人收拾猎物。山洞里的盆盆罐罐全是腌肉,洞口上方悬崖上的冻猎肉一天天在增多。当然,他也没有让大伙放开肚皮猛吃,而是细水长流,让弟兄们每天都有肉吃,既节省了粮食,又保证弟兄们身体强健。
强世伟和薄松经伤势痊愈,立即加入了训练。两人都是七八年的老兵,素质本来就不错,只是大病初愈,满根和赵福明让他们量力而行,在技战术等方面多指导弟兄们。他们和李波、齐义一样,出身极其贫寒,为了吃粮才不得已当了兵,凭借多年练就的军事素质当上了班长,并且滚过了无数刀尖火海而活了下来。几个人跟孙连平、刘大虎、李子红、石长银都是被人戏称为“兵头将尾”的班长,而且有着几乎同样的遭遇,惺惺惜惺惺,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成为猎人团各项军事训练的中坚。
胡亦冰和赵晓宇、李鹏睿也参加训练,只是跟其他人略有不同。他们除了训练一些基本的技战术外,主要在射击和耐力等方面加强训练。其实赵福明对他们要求还是比较严的,认为他们首先是猎人团的战士,其次才是军医和识字教员。但满根很不以为然,说这么多人如果保护不了一个军医和两个大学生,还算哪门子猎人团?这三人除了会打枪,主要是能走路,特别是能在老鹰山里走路,这就够了!
不过,胡亦冰并没有完全听从满根的,只要有空就参加训练,各项军事技能都积极主动的训练。他自幼读书,非常爱好体育,特别喜欢篮球,大学期间一直都是篮球队的主力。当兵以后,篮球打得少了,可军事训练却增加了,并且一直坚持下来,各项军事素质虽然比不上刘大虎和李波等人,但也跟一般老兵差不了多少。现在他身处老鹰山,加入了猎人团,见满根他们在如此险峻的崇山峻岭里如履平地,在敬佩之余也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就算不去冲锋陷阵,但也不能给猎人团拖后腿,最起码能自保!他训练的很卖力,也非常辛苦,一直都在追赶满根他们,距离也越来越近。
赵晓宇和李鹏睿跟胡亦冰不同,虽然大伙都非常爱惜他们,可他们却不敢再有丝毫松懈。在夏天训练时,满根对两人疼爱有加,不让磕碰,结果在雪地里寻找物资时差点跟不上队伍。这次冬天训练,满根态度依旧没变,但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差距,每天除了教大伙识字,剩下的时间都在训练。两人当了大半年兵,原本有些基础,一个多月下来,已经很有些模样了。年轻的他们身体好,脑子灵活,又有知识,悟性极高,只要用心训练,进步飞快,赶上其他弟兄只是早晚的事情。
看到弟兄们热火朝天的训练,猎人团几乎每天都在改变,猎获的野兽也越来越丰盛,满根非常开心,训练得也格外认真。他在步枪射击、格斗、拼刺、攀岩、狩猎等多方面都已出类拔萃,可以说是顶尖高手,但还是一丝不苟的训练着,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他是司令,得给弟兄们带头,再说在手枪和机枪射击、掷弹筒等很多方面都还不如大伙,特别是识字和指挥等方面跟杜世康、赵福明差得很远,也不如贺立平等弟兄,必须玩命的训练,时刻维持司令的威信。
满根并不迷恋司令这个位置,但很珍惜猎人团这个名号。这是他和猎人兄弟创建的名号,已经让鬼子汉奸很是顾忌,决不能轻易倒下去。他曾经提出过让杜世康担任司令,甚至让刘世宽或赵福明担任司令,但是几人都坚决不干,还说再说这话就离开猎人团。想想也是,这几人都是后来加入的,都把他和猎人团当成救命恩人,无论本事多大,功劳多高,都不敢也不会谋取司令这个位置,否则就是不仁不义,难以服众。大伙继续推他做司令,那就得有司令的本事。除了打枪、格斗等各种硬功夫,更重要的是智慧和谋略,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好在他自幼进山狩猎,有胆量也有心计,赵福明和杜世康等人又倾心相帮,他各方面都进步飞快,完全可以当几十人的家了。
但是要做一支精兵的司令,满根还欠缺很多,各方面都需要加强,特别是文化和谋略等方面急需充实加强。赵福明和杜世康、刘世宽及贺立平等人为他专门制定了训练方案,重点给他讲解各种军事理论,并将猎人团分成几组对抗演练,让他能将学到的东西在实战中灵活运用,哪怕用上一点也有成效。尽管这很有些纸上谈兵的味道,可也只能这样了,这里不是军校,几个月的时间能学点皮毛就已经很不错了。
老鹰山的天气复杂多变,即使冬天也毫不逊色。几乎每月都要下几场雪,而且总有一两场是大雪甚至暴雪。大雪掩盖了猎人团训练的痕迹,同时也给猎人团带来了极大不便。训练越来越艰难,猎物也越来越难打,很多时候要铲好半天雪才能走出山洞。可是再大的雪也挡不住猎人团弟兄们训练的决心,再难攀爬的山脊也要登上去。很多时候在山林间攀爬了一两天,又在雪地里潜伏了一整夜,只猎获一只小黄羊,有时甚至毫无所获,可弟兄们依然兴致勃勃,热情饱满的训练着。越是艰难越要坚持,不仅能增强本领,更重要的是磨练意志。
每天都在紧张的训练,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要过年了。无处购买年货,甚至连一张烧纸都无处买。大年三十傍晚,满根和猎人团的弟兄们跪在山洞前面的山梁上,面向各自亲人逝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头钻进茫茫山林开始训练,直到后半夜才陆续回到山洞。
年夜饭是每人满满一大碗猎肉和米饭,香喷喷的肉汤权且当酒。大伙啃着猎肉,喝着肉汤,兴高采烈,谁也不愿提及不开心的事情。
满根喝了好几碗肉汤,肚子胀的鼓鼓的,可他没有停顿,一碗一碗的继续喝着。他给每个弟兄都敬‘酒’,弟兄们也都给他敬‘酒’,大伙谈笑风生,互相打趣,庆祝猎人团的第一个除夕之夜。
天快亮了,满根走出山洞,望着朦朦胧胧连绵的雪山密林,久久不能平静。他想念爷爷奶奶,想念爹娘,尤其想念善良温柔的媳妇!虽然杀了不少鬼子汉奸,可残害亲人的十郎太还活着,还有好多杀害老鹰山猎人的鬼子汉奸也都活着,而且鬼子汉奸越来越多。他必须咬紧牙关,带领猎人团的的弟兄们跟鬼子浴血奋战,直到将鬼子赶出老鹰山,赶出老鹰镇,赶出休平县,决不饶恕!
脑海里突然闪出虎平和燕平的身影,满根顿时眼眶潮湿,泪水直打转。他抹了一把泪水,顺手解开衣扣,任凭寒风击打着结实的胸膛。哪怕是铁打的汉子,也无法逃避儿女情长。虎平和燕平那么乖巧,那么可爱,想想就心疼!为了儿子和女儿平安快乐的成长,也为了早日见到心爱的儿子和女儿,必须要将鬼子汉奸全都杀光,最不行也要赶出去。他知道,凭借他和猎人团无法杀光鬼子,也无法将鬼子赶出去,但他不会后退,更不会逃避,用牙也要咬掉小鬼子一块肉,让狗日的永远也别想过太平日子。
天亮了,满根进入山洞。一夜未眠的弟兄们全无睡意,纷纷向他拜年问候,他也给弟兄们一一回礼,向弟兄们拜年。
“司令,弟兄们,实在对不住!我这个火头军没当好,大过年的让弟兄们吃不上饺子。多炖了些肉,一会大伙敞开肚皮吃,管够!以后弄到白面和萝卜,一定给大伙补上这顿饺子。”有仓一脸的歉意。
“有仓司令,只要有肉吃,还吃啥饺子?这山里的猎肉可是大补,平时花多少钱都吃不上的。哎!我的有仓大哥司令,您也别弄啥白面萝卜了,只要天天给我们吃肉,哪怕一天就吃一顿,我们就知足了,大伙说对不对啊?”孙连平笑着打趣。
“太好了!有仓司令,以后每天就给我们吃一顿肉,也不多吃,一碗就行!”李波立马响应道。
“对啊!打了那么多猎物,得赶紧吃掉,不然都坏掉了。”
“我潜伏了一天一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了一只黄羊,可不敢坏掉了,赶紧吃了,好香的!”
“有仓司令,野猪也要赶紧吃,不然……”
“还有那么多的腌肉,都腌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