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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的确是有的，不过之前一直没用过，因为我们暂时还没找到需要使用这种方式来制作的东西。”莫瑞回答了之后，便带着费尔南多和他的学徒到了实验台面前，在药剂架上翻找了一会之后，翻出来了一块“玻璃镜”。

玻璃的一层表面上有着均匀的银色光泽，如果对着光线查看，可以发现银色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粗略估算，整个金属层的厚度应该不会超过0.01毫米，哪怕是这样一块巴掌大小的板子，其上的银估计也不会多。

“这已经是之前做的一块板子，上面的银用量大概在1克左右，现在精度提升了之后，这个用量估计还能再缩减八成。”莫瑞说道。

“这厚度，这均匀程度，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费尔南多有些好奇。

“我们将银溶解调配成溶液，然后再让它沉淀在玻璃的表面，这样无论从紧密度还是均匀度上都会有很不错的提升，这是殿下告诉我们的方法，我们实验了一下，尽管操作比较复杂，但确实做成了。”莫瑞说道。

“不错的思路，可这是一整片的银片，并不是真正的法阵。”费尔南多问道。

“只要想办法将需要保留的部分用东西保护起来，然后再将玻璃板浸泡在能够溶解银的溶液里，就可以洗掉我们不需要的部分，将法阵留在上面了，这样的话多余的银还能回收利用，一般来说一个法阵的符文线条实际的占据面积不会超过5%，也就是剩下的部分我们都可以回收。”

“让我来试试可以吗？”费尔南多有些想亲自动手了。

“可以的，这是一支特制的描线笔，用起来需要一定的技巧，首先对笔身输入魔力，然后一边按压一边描画需要的法阵，在笔尖这里会有树胶流出来，用树胶保护需要保留的部分就可以了，我建议您先用旁边的玻璃板试试手。”

费尔南多接过描线笔，只是试画了几笔就掌握了使用技巧，灵魂强度的提升对于理解能力和精准控制能力都有很大的帮助，换句话来说，就是学东西会特别快，尤其是本身天赋并不算差的情况下。

费尔南多描绘法阵的手又快又稳，描线笔本身使用起来比常规绘制法阵的工具更容易使用也是一个事实，不到一分钟，一个常见的聚能法阵就画了出来。

等树胶凝固之后，莫瑞将玻璃板放进了准备好的酸液之中，轻轻晃动，很快没有被保护的部分就慢慢地溶解掉了，只留下了法阵部分。

将玻璃板捞起来清洗之后，将玻璃板放进活化魔力氛围中，轻松地就将树胶覆盖层给揭了下来，一个完整的聚能法阵留在了上面。

聚能法阵是一种非常低级的法阵，可以通过吸收游离元素中蕴含的魔力提供能量，尽管效率非常低，但可以用于提供某些耗能很低的法阵供能，算是炼金术师的入门法阵。

这个聚能法阵成功工作了，这意味着整个聚能法阵只用了大约0.05克的纯银，尽管因为银层厚度下降引起的截面积下降会影响魔力导通率，但相比起勾兑药剂再描画法阵，银的用量起码节省了九成，效率可能还要在高点，更别说各种乱七八糟的辅助原料了。

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能将蓄能水晶中的法阵进一步缩小，加上镀层减薄的影响，1克纯银很可能可以制作上四五百枚小号的蓄能水晶，哪怕将纯银换成价格高昂的秘银，成本都可以得到很好的控制。

“只不过，这样的方式虽然还算可以，但效率依旧上不来吧，如果让未能成为魔法学徒的人来绘制法阵，虽然也有可能能完成，但考虑到这些人不能感应到法阵中的魔力，那么一样还是不能解决问题。”费尔南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猜猜这样的东西我们是怎么做到的？”涂洋拿了一叠报关单，在费尔南多面前晃了晃。

报关单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但它有一个此前绝大多数人都忽略掉的特性——每一张都是一模一样的。

“你们有方法快速复制魔法阵？”费尔南多并不傻，很容易就能联想到绘制法阵和印制这种印刷品之间的关联性。

“只能复制一些比较简单的，而且因为精度问题，法阵的性能会受到一定的损失，级别越高越明显，但低级法阵的效能损失一般可以控制在5%以内。”莫瑞接着回答道。

“这也很不错了，”费尔南多感慨道，“如果连人力方面都能节约成本的话，这东西的成本估计可以压缩到一个非常恐怖的程度。”

“目前估算的话，一个小号的蓄能水晶在成本方面可以控制在8个铜币以内，算上配套的起爆水晶的话大概会去到15铜币，毕竟小的并不代表容易制作，这个成本包含人力因素在内，纯材料费的话还要更低一些。”涂洋回答道。

“你这样一说，让我感觉我之前的研究好像完全没有意义，我那个蓄能水晶，哪怕是最小号的，成本都要好几个金币了，你这一比较下来，直接差了上千倍。”费尔南多唏嘘道。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这东西能保存足够长的时间，保持魔力浓度很关键。”涂洋说道。

“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粗暴，如果你不介意花钱的话，直接精金镀层的箱子，然后里面画上魔力反射法阵，如果担心一层不够，可以弄两层，这样的话魔力基本能约束在箱子里面，但还是有缓慢的流失，如何确保里面的浓度足够高也是个问题。当然，这只是原理，实际操作并不能这么干。”费尔南多的解决方案很简单，就是费钱。

“不，我们就这么干，箱子贵一点无所谓，尽快将这种爆破水晶投入使用才是现实。”涂洋却说道。

“你知道这样干要花多少钱吗？”费尔南多也是吓了一跳。

“一个箱子内表面大概是0.6平方米，精金镀层我们暂时没找到办法，但是有其他方式可以取巧，目前我们可以做到在箱子内部覆盖大概0.001毫米的镀层，大概需要15克精金，也就是精金部分的成本大概在1200金币左右，但是这样做的代价是箱子内层需要用银来制成，银的成本虽然比较低，但用量会大很多，需要大概10公斤的白银，不过普通白银比较便宜，一百多金币就够了，就是不知道内部的约束法阵需要什么级别的材料。”莫瑞简单算了一笔账。

“约束法阵本身不算太贵，大概几十个金币吧，毕竟要用到宝石的东西不可能便宜到哪里去。”费尔南多补充道。

“箱子里再加一个释能结构会好一点，精金加约束法阵可以大幅度减少魔力流失没错，但因为箱子需要开合，所以必然会有缝隙，魔能的流失速度会比理论情况要快不少，但如果通过法阵抽取其中的一块蓄能水晶中的魔能来补充魔力浓度的话，可以确保始终维持一个充足的魔力浓度。”涂洋补充道。

“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只不过这样一个保管箱的成本就会高达1500金币左右，你确定拿来装十几个铜币一个的释能水晶会划算吗？”费尔南多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划算的，箱子本身不是消耗品，是可以重复利用的，而蓄能水晶的爆炸威力可以用于开采矿石，这才是我最大的目的，现在的矿石开采效率实在太低了，想干点什么事情都不行。”涂洋吐槽道。

“矿石开采？”

“如果使用了蓄能爆破水晶，那么现在矿场的生产效率不说提高百倍，十几倍肯定是有的，因为矿石开采变成了选定点位，安放爆破水晶，爆破水晶击碎矿石，然后矿工只要收集矿石就行了，原本矿工花费大量的时间都浪费在了如何将矿石抠出来，很显然这很不划算。”涂洋说道。

“可是你开采这么多矿石有用吗？真正稀缺的材料都基本不可能这样暴力开采吧？”费尔南多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原因。

“基础矿石现在感觉够用，很大的原因并不是开采量不够，而是根本没找到用出去的方式。我问你，一个铁匠一天能加工多少铁矿石？”涂洋反问道。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费尔南多回答道。

“我大概知道一点，一个熟练的铁匠，只处理铁矿石的话，一天大概能处理一两百公斤，别的什么事情都干不了了，如果是将铁加工成器具，生活用品之类还好，一天能加工个三五件，但如果是刀剑之类对强度要求极高的，一天能完成一件就不错了，如果是铠甲这类东西，很可能几天都打不完一套。”洛雷斯在一旁补充道。

“那日用铁器、武器和铠甲够用吗？”涂洋继续追问。

“肯定是不够的，实际上因为东西太贵，很多人其实都买不起这些东西，锻炼出斗气的人很多，真正成为合格的骑士或者战士的人并不多，很显然就是因为买不起装备，不少人能有一把破剑就不错了。”洛雷斯还没听明白涂洋的意思，继续回答道。

“那问题就很明显了，实际上铁，或者说钢铁的需求其实是一直存在的，但铁匠这一环作为应用层是短板，这才导致矿石的需求一直提不上去，并不是矿石的需求一直都不高。”涂洋补充道。

这下大家都才真正理解涂洋的想法，尽管有些异想天开，但如果涂洋没有想到怎么解决中间的一环，那么肯定就不会考虑增加矿石的产量。

再说了，就算中间层依然使用铁匠，价格低廉的铁矿石，也可以让铁匠天然聚集在矿场附近的城市，未尝不是另一种繁荣，而恰好诺林城城外不远处就有一座品相还算不错的露天铁矿。

改造储存运输箱的工作并不是那么轻松的，首先要定制箱子，这些就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了，费尔南多继续参观了已经开始流水线生产的改良纸之后，一天时间也差不多过去了，大致安排了一下以后的计划之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