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摊牌
当我们回到极东分部附近的时候,天边已经只剩下半抹残阳。
之后,我们便只能分开了,在我们告别的时候,亚莉莎紧紧抱着我好久,她再一次劝我跟她们一起走,看着她那头被夕阳染红的银发,我犹豫了,我发觉凡是亚莉莎的哀求我就没有一次不心软的,这大概也是感应现象的一部分吧。
但最后我还是拒绝了,如果我们所有人都选择逃避的话,就没有人能够阻止分部长的计划了,必须有人继续呆在分部中,与其他人接触,与分部长周旋,而且就凭我们三个根本不可能战胜分部长,必须寻找其他伙伴,我觉得我应该赌一把。
我重新回到了地窖外的物资中转站,幸亏我在吉普车上预留了一套衣服以备不时之需,再换下身上的装备并将其用帆布掩盖后,我便回到了地窖。
当我回到地窖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降下了天际线,而且我刚好是后脚跟着浩太和索玛回到了地窖。
“裕,你不是先回来的吗?”浩太感到很奇怪地看着我“而且你又没带神机,看上去怎么……”
“……这个之后在和你们解释!”我先愣了一下,随即快步地走向电梯“跟我来,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
之后我的房间
“……以上这些就是圣盾计划和方舟计划的全貌。而你们手上的,就是方舟计划的成员名单。”在终端机里,咲夜姐为索玛和浩太讲述了我们所知晓的一切。听完后,索玛依旧阴沉着脸靠在墙上,仿佛此事与他无关一样,而浩太却如失了魂一般坐在沙发上,双眼怎么也无法聚焦在摆在沙发上的名单上。
“那上面也记载着我们所有人的名字。此外,收容者的二等轻以内的家属也都被认可进行收容……“……说到这里,咲夜姐像开玩笑似的笑了一声,接着说道“虽然我和亚莉莎因为偷偷潜入圣盾岛,而被从名单上删除了。即使如此,只要计划不变,你们都会是「得救」的人。而我们还反而已经被极东分部当成是通缉犯了吧。”
“圣盾计划竟然是……骗局?”浩太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颤抖着的嘴唇似乎连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怎么会,也就是说……”
索玛也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显得很冷静:“……我从来就没打算听那个男人的话,而且我跟你们不一样,我的身体是半个荒神。这种人怎么可能留到下个世代呢……?”
“……即使如此,分部长……你的父亲也将你的名字放到名单里了。”
听了咲夜姐的这话,索玛愣了半响,随后冷哼了一声“……谁管他。”
咲夜姐继续说道:“再次重申,我并不打算认可这艘船的计划。”
“没错,我们必须阻止分部长的暴行才可以。”屏幕外在亚莉莎接着说道“总之,我们会先躲起来,并再次寻找入侵圣盾岛的方法。”
“想告诉你们的事只有这些。要怎么做都由你们自己决定。”屏幕上咲夜姐抿了抿嘴唇“最后,即使你们会和我们为敌,也不会恨你们的,放心吧。”
“不过要是敢阻碍我们,我会全力消除的。”
“亚莉莎……!”
“开玩笑的……”亚莉莎也不再玩闹了“不过……希望事情不会演变成那个样子。”
“……那么我要切断通讯了,好好考虑,不要后悔。”咲叶姐说完这番话之后,终端机的屏幕又变回了一片黑暗,而站在终端机前的我,也深深的叹了口气。
“……事情就是这样。”
索玛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默默地离开了房间。之后,我便将目光转向了浩太。
良久,浩太开口道:“……抱歉……我……要参加方舟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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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太……”
“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浩太抬头看向了我,但在对上我目光的那一刻又马上低了下去。“可是,现在没有圣盾计划,就没有其它可以确保保护妈妈他们的方法了。”
说完这话,浩太缓缓地站起身,一直低着头摇晃着走向门口,背对着我。
“我已经决定,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保护家人……要保护妈妈和妹妹。”
说着这话的时候,浩太已经带有了明显的哭腔,就连后背也在不断地颤抖着。
“我也是为此而成为噬神者的……所以我要加入方舟计划……对不起!!!”
浩太狂吼出了最后一句话后,就如同逃命命般的离开了房间,就剩下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个结果,在我心里应该早就已经清楚了,正如浩太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为此而成为噬神者的,这是他一直以来所坚定的信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妈妈和妹妹,他绝不可能会让她们永远安全的机会白白从自己手上溜走。只是,我怎么也无法掩藏内心中的那一份失落。
这时,我才发觉浩太掉落在地上了东西:那是一个如浩太脸形一般的挂件。是她妹妹亲手为做的。
我拿着挂件,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件小玩意儿,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思绪很乱。
不知过了多久,地窖的广播突然想起:分部长要召集所有的神机使到大厅里集合。
这一道命令,不禁让我心头一震,原本已经乱作一团的思绪变得更乱了:分部长这是要干什么?他已经知道我也去圣盾岛了?我该怎么办?
犹豫再三,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我只能说,最坏的可能,就是这一刻我就要跟分部长分拼个鱼死网破了。
但当我来到大厅的时候,井下却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事实上分部长并不在这里,大家也只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这倒是让我紧绷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啊……”一直站在电梯门旁的源前辈突然说道,把我吓了一跳,看样子,他似乎是刻意在等我。
“我……”
但源前辈却并没有想要知道为什么的样子,撇过头看着下方聚在一起兴奋的聊天的伙伴们,若有所思地说道:“总觉得今天地窖里人人都心浮气躁的……该说是言行不自然人很多吗……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还没来得及想好该如何回答,电梯门在再一次被打开,夏音和吉娜聊着天走了出来。
“……终于连我也被分部长传唤了……”夏茵一脸神色紧张地说道“难道是要……开除我……?果然是要开除我对吧!?唉……我好不容易开始习惯工作了……!”
吉娜笑呵呵地回应道:“别想多了,这里没有人会舍得开除你,你说是吧,裕?”
说着她们两个人的目光就看向了我。
“虽然有些地方我不敢苟同,吉娜说得没错,你确实想多了。”我还会来得及回答,从一旁走过来的布兰登抢先说道“分部长似乎对所有神器使都发出了传唤命令。”
说着,布兰登有些懊恼地耸了耸肩:“竟然在这忙到快死的时候……”
“啊,神薙裕少尉。”云雀见到我后,赶忙向我打招呼道“分部长要第一个传唤你……还请过去一趟。”
之后分部长室的大门前
“我不知道分部长叫我来干什么,我也什么都没干。”
此刻的我正在尽可能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的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不断对自己催眠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过,只需像平常一样就好。
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终于按下了分部长室的门铃。
门打开了,而分部长就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背对着我。
“喔,你来了啊。”分部长转身看向了我,脸上依旧是我第一次见他时,他那种温和的表情,只不过在现在的我看来,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恐怖。
“多亏了你和前任的努力,计划逐渐进入了最终阶段了,我想要先向你道谢。”他对我夸奖道。但我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刻意提到前任——也就是林道大哥。
我向他走近,不,应该说我向他逼近,我不知是什么力量使我走路的速度如此地快,而且脚步还如此的沉重,我也不知道是我现在是拿着什么样的表情面对着他。
分部长依旧微笑着,他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了一番,随后就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道:“你的表情像是在说「你有资格说吗」。”
之前门口所做的努力,在这一刻全部成了徒劳。事实上,在回到地窖前我居然还天真的相信自己真的能够隐瞒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也并没有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
“为什么……”我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此刻,我想说的话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全部堵在了嗓子眼无法出来,最终,也只挤出来了这一句话。
“咲夜她们应该有和你联系过了吧?”分部长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接着说道“就在他们被通缉中的这个状况下,我了解你们的心情。你也难以理解,我为何还悠哉地呆在这个地窖中吧?”
“到底是为什么?!”我突然吼了出来,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如此的歇斯里底。
“我不会辩解。”分部长撇过头去“如果你希望现在就在这里兵刃相向,我也可以接受。”
分部长说这话的时候依旧十分的平静,但他的这份平静却让我感到更加的恐怖。
分部长接着说道:“但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件事。方舟计划才是能真正使地球重生,又同时能保护人类的唯一方法。”
分部长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了一副油画前,那幅画画的是一个暴风雨的海面上,一艘航船已经被这股大自然的力量所摧毁。
“对了……我来举个例子……假设一艘船沉没了,你和乘客都掉到狂风巨浪的海中,在这惊涛骇浪中,飘来一片木板……而这片木板,只要两个人都抓住就会一定会沉没。”
说到这里,分部长扭头看向了我,从他凝视我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阴冷。
“那么……你回怎么做呢?将他人推开,独自获救……还是说你是自我牺牲的那一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