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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找到,没有血迹,没有碎肉,没有死去之人所残留于生者世界一丝一毫的痕迹,就仿佛从未出现,又似乎的确是离开了,干干净净。
男警的面色很难看,找不到任何的证据,甚至极有可能面临被投诉的风险,无法保证自己今后的工作。
“不可能!为什么!明明有古怪,可是为什么看不出来?”男警情绪激动,血丝布满双眼,情绪似是近乎崩溃。
塞拉斯看着自己的搭档与以往判若两人,急忙将其拉住,“冷静点,杰德拉...”
名为杰德拉的男警将其一把推开,慌不择路的夺门而逃,像极了心态失衡变成疯子的人,原因是什么?来自失业的压力么?
埃德温笑了,在塞拉斯望向他的时候又似乎没笑,脸上带着些许遗憾的神色,“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同伴怎么了,不过他似乎已经不适合再胜任警察这份工作。”
塞拉斯面带失落,勉强一笑,“或许吧...很抱歉打扰你了...”
她现在要回去上报关于杰德拉的事情,没有心思在留在这里,因为没有必要,因为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来这里,好像是错误的,她不明白为什么杰德拉的心态崩溃,或许自己再不走的话,也会崩溃。
就在塞拉斯准备踏出房门的时候,埃德温忽然开口了,“女警小姐,你相信这个世界有怪物么?”
塞拉斯闻言一怔,神色带着几分错愕、几分畏惧、几分好奇,“怪物是指...”
埃德温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塞拉斯欲言又止,有心想要追问,但却没有那个勇气,记忆里,自己父母惨死于家中的场景闪现,定案是人为,因为钱财的入室抢劫。可是,真的如此么?
离开了,带着重重心事离开,站在窗口目送警车离去的埃德温轻声自语,“又一个...吸血鬼的牺牲品吗?”
灰色,是为不详,雾蒙蒙的伦敦白天如是,夜晚愈发如此,血味于黑暗弥漫,看不见的红雾在来去的人群之中散布。
看不见,闻不到,附着在他们的身上,亦不知何时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吸血鬼猎人在行动着,食尸鬼也好,吸血鬼也好,挡在前面的,一律杀的干干净净。
留下的满地残骸,地狱的场景,鼻尖窜动着,令红衣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之后,他收敛了满足的笑容,转身望着暗处的位置,“为什么哪都有你?”
“因为我想在这里,所以我就出现了。”埃德温看着他,淡淡一笑,“我在观察,观察黑暗的举动,地上的,在外行走的,正在杀戮的,相安无事的,简直是乱七八糟啊,乱的让人恨不得将这些统统抹去。”
红衣男人笑容更甚,“嚯?忍不住想要出手了么?做好与我为敌的准备了么?能够使我兴奋么?我很期待啊...”
埃德温摇了摇头,“不,暂时,还不想与你为敌,因为现在的你,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我会出手,因为不想安静的环境被人打破,如果这个区域缺少一名长者,我想,我挺适合的,你觉得呢?”
“有趣...”红衣男人挑眉,笑容不变,“你叫什么?让我看看漫长岁月里,有没有关于你的蛛丝马迹。”
“埃德温·布拉克,你所不知道亦无法触及的存在,哪怕是是你漫长的知识库里,也未必有着关于我的蛛丝马迹...”埃德温嘴角露出一丝嘲弄之色,“吸血鬼,你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吗?阿卡多,记下它吧,吸血鬼。”阿卡多带着略显兴奋且惊悚的笑声离去。
“阿卡多吗?这个名字,倒是很有意思啊...”
正如埃德温所说的,成为这个区域的长者,约束这个区域的夜族,成为大自然的一部分,代行大自然的权利,将生物的平衡再次归还,无论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于是,伦敦的命案出现几率逐渐的减少,似是恢复到了往昔的平和,没有措手不及的葬礼,没有下一秒便永别的亲人,没有孤独于坟墓之上扔下一支玫瑰。
灰色是不详,黑色是恐惧,散布的恐惧在不断将冒出来的那些杂鱼统统碾碎,是被以绝对的力量轰成了一地的碎肉,是被以黑魔法抹去存在,是被以《死灵之书》拘禁了灵魂,成为役使的下级生物。
伦敦郊外,海尔辛庄园。
英国的贵族私有土地,其主人爵位为伯,名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茨·海尔辛,也就是役使着阿卡多的那位英武女人。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休个假,因为你的工作都被别人给做完了。”因特古拉浏览着报纸,对那悠闲品血的阿卡多如是说道。
阿卡多挑眉,“这样不好么?虽然我喜欢这份工作,但能够悠闲下来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
“这可不像你啊,阿卡多...”随侍因特古拉身边带着英国绅士气息的苍老管家淡淡一笑道,“我认识的那个你,可是很喜欢这种事情的。”
“保持着一世纪之前的想法吗?人类在变,我们也在变,变的比过去更加的适应这个世界...”阿卡多忽然露出玩味的表情,“其实,就这样让他去做好了。你不是一直头疼人手的问题么?正好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将我从伦敦的诸事解放。”
因特古拉微微皱眉,“你似乎很信任他?”
“这是默契啊,身为吸血鬼的默契...”阿卡多笑出了声,“他想要安静的环境,但是我们的速度太慢,如果要清理掉,或许是一年,又或许是两年,虽然他可以一直等,但他不愿意一直等,于是就选择了自己出手。在这点上,您这位hellsings机关,王立国教骑士团的负责人,似乎很不称职啊,我的主人哟...”
面对阿卡多的调侃,因特古拉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
埃德温最近正在考虑要不要问阿卡多所在的那个组织拿点辛苦费什么的,毕竟他帮他们解决了伦敦大半的‘恐怖袭击’,不过就这样贸然上门的话,或许会被对方视为挑衅,那么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用一件‘礼物’来作为敲门砖。
正好,最近他在一些吸血鬼的身上找到了一些芯片,这些芯片就藏在他们的耳朵后的部位,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不过想来他们应该会很感兴趣才对。
不需要去担心如何找到阿卡多所在的那个组织,因为阿卡多的气息,就算再伦敦之外都能感受得到,太过浓烈。
郊外,海尔辛庄园。
埃德温来到紧闭的庄园大门前,两名身着军服,戴着特殊机关袖章的守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很抱歉,这位先生,这里是私人领地,不得再继续了。”
埃德温笑了笑,“我找阿卡多。”
两人面面相觑,这个名字他们自然听过,只要是在这里工作的,几乎没有人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忽然冒出来一个人说要找阿卡多,在不知道是敌是友之前,他们也不敢轻易将其放进去。
“很抱歉...”
被再次拒绝,埃德温也不恼,微笑着,忽然深吸口气大声喊道,“吸血鬼阿卡多,老朋友来了,还不见见?”
片刻后,身着红色大衣的阿卡多于空气之中忽然现身,带着玩味的笑声,“哼哼哼,吸血鬼埃德温,你这算不算是在侵犯我的领地。...”
埃德温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这应该算是拜访吧?”
阿卡多不置可否,淡淡问道,“告知你的来意吧,我不认为有什么值得你拜访的,两个吸血鬼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交流吸血心得吗?”
埃德温耸了耸肩,“你难道想我就在这里说?作为主人不应该请我进去,喝点茶什么的?我听说锡兰的红茶好像不错?”
吸血鬼能喝茶么?阿卡多对此深表怀疑,不过他还是带着埃德温进了庄园。
会客厅,埃德温也不客气,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打量着屋内的陈设。
嗯,典型的英式贵族,集低调奢华,古朴典雅,既不显得张扬,又不浪费。
一名老者,带着绅士管家应有的风度和气质,挺着笔直的背踱步于会客厅中,待见埃德温之时,丝毫不感意外,躬身询问道,“客人想要喝点什么?”
“有锡兰么?”埃德温问道。
老管家微微点头,退出会客厅。
看着他的背影,埃德温若有所思,对着阿卡多意味深长道,“你们这里人才还真是多啊,就连一位老管家都给人不简单的感觉。”
“哼哼哼,沃尔特啊?的确不错,少有能够让我欣赏的人...”阿卡多于空气之中取出一瓶红酒以及两只高脚杯,递向埃德温一只。
埃德温摇了摇头,“这种血就好像是放入冰柜之中的冻肉一般,失去了其原有的新鲜和活性,变得极为苦涩。”
听埃德温这么一说,阿卡多看着手中的酒杯,皱了皱眉,又将它们放了进去。
“客人远道而来,作为主人的我如果不出来迎接一下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点...”因特古拉款款而来,身着西装显得英气十足,“我是因特古拉·范布隆克·温盖茨·海尔辛,久仰大名。”
“埃德温·布拉克,认识您很高兴,美丽的小姐...”埃德温搀起因特古拉一手,轻吻,标准的吻手礼。
这还是因特古拉第一次被施以吻手,很少有男人会对她这么做,只见她微笑道,“看来埃德温先生融入的很快,如果不是知道您的底细,恐怕还以为你是标准的英国人。”
埃德温道,“怎么说呢,我挺喜欢这里的,也正是因为喜欢所以想要融入这里,虽然在融入的过程之中总会有一些不识趣的人打搅,但只要把他们像垃圾一样扫平了就好,你认为呢?海尔辛小姐。”
因特古拉点了点头,“的确正如你所说,只要将这些垃圾扫平了就好。”
此时,沃尔特端着锡兰红茶步入会客厅,因特古拉伸手示意埃德温坐下。
埃德温端起红茶,对着沃尔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浅唱一口,神色露出一丝享受,“很醇厚的味道,果然不愧是锡兰的顶级红茶。”
看到埃德温真的喝了茶,且没有半分不适,三人不约而同的挑了挑眉。
吸血鬼喝茶?不是已经无法吃下正常人类的食物了么?毕竟身体的构造跟人类都有所不同。
埃德温放下茶杯,面对诧异的三人,微微一笑,“看来你们都在奇怪为什么身为吸血鬼的我可以喝茶对么?”
阿卡多耸了耸肩,没有说话,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奇怪。
“怎么说呢,的确很奇怪,毕竟你的构造跟我们的已经不同了不是吗?”因特古拉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如果说埃德温是人类她都信,但亲自被阿卡多确定为同类,也意味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人类。
“如果硬要说起来,我跟阿卡多的构造也不同...”埃德温笑着解释道,“虽然成为吸血鬼之后,身体会发生巨大的改变,外表看上去没什么,最多也就是耳朵和牙齿以及眼睛发生了变化,但内在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心脏、大脑、胃、细胞,近似于一种突变。但这种变化只局限于由人类转变为吸血鬼,就像阿卡多一样。”
阿卡多挑眉,“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由人类转变而成的吸血鬼?”
埃德温在三人诧异的眼神之中点了点头,“的确,我并不是由人类转变而来,我从一开始,就是吸血鬼。”
面面相觑,从出生就是吸血鬼?怎么可能?吸血鬼早已失去了繁衍的能力,且与人类之间更是有着生殖隔离,怎么可能会有纯粹的吸血鬼诞生?如果不是看埃德温的表情不似作伪,因特古拉早已忍不住反驳。
看三人表情,埃德温要知道这种说法令人难以置信,是以他笑而不语,也不多做解释,因为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释的。
片刻之后,暂时将这个头疼问题抛开的因特古拉终于问了正题,“我想,埃德温先生今天不止是来拜访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