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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尤利乌斯对自己的照顾,也是只因为自己为他挡枪而身受重伤,心中愧疚吧?自己又凭什么认为人家是对自己有了好感呢?
一切,只不过是自己为自己编织出来的一场幻梦而已。
现在梦醒了,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不再疼痛,可心上的伤口?
它永远也不会结痂,它会永远提示着她有过这样一段愚蠢的过往,受过这样一次无论如何也无法愈合的伤。
·夏洛特摇了摇头,想把这些烦人的思绪全部抛开。
自己也太矫情了吧?世上那么多失恋的人,难道最后一个个都死了吗?
她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事,强迫自己努力振作起来。
可是······现在她被困在这个黑暗的地方,就要死了啊!
之前她渴望着尤利乌斯来救她,可现在她能指望谁呢?
该死!刚才尤利乌斯过来的时候应该向他求救的啊!
就算自己不是他的心上人,可至少算是朋友吧?自己有难他不会袖手旁观吧?
不不不,不能这么想。
尤利乌斯根本不欠自己什么,所以说不能把无辜的他卷进来。
即使自己死在这里,也比因为要救自己而连累了尤利乌斯好。
夏洛特又抱着腿蜷缩了起来。现在她的心里已没有任何牵挂了。尤利乌斯会过得幸福,她应该为他高兴。
即使自己孤独地死在这里,无人问津,也无所谓吧······
夏洛特勾勾嘴角,想让自己笑一笑,眼泪却不自觉地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曾几何时,
当我卸下背上的行囊,
当我停下疲累的双脚,
当我摘下废旧的草帽,
当我放下一日的辛劳。
我不再孤单,
不再彷徨,
不再失落,
不再悲伤。
昔日的愿景都已化作浮云,
飘散在那已逝的过往。
我坐在乡间的小路旁,
回忆那年少的痴狂······”
感情丰沛的朗诵声在维也纳金色大厅中回荡,只见一个身穿破旧的西装、嘴边叼着烟的老头在摇头晃脑地念一首不知是谁写的诗。
“这诗我好像没听过。谁写的?”
老头旁边的一个如冰雪女王般的女人问道。
“你当然没听说过了,你先说写的怎么样?”
“嗯······还不错。”
“哈哈,这诗是我刚写的,厉害吧?”
“哦······我收回我刚才的评语。”
“喂!什么意思?歧视,你这是*裸的歧视!”老头暴跳如雷。
“安静点,这里是公共场合。”冰雪女王白了他一眼。
“反正现在又没人······”老头嘟哝道,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你先说,你凭什么知道是我写的了之后就说这诗不好?”
“我没说这诗不好,只是这诗由你写出来了就不好。”女王淡淡地道。
“凭什么?”老头瞪眼道。
“因为这诗的风格主题什么的和你一点都不配啊!你这完全是在无病*!”
“我无病*?这些可都是我的亲身感受啊!”老头叫道。
“是么?你知道什么是孤单,什么是彷徨,什么是失落,什么是悲伤么?”
“这······”老头语塞。
“连这些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说‘不再’,还不是无病*?”
“我······”老头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这首诗用来说一个人还是挺合适的。”女王悠悠地说。
“谁?”
“他。”
女王说出了这个不知所云的答案,但老头却听懂了。
“他的确是已经把这些都体会过了啊!”老头长叹道。
“可他是永远不会卸下行囊,也不会停下脚步的。”女王说。
“是啊,”老头又叹了口气,他以往一年内叹的气都没有今天一天多,“他是那种为了一个目标,就一直勇往直前的人啊!”
二人沉默良久,女王忽然缓缓开口道:“有时候,我觉得他很可怜。”
“可怜?”老头一愣,“这种词用在他那样的人身上合适么?”
“非常合适。”女王说,“他一个人走过了那么远的路,一路上不断地经历生离死别,他有过那么多同伴,可到最后还是孤身一人,,这难道还不够可怜么?”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觉得那个老不死的人令人同情呢。”
“那你还骂他‘老不死的’?”
“我这是为他好啊!”老头的目光飘向远方,声音也似飘到了远方,“对于他来说,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吧?”
子墨和艾尔莎来到了水果店对面的那家意大利面馆——“仲夏夜之梦”的前面。
“进去吗?”艾尔莎指了指里面。
“等等,”子墨说着低头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我看看带没带钱。”
“······”
过了一会儿,子墨抬起头来说:“你在这儿等着,我走开一下,一会儿回来。”
“喂,你干什么去!”艾尔莎冲着已经转身跑开的子墨叫道。
“我没带钱,回去取一下!”子墨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地道。
“······”
艾尔莎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子墨回来,不禁有些着急。
这家伙去哪儿了?
正在她左顾右盼寻找子墨的踪迹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小姑娘,你在等人吗?”
艾尔莎愣了愣,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穿花格纹衬衫的骚包男人正站在她身后,冲她貌似不怀好意地笑着。
“你是谁?”艾尔莎看着这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家伙问。
骚包笑了笑,道:“说起我的名字,你想必一定听过,我就是号称‘儒雅贵公子’的利奥波德·拉尔特·维尔斯诺克。”
“名字这么长?我没记住呀,抱歉呢,你再说一遍好不好呀?”
“不用记得那么复杂,你叫我利奥波德就好了。”骚包笑道。
“哦。”艾尔莎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你找我做什么呀?”
利奥波德冲她笑了笑,道:“我见你神色惶急,不时地四处张望,是在等什么人吧?”
“嗯。”艾尔莎点头道。
“在等什么人呢?”
“我等的是······”
“等等,先别说,让我来猜一猜。”奥利奥波德说着低头思索了一阵,片刻后,抬起头来,说道,“哈,我猜到了!”
“什么?”
“你是在等你的心上人吧?”
艾尔莎的脸红了:“才不是呢!”
“哈哈,”利奥波德笑道,“别装了,你的脸色已经出卖你了!”
“才······才没有!”艾尔莎窘迫不已,脸红得更厉害了。
“艾尔莎小姐······”
利奥波德刚一开口,艾尔莎便惊叫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猜的。”利奥波德笑道,“我能猜中很多东西。”
“是么?”
“千真万确。”
“那好啊,”艾尔莎来了兴致,立时抛开了当时的窘迫,“那我考考你呀!”
“没问题。”
“你猜不猜得中接下来我要干什么?”
利奥波德笑了笑,抬头看了看那家名为“仲夏夜之梦”的意大利面馆,道:“你要去这家面馆用餐,和你等的人一起。”
艾尔莎没想到他居然猜对了,撇了撇嘴,道:“这局算你赢,不过这个太简单了,一般人也猜得到的。这次我要换个难的。”
“没问题。”利奥波德笑道,“无论多难,我都猜得出的。”
“哼,我才不信呢!你听好了!”艾尔莎说道,“你猜一猜我等的人是谁?”
利奥波德闻言,伸手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个嘛······”
“怎么样?猜不到了吧?”艾尔莎背着手,脸色露出得意的笑容。
“当然猜得到。”利奥波德淡淡地说,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那你猜猜看啊!”艾尔莎毫不示弱,她不相信利奥波德能猜中。
“猜的话当然没问题,”利奥波德笑道,“不过猜之前我我们不妨设个赌局。”
“赌局?什么赌局?”
“赌我能不能猜对啊!”
“好啊!赌点什么?”、
“嗯······让我想想——”利奥波德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道,“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个礼物;而如果我赢了,你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
“礼物?你想给我什么礼物?”
“很漂亮的礼物。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喜欢它的。”
艾尔莎想了想,道:“嗯,那好吧。这个赌我打了!”
“好!”
“那你快说吧,你猜出我在等的人是谁了吗?”
“当然已经猜出来了,”利奥波德笑道,“说出他的名字就行了么?”
“嗯。”
“那好,”利奥波德道,“那就让我向你说出那个名字——”
他顿了顿。
“他的名字——”利奥波德说着拉长了声音,“就是——”
艾尔莎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令人激动的揭晓答案的一刻。
只听利奥波德的嘴唇翕动,两个字自他唇间说出——
“子墨。”
艾尔莎愣了一愣。
“他的名字是子墨,没错吧?”利奥波德看着艾尔莎说道。
“啊······”艾尔莎怔了怔,才有些结巴地答道,“没,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