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万万没有想到，从这位申徒夜雨的嘴里，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衡晋懵了一下，随即想到，刚刚自己在与方贵远的对战中，他只是稍微指点了一下自己八合柳拳的主旨，眼力之强，时机拿捏之准，让自己的对战宛若重生，受益匪浅。

虽然对方不具灵力，但是光凭这份眼力，衡晋就毫不怀疑，他有成为自己师傅的资格。他也毫不怀疑，拜师之后，对方能让自己的实力得到飞快的进展。

只是，自己修炼的心法是龙息诀，外加上另一份还不太明了的狼心诀，青龙虚影曾经万般叮嘱，有关它的事，万万不可泄露，一旦泄露就有杀身之祸。

谁知道，以申徒夜雨的眼力，在教导自己的过程中，会否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

不能冒险，不能冒险。

虽然他现在刚刚开始灵士生涯，急需要有人能够指点自己正确的修炼之路，可是还是不能冒险。

谁知道这个世界上，自己会再遇上些什么残酷的人和事呢？

想到这里，衡晋还是摇了摇头。

“不愿意？”申徒夜雨一怔，“你是觉得，我是一介凡人，身上没有灵力，没有资格教导你？”

“不是。”衡晋说道，“申先生，我已经有师傅了，他姓梁。”梁师傅是他学武的开手师傅，虽然只是一个凡人，现在也可拿出来当挡箭牌，“请恕我不能再拜他人为师。”

大陆上比较尊师重教，拜在一个人师门之下，就不能同时拜第二个人为师，这是常理。

“原来如此。”申徒夜雨大为失望，惋惜地说道，“我看你的底子还不错，虽然是初阶灵士，但灵力之深厚，已经足可与中阶一拼。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心地单纯，有一股正气，这是修灵者中难得的心境。”

“有了这股正气，往往在修炼中，能够破除心障，勇往直前。”

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这样夸奖，衡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么大以来，有谁夸过自己“心地单纯”、“有一股正气”、“勇往直前”的？

“没事，做不成师徒，你有修炼上的问题，可以随时来求教于我。”申徒夜雨说道，“我虽然不能修炼，但是我出身以广博闻名的申徒世家，自幼苦读，走南闯北也有些见识，至少能帮上你一些。”

“多谢申徒先生。”对方的好意，还是要领的。衡晋道了谢，准备告辞忙自己的事去了，今日发生了这事，有很多首尾要处理。

“看得出来，你对灵力的运用还很生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生灵成功之后，你还没怎么去修炼基础的灵力心法吧。”申徒夜雨说道，“就连灵法基要，那种满大街的人都在修炼的最基础心法，都没练过。”

呃。衡晋确实没有修炼过普通灵士入门必修的一种方法，那种修炼方法，被人称作灵法基要。基本上，一名普通的灵士，如果没有特别好的心法可以修炼，都会选择这一门方法。

这也是最普通，最简单，最易上手的灵力修炼之道。不知道在几千年前，就由当时大陆的统治者颁布实行，一直流传至今。

现在，大陆的灵士之中，十成中有九成多，都是修炼的这一门心法。

“没有。”衡晋承认。他修炼的是龙息诀，往往在人面前还不敢公然展现。

“虽然你我没有师徒之缘，不过，有修炼上，有时候我还能指点你一二的。”申徒夜雨折扇轻摇，“这样吧，你刚才也算为我挡下了方贵远的一击，我总算欠你些情。你不懂这门基础心法，手上又没有灵兵，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我送你一件灵兵。”

“灵兵？”衡晋身体一振。

“不错，灵兵。今日你胜得实在侥幸。如果方贵远带了灵兵在身上，用不了几招，你只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衡晋身子一僵，浑身冷汗直冒。

灵兵，顾名思义，是灵士的武器。

普通人用的武器，价值便宜，都是以普通材料打制，不能疏导灵力，或是对灵力有着极为严重的损耗，灵士是不会使用的。

灵士阶层的人，多会使用精铁打制的灵兵，用的都是极为珍稀的材料，都能够传导灵力。精铁是最低级的灵兵材料，是衍生在普通铁矿中，含量极小的材料。

一斤精铁的价格，与一斤黄金，等价。但这已经是所有灵兵制造材料里，价格最便宜，出产量最大的了。

一些上等材质的灵兵，对于灵力有超凡的传导作用，甚至可使灵力大为增强。有的灵兵，由于材质的关系，附带有各种奇异的属性，在对战中会出现相应属性的效果。有的灵兵上，经过阵法师绘刻了阵法，更有种种神异的效果，甚至包含灵技。

而衡晋到现在，不但没有一把灵兵，而且，连普通的武器也没有，只有一把破旧的铁匕首。

灵兵。

因为这一句话，他停住了脚步，冷汗直冒，心中惶恐。毫无疑问，像方贵远这样的人，这样已经生灵成功，而且在各势力中成为契约灵士多年人的，是决不会缺乏一件灵兵的，只是因为赌钱喝酒，没带在身上罢了。如果他带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确实，自己迫切需要一件灵兵。

但是，即使是一件最普通精铁铸造的灵兵，也至少有个十来斤重吧，一斤黄金可以兑换一百两银子，十来斤黄金的价格，相当于一千多两银子。

一千多两

对于衡晋这样的菜鸟灵士来说，这就是个天文数字。

“看样子，你没有买灵兵的钱。”申徒夜雨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淡淡地说道。

“我没有。”衡晋实实在在地说道。

“既使有灵兵，你也不会用。很明显，你没有学过任何剑法、刀法、枪法之类的。”申徒夜雨继续说道。

“是。”衡晋硬着头皮说道。

“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走走。”申徒夜雨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衡晋四下望望，伙计和伙夫们，正在收拾饭厅里的场地，邵冲和董彰早已经走了，老潘也被扶去看大夫。也罢，这位申徒先生有些高深莫测，跟他出去走走，或许有些别的收获。

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二人便一同出了集贤馆，出了青龙会，来到了青龙大街上。

“咱们去哪里？”少年人问。

“我说了，你帮我挡了一拳，我送给你一件灵兵。”申徒夜雨说。

“我只是一个十二岁才生灵成功的普通人，资质不好，也没有什么背景靠山，你也说了，那一拳，你是能够，能够自己应对的。你，你为何对我这么好？”衡晋真的不太明白。

“知道我为什么一介凡人，还被集贤阁雇佣吗？”申徒夜雨微笑。

衡晋摇头。

“因为我眼力比别人好。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出来的东西。别人觉得你没什么，哪怕你自己也觉得你没什么，我却看好你，看出你不一般。”申徒夜雨说道，“你勇敢，心中有正气，潜力也不错。大家都觉得你能战胜方贵远，是因为他喝醉了，而且我在指点，其实，你的实力，底子，真的不错，比绝大多数初阶灵士，要雄厚得多。”

衡晋心中一紧，这人能看出自己的不同之处？

他不敢吱声了，怕自己话多有失。

“你现在可能觉得，一件灵兵要花很多钱去置办。”申徒夜雨微笑，“可是，对于我来说，这点钱不过是九牛一毛、举手之劳而已。这点钱，能够报了你挡下一拳之恩，我还觉得太便宜了。毕竟，我的命，我的身体，还是很贵重的，是也不是？”

“呃，是。”衡晋无语。

跟在申徒夜雨身后，在这条青龙大街上走了一会儿，甚至远远地看见江家的大院门了。想起之前与江榛的冲突，衡晋暗中又是一咬牙。

这个世界，实力为本，确实，必须要有一把灵兵。否则，哪一天，莫名惹上了什么事，生死之际，只怕死就会死在别人的灵兵之下。

赤手空拳，还是不行的。

“多谢你，申徒先生。”衡晋终于开口了，不再有犹豫，也不推辞了，“你帮我这么多，我日后一定会涌泉相报。”

“别说些没用的。到了。”申徒夜雨指着左前方一间店面，“这里就是，青龙镇最好的灵兵铺，从里面选一件吧。记住，选你最有感觉，最喜欢的灵兵，千万不要勉强，钱，对我来说，甚至对未来的你来说，不是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