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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雪琴狠狠地盯着面如死灰的顾南风,她终于意识到,臆想中应该无效的这一招,真的对这个傻瓜产生了作用。
他竟然真的就中了顾北冥的计,乖乖地将自己送上门来。
原来屈昂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早已将顾南风性格中的弱点吃得死死的。从他将无辜的自己引入这场巨大阴谋之中的那一天,今日的胜负局面,便已经注定了。
说到底,是她害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啊!
满心的愤恨无处宣泄,终于还是落到将自己高高举起的冤大头身上,死命挣扎:“顾北冥,你真是无耻到了极点,竟然利用女人来为你赢取胜利!”
“冤枉啊,美人,你当真以为朕是这种下三滥的人么?”顾北冥一脸的无辜表情,“朕只是想让顾南风亲身体验一下,被捏在手心,耍得团团转的感觉呢。”
顾南风浑似没听到他这番话,脸上全无反应。
“我来证明,事实的确如此。即使没有邬姑娘你,皇上今日的这一战,也会只胜不败。”屈昂不知何时已驭马到了跟前,淡淡地道:“别忘了,皇上手里,还有芙蓉粉。只要将芙蓉粉抛出,梁王爷的那一方,只会出现倒戈相向的尴尬局面。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用到这一着,只是为了不让事态太难于控制。”
邬雪琴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屈昂说得没错,罂粟的存在,对于毒瘾大规模发作的军队来说,简直就是定时炸弹般的存在。鉴于从课本和影视作品里学到的对吸毒者的了解,她完全不怀疑屈昂这番话的真实性。
无数血淋淋的真相告诉她,染指罂粟的人在毒瘾发作的时候,对于罂粟的渴望,就像是吸血鬼对于新鲜温暖的血液的渴望。
甚至比那还要强烈一百倍。
她可以想象到,一旦顾北冥向公众宣告,他手中拥有有大量的罂粟,成千上万的瘾君子们,将会完全将自己的立场抛在脑后,丢掉手中武器,以排山倒海之势向顾北冥投诚。
那时候,顾南风就真正地处于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只是,屈昂所说的,没有抛出罂粟粉的理由,是为了避免让失态过度失控……所谓的过度失控,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站在顾南风的角度,让他死得不至于太难看?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猫抓到耗子之后,将耗子留在掌中拨弄玩耍的动作,也可以称之为仁慈了。
难道是……
在班师回朝之前,秘密和她会见的那个晚上,她曾经义愤填膺地职责他,丧尽天良,和魔鬼交换了灵魂。
而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你说的这些,我会去验证。”
难道是,在此之前,他当真不知道罂粟是如此危险的东西?
难道是,他真的去验证了罂粟的毒性,终于相信她说的话:罂粟这种东西,一旦真正成瘾,对于人这种动物而言,将造成毁灭性的损害?
所以他才放弃了原有的计划,将原本视为绝对武器的罂粟粉雪藏起来,收而不用?
想来想去,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邬雪琴忽然觉得心中一阵轻松。
战争这种东西,往往是由人的私心膨胀而导致的巨大灾难,而且,往往会因为这个别人的私心,将无数的人都牵连进来,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说到底,若能够避免这种对无辜者的伤害,那么战争也就不能称其为战争,而只能称之为“掐架”、“斗殴”了。
如果屈昂真是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而选择弃用芙蓉粉,在他心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作为人之本性的善良。
所幸,毕竟只接触过一两回,甚至他们中的绝大部分,对芙蓉粉这种东西还没什么概念,这些有轻微毒瘾的人,还不足以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瘾君子,他们所出现的症状,也相对比较浅,还在人能克服的程度之内。
想到这里,邬雪琴不禁看了屈昂一眼,他正好也在看着她,目光还如她熟悉的那么明澈清亮。
天,眼前的这个人,即使做起大魔头来,也是这般全然无害的样子……
“顾北冥,你放我下来!”邬雪琴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而且是在数十万的眼前,不爽的情绪又再次翻涌上来。
“哦,朕也在考虑这件事情,你知道,单手举重物,是很费体力的,而且朕今天早上,由于太兴奋,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胳膊现在酸的不得了呢,话说回来,美人啊,你到底有多重啊……”顾北冥喋喋不休地说着,一面把邬雪琴放了下来。
邬雪琴怒视顾北冥,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趁猛他挥胳膊的功夫,邬雪琴忙不迭地从马上跳了下来,反手从一个临近的侍卫腰上,抽出一把匕首,横亘在自己脖子上。
顾北冥大惊失色,惶惶道:“美人,别想不开啊——”
“想你个头啊,”邬雪琴火冒三丈地吼,“你要是再敢靠近我一步,我立刻一刀割下去!”
一边说着,竟然情不自禁地看了顾南风一眼。她为什么要看他,难道她还指望,自己跟顾北冥划清界限的举动,能在他心中唤回一点对自己的好感吗?
不看还好,这一看,却发现顾南风正好也在看着她,眸子幽深,看不出什么内容。
他什么时候……开始注视她的?完全没有觉察到呢……
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邬姑娘,何必做出这种姿态呢?你不是早已是他的人了么?”顾南风阴淡的声音,重重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呵,他果然在恨她!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些无法承受他这样冰冷的言语。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他对她温言暖语,习惯了他给予的无微不至的照料,习惯了他在每一个细节上,为她考虑周到……
可是他现在,又回到最初和她的对立了。
真的……不习惯啊……
她猝然低下头来,强忍住眼中滚动的泪水,片刻之后,昂然地抬起头时,脸上已看不出任何不对的情绪。
只是,她没有说什么,更没有辩解。
没有必要。
“皇叔,你害朕的美人不高兴了哦。”顾北冥紧张得从马上跳下来,仔细地研究着邬雪琴的表情,一双咸湿之手也伸了出来,隔着空气抚摸邬雪琴的脸颊,“美人,把刀放下来吧,这把倒那么锐利,你的喉咙又那么细,万一割伤了怎么办?乖,听话……”
“顾北冥!少废话,事到如今,本王就认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顾南风不耐地打断充斥在众人耳边的噪音,这显然是替天行道之举,无数人都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英雄末路的梁王爷。
邬雪琴心中也充满了感激,如果顾北冥再聒噪下去,她真的很有隔断自己的喉咙换取清净的冲动呢!
“哦,既然皇叔都这么说的话,那朕只好照办了,”顾北冥收起在邬雪琴面前那副贱贱表情,眼中闪现锐利的光芒,“来啊,好好伺候梁王爷!”
立刻有骁勇的兵士冲了上来,从四面八方结绳,将顾南风牢牢捆住。
半世倥偬的梁王爷,竟然就这样被几个无名小卒,五花大绑了起来,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顾南风的军队一片哗然,骚动异常。在彼方兵士的胁迫下,大多数人选择自动缴械,只有几个铁骨铮铮的将领,和一小部分不甘心就此做了俘虏的军士,则选择了以自杀。
当那雪白的刀子高高举起,刺中忠贞之人的心脏时,所有的人都为之动容。
邬雪琴更是转过脸,不忍看下去。
从前看《三国》之时,往往被那些气节高尚,宁死不降的英雄所感动,不止一次地流下泪来。更何况是亲身经历这样的场景,那份震撼,更是让人心中激荡,情绪难以自控。
面对这样的惨烈情形,顾北冥沉沉地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在场的很多人都流下泪来。
除了顾南风。
在哀声一片的山谷之中,他固执地抱持着沉默。无所动容。
“梁王爷!你一世英明,却为女子所害,糊涂啊!”自杀的将领之中,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在死前涕泪皆下地悲怆高呼。
顾南风置若罔闻,眸光不散,只是牙关微微动了一动。
这就是所谓的,咬牙切齿吧。
邬雪琴忽然非常的恨自己,简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从小到大,她都是极不齿貂蝉那种以情惑人的女人的,可是现在,她也变成了貂蝉。
貂蝉在几个男人之中周转斡旋,最终将枕边人吕布推去见了阎王,而她,虽然不见得有貂蝉那样的心机和信念,却也一步一步地将顾南风送上了绝路。
她还有什么脸面,来面对这样的顾南风?
“嗯,不错,不错,朕亲手设计的这个‘天罗地网’的捆法,当真经典得不得了。”顾北冥背着手在顾南风跟前转着圈儿,心满意足地打量着自己手下的杰作,“皇叔啊,你知不知道,这个捆绑的方法,是朕从十岁时就开始潜心研究,专等着有一天用在你身上的呢!”
“顾北冥,我知道你素来废话很多,却没想到已经多到了泛滥的地步。”顾南风唇角浮起一丝笑,声音放低,“你知不知道,你就算走得再远,在我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小丑,永远是——”
“住嘴!”顾北冥暴喝声起,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顾南风脸上,邬雪琴的心也随之紧缩了起来。
“顾南风,朕看在往日情分,尊称你一声皇叔,你就开始给脸不要,倚老卖老了?”顾北冥严厉的声音和方才的懒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既然如此,也休怪朕翻脸不认人了——来人!朕现在就好好地和你算一笔账,看你到底亏欠朕到了什么地步!”
话音未落,早已有两个长瘦的蒙面人走了上来。其中一个拿着匕首,另一个端着铺着细碎冰块的银盘。
邬雪琴心中一惊,这两个人是来做什么的?匕首加银盘,这是什么样的组合?还有,他们为什么要蒙面?
一股不详的感觉在体内升腾,令她手脚发凉。
就在这时,一人从马上下来,走到了顾北冥身边:“皇上,您要算账,怎么都好,只是不要伤了梁王爷的性命。”
邬雪琴定睛一看,竟然是屈昂。
什么意思?他难道会为顾南风求情?
邬雪琴仔细研究着屈昂的面部表情,惊觉这个一向以温润形象示人的王府侍卫,一双明目中竟然有寒光闪现……
不……他绝不是给顾南风求情,而是……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念头在邬雪琴脑中形成。
以前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一个理由,使得屈昂这样的十全人才,不惜选择和势力如日中天的顾南风对抗,而去帮助任何人都不看好的顾北冥……
现在她想到了,除非,除非是……
他本来就和顾南风有深仇大恨!
下一刻,邬雪琴听到了符合自己推测的回答,出自于顾北冥之口:“你放心,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为的不过是手刃仇人,朕一定会将他的命留给你处置。”
屈昂点点头,后退到人群之中,脸上又恢复了从前的那种淡然,即使是顾南风正在和他目光对视,他的眼中也完全没有半点波澜。
“手刃仇人?这么说,我一定是很早就得罪过你了。”顾南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开口,唇边是苦涩的弧度。
“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是皇上跟您算账的时候,梁王爷。”屈昂很有礼貌地提示,声音温和无害。
顾南风转过脸来,望着邬雪琴:“他跟我有什么恨,你可以告诉我吗?”
邬雪琴想不到他会忽然和自己说话,而且问的是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仓促道:“我……不知道啊。”
顾南风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眼,目光中没有半点温度。
该死,他一定不相信她的话,他一定觉得,她和屈昂之间是沆瀣一气的死党关系……
屈昂是知道的,她知道她和他之间的同盟关系,远没有别人估量的那么牢固,他比谁都清楚,她是受了怎样的胁迫,才答应和他合作的!
他为什么不站出来,当着顾南风的面,澄清这个事实!
邬雪琴忽然觉得一阵心悸,她为什么要想这些没用的事情?为什么想要澄清?
到现在她才发现一件事情,原来她在在乎着顾南风对她的看法。
真的不愿意,被他误会到这种程度啊。
只是,这心中是无边的苦涩,该说的话,要怎么才能说得出口!
“还有别的话要问,要说吗?”顾北冥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同于片刻之前那个暴怒的君王,他现在又恢复到了悠然自得的皇帝形象,声音也显得相当安逸。
顾南风微微叹了口气:“顾北冥,你看,上位者的位置也不是这么好坐的,动不动就会得罪人,而且你还不知道得罪了谁。”
“你的教诲朕心领了。”顾北冥显得相当好脾气,语气中却有显而易见的倨傲,“现在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顾南风没有说话,这就相当于默许了。
顾北冥点点头:“你还是挺痛快的。”
然后转向身边的两个蒙面人:“这两位戴着面纱的人,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民间有一种说法,屠宰活的生灵的时候,一定要蒙上被屠方的眼睛,以免它看清了屠夫的长相,将来做鬼报复。现在你明白了吧?这面纱呢,本应该是蒙在你的脸上的,可是朕实在不愿意错过你被屠时的精彩表情,所以只好麻烦他们两位戴上面具了。嗯,这位拿匕首的师傅,是朕从民间觅来的一等大厨,他的刀工十分了得,朕曾亲眼目睹,他在一头活貂身上连割两千刀,片下了两千片薄如蝉翼的肉之后,那貂虽然鲜血淋漓,却仍旧能活蹦乱跳地在笼中奔跑。”
凌迟!
邬雪琴头皮发麻,心脏都几乎忘了跳动。
他竟然要对顾南风实行凌迟之刑!
被千刀凌迟过的人,还有活路吗!他只说了那貂在在笼中奔跑,没有说那貂跳了没几下,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亡的事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说出的话所震慑,空气也变得极端凝滞起来。
顾南风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同样皱起眉头的,还有屈昂。
似乎是觉察到周围情绪的不对,顾北冥哈哈笑了两声:“不过你放心,朕不会做得那么过分。割上两千刀,人就必死无疑了。”
他取过那只装满了冰块的盘子,凑到顾南风跟前:“喏,朕每数你的一桩罪状,这位大厨就要在你身上的某个地位割下一片肉来。当然,你的肉比貂的肯定要金贵,不能随地扔弃,所以割下之后,朕会很小心地用银拈子接过,放在第二位师傅的冰盘中。这样的话,等到赶回皇宫的时候,御医说不定还能将这些肉,重新接回到你的身上。当然,朕会信守承诺,绝不会割得太多,否则你流血而死,有人就要找朕算账了呢。”
说完这些毛骨悚然的话,他回头看了屈昂一眼,笑道:“屈昂,你也可以在场监督,如果觉得朕做得过了,就提醒一下。哎,朕真的很担心,一旦动起手来,朕会不会难以自控,让大厨一直割,一直割下去呢?”
“顾北冥,你好变态!”邬雪琴咬牙切齿地颤声道。
“哎呀,美人开口了,朕还以为你站在那边,自己石化了呢。”顾北冥欣喜地迎了过去,试图拉她的手,“美人啊,朕要给你看一出好戏,你今日可要大饱眼福了。告诉你一件妙事,当日你从他手里受的那些委屈,朕也要一一地为你讨回公道呢——”
“滚开!离我远点!”
看着他全然不觉有罪的脸,邬雪琴只觉得一阵恶心,拿着匕首的手抡起,在空中胡乱地划着,做出抵抗的动作,“你自己的烂事,不要扯到我身上!”
她心中一阵悲凉,因为说这话的时候,顾南风唇角微微下扯,很不易察觉的,不信的动作。
而她的这一举动,因为威慑到了皇帝的安全,立刻引起了侍卫的警觉,马上就有人冲了上来,劈手就要夺去她手中的刀。
“住手!”顾北冥断然喝了一声,那些侍卫立刻收了动作,“她如果喜欢拿着刀,就让她拿着。而且,朕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动人,恨不得她再来一次才好呢。”
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话,顾北冥的动作却收敛了,不再向她逼近,只是大声道:“朕知道你在梁王府受的那些委屈!朕那时就在心中发誓,等到能雪耻的那一天,一定也要把美人的这一份也报回来!”
“我的仇不用你报!我早已不恨顾南风了,早已不恨了!”
如果心中的声音能被听见,那么此刻,整个山谷都会回响起她呐喊的回音。
如果心中的眼泪也能被看见,那么此刻,从她心底的眼泪已经坠落无数,晶莹剔透,砸在嶙峋的山石上,碎成无数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