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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秋叶替自己打抱不平，陆金颜倒是还能笑出来。
“这有什么，世子喜欢的又不是我的脸。”
她这个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毕竟自己并非什么倾国倾城，也就相处久了，徐亦锦才会另眼相看。
秋叶嘟嚷道：“但是一个两个长得跟自己相似的人在面前溜达，姑娘不觉得膈应人吗？”
肃王难道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又反对不了，才找人膈应陆金颜的？
“王爷哪里会管这点小事，恐怕是路嬷嬷自作主张，以为世子就喜欢这样的，侍榻的丫鬟就找差不多的了。”
陆金颜看得出路嬷嬷就是一板一眼的性子，只想办好这个肃王交代下来的差事罢了。
她好奇地打开锦盒，里面是两本薄薄的册子，翻开两页，全是男女交缠在一起的姿势。
别说陆金颜，偷偷探头过来看的秋叶连脖子都红了：“姑娘，这样子真能做到吗？”
人得多柔软才能做这些动作，小丫鬟还挺好奇的。
陆金颜干咳两声掩饰尴尬：“我怎么知道，以后等你嫁人就知道了。”
秋叶没好意思：“奴婢不嫁人，以后要一直跟在姑娘身边伺候。”
“真的吗？那你以后熬成老姑娘，要是怨恨我该如何是好？”
陆金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秋叶不好意思道：“不会的，姑娘待奴婢那么好，奴婢一辈子都不想离开。”
她小声道：“其他两房也有出嫁的丫鬟，要么主子做主跟管事成亲，要么就是跟庄子上的人，要么就直接跟着老爷当个姨娘，都不是什么好去处。”
管事跟着主子久了，权力不小，家里的小妾多得很，多一个也养得起，就是后院乱糟糟的。
“奴婢有个同乡就是跟着管事，因为怀孕了被几个通房一起挤兑，孩子最后没了，人也憔悴得不如以前，就被厌弃了，如今在庙里住着，这辈子怕是不想出来了。”
秋叶老成地叹了一口气：“跟着庄子上的人要好一些，毕竟没在主家面前，生活也要松动些，不至于大门不买小门不出。只是有很多活要做，家里的田里的，还得伺候夫君和孝顺公婆，活生生累得老了十来岁，身子骨也熬得不大好。等人实在熬不住，庄子上的人跟主家再要个丫鬟过来就行。”
在府里跟着老爷的就更不用说了，命好一点的还能当个姨娘，大多都没什么好下场。
“瞧瞧陆大老爷这次外放，带着陆大夫人和陆少爷，后院那两个年纪大的通房就直接发卖出去了。”
虽说日子不算特别富贵，起码有丫鬟婆子伺候。
被发卖出去，就是伺候人了。都这个年纪了，自然比不得年轻丫鬟来得重用，怕是要做最粗重的活计，日子想必会很难过。
陆金颜蹙眉，没想到陆大老爷如此狠心，连相伴多年的通房说发卖就发卖出去。
他手里头又不是彻底没钱，多养两个人也不算什么事，不过是喜新厌旧。
索性陆大夫人嫌弃两个通房，早就想除掉，陆大老爷就顺水推舟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她安慰秋叶道：“世间男子多薄情，却也不尽是这样的。”
其实陆金颜也不免忐忑，如今徐亦锦对她有几分喜欢，但是以后呢？
年纪大了，容颜不在，两人相处久了有摩擦，感情渐渐就不如以前了。
徐亦锦以后很可能会继承肃王的爵位，身边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
第二天路嬷嬷来教导的时候，陆金颜有些心不在焉。
路嬷嬷索性说一说肃王府的事，她看得出陆金颜家中没什么长辈在，也没能指点一二，对这个丫头没多欢喜，却也不至于叫她丢了肃王的脸面。
陆金颜听着，才知道肃王表面瞧着对欧阳莲有多好，后院依旧有两个小妾，偶尔欧阳莲不方便的时候，身边还有两个丫鬟主动伺候，也是来者不拒。
“正房太太最紧要的就是不能善妒，而且只是一些玩意儿罢了，绝不可能动摇夫人的地位，要是拈酸吃醋，惹得老爷不快，反而给其他人可乘之机。身在高位，前仆后继想要伺候主子老爷的人实在太多了。”
心思不单纯的丫鬟比比皆是，路嬷嬷也是提醒陆金颜要盯着点。
她发现院子里的年轻丫鬟实在多得很，而且一个赛一个好看。
就算容貌逊色一些，身段却是极好的。
陆金颜还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以后被丫鬟骑到头上才后知后觉，再后悔就迟了。
路嬷嬷其实不太看好这位陆姑娘，肃王府可没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
然而人是徐亦锦挑的，能入得了这位世子的眼，应该也不会是面上看得那么蠢笨。
该说的都说了，路嬷嬷把两个丫鬟留下，径直回肃王府去，丝毫没有留下的意思。
秋叶就不明白了：“路嬷嬷这就回去了？不留下来仔细教导姑娘，再陪着姑娘到过门的时候吗？”
陆金颜笑笑，路嬷嬷对她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按照规矩教导完就抽身而出，一点都不想掺和进来。
“她回去不就更好，免得莹嬷嬷不自在。”
路嬷嬷太讲究规矩，虽然没开口，但是每每看向众人的眼神都带着挑剔，莹嬷嬷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很少出门来溜达。
听说路嬷嬷走了，她才松口气出来走动。
秋叶笑了：“路嬷嬷老板着脸是比较可怕，但是另外两个丫鬟却八面玲珑，挺会来事的。”
“这才几天，你就被她们收买了？”
被陆金颜取消，秋叶连连摆手：“姑娘说得什么话，这是十四说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奴婢一直盯着她们，生怕这两个丫鬟趁着姑娘不注意去勾引世子。”
“只是她们一直规规矩矩的，跟着路嬷嬷进出，也就帮忙去厨房打下手，没急着表现，瞧着不像是急功近利之人。不过十四说了，这样的人才可怕，还得盯着才行。”
陆金颜挑眉，自己的丫鬟跟着十四倒是学了不少：“那你就帮我盯着，免得她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她也该着手为国公爷分忧，这种事绝不能随意泄露出去。
不然国公爷觉得丢脸，反过来对付徐亦锦就不美了。
那两个丫鬟不知道会不会是别人的钉子，又或者嘴巴不够严实把消息传出去就麻烦了。
秋叶拍着胸口保证，陆金颜也拿出香谱细细钻研，最后选定了一种名为颤香的香品。
据说香气一起，能让人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动，散发出更多诱人的清香。
其他香品需要的时间至少二十天，制成后需要放进地窖存封。
陆金颜不是没有这个耐性，就怕国公爷等不及。
她这边叫上十四帮忙，木槿和淮晴也想要搭把手。
十四还要把两人赶走，陆金颜却点头让人留下，却只做些边边角角的功夫，比如研磨香粉和看火。
她十分不解，私下问陆金颜道：“姑娘需要人手，其他人都在，何必用她们？”
陆金颜笑笑：“她们暂时没有不妥的地方，若是整天盯着也没能看出什么来，还不如让两人加入进来，或许会露一点马脚。”
两人太规矩了，丝毫没有一点行差踏错，她打算试探一下。
十四便在旁边监工，一边让木槿研磨沉香，必须是红豆大小，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
淮晴则是帮忙炒制檀香，要炒至黄色才能出锅，一面还要看火，免得火候太大把檀香炒糊了，又不能太小就热得不均匀。
两人被支使得团团转，有些手忙脚乱的，幸好有十四在一旁看着，才不至于毁了那些香粉。
陆金颜又添了背阴草、朱砂、甲香和金颜香后，然后用慢火细细地熬上四个时辰。
一整天下来，两个丫鬟毫无怨言，活计倒是做得有条不紊的。
看着天黑了，陆金颜打发两人去把乱糟糟的小院打扫干净后才离开。
她什么都没瞧出来，难不成这两个丫鬟身上没有疑点吗？
十四却道：“两人是世子的侍榻丫鬟，要说一点私心都没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们过来几天，根本就没考进过世子。”
这就不对劲了，她们就算再忍耐，想要先讨好陆金颜这个正房太太，也不至于一点都不打听徐亦锦的事。
起码要问问世子喜欢吃什么，学会做两手菜之类的。
然而她们在厨房只打下手，根本就不敢靠近吃食，比谁都要谨慎，生怕徐亦锦出什么事会连累到两人身上似的。
暂时没有线索，只能暂时把人留在眼皮底下盯着更放心一些。
陆金颜躺在榻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自己仿佛忽视了什么。
她辗转反侧，突然灵光一闪，连忙坐起身来。
陆金颜急着想跟徐亦锦说，外头却是三更天了，只好重新躺下，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起来已经日上三竿，她匆忙去东厢，一时没注意旁人，一把抓住徐亦锦的胳膊道：“世子，我有话……”
“别急，慢慢说。”徐亦锦反手握住陆金颜，扶着她落座。
她坐下后才发现十二和十三都在，似乎在处理要事，这会儿两个人都低着头不敢乱看。
陆金颜顿时尴尬了：“世子有事，要不我等会再过来？”
徐亦锦笑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商议你我成婚之事，姑娘不妨留下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