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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金穗心一个人留在酒店,俞故笙心里多少都是担忧的。一结束手头上的事,便立即往酒店赶。不过,身上这一身却是不能够被金穗心瞧见,半道上让季修年找了一套衣裳来换上,又梳洗了一番,确保没有问题,这才让司机开车回去。
季修年循着柳方萍的线去查,也有了一些消息,这段时间因着李琮在警察厅,他也一直待在警察厅,倒还没有时间跟俞故笙详说。这会儿李琮死了,季修年跟着俞故笙一道去酒店,就在车上谈起来。
开车的司机是青龙帮的门生,方润生亲自选出来,是很值得信任的一个小子。
季修年先说道:“如你所料,金宗平府上的那个大丫头还在,并没有离开。我派人跟了她不少时候,但她行事非常小心。要不是我诈她李琮要寻死,还不会露出马脚。我倒是跟着她找到了一条巷子,可惜......”
季修年顿了顿,才蹙眉说道:“那跟她接头的人比她更警敏,我跟过去不多会儿,听到那屋子里发出一声闷响。赶紧闯进去,人已经死了。只留下这个。”
季修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飞刀来。
大约一虎口长,三十公分左右的弯度,很容易挑破人的经络。刀柄没有任何花纹,造式十分普通,几乎找不出什么可寻的线索来。像这样子的飞刀,只要是寻常铁匠铺子,所以就能打造出十把二十把来。
看到俞故笙也蹙眉,季修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人倒像是知道我们在查他。”
俞故笙听了他这句话,忽然侧过脸来,看了季修年一眼。季修年被他那恍若洞明的一眼震慑了一下,脑袋里“当”的一声,想到了什么。
俞故笙点了点头。两人不约都露出一点儿笑面来。
俞故笙道:“好了,事情也就只能办到这样,现在李琮死了,南京城里的商户又都安稳下来,只等着召开内阁会议,将南北归一的事情确定下来。至于旁的,慢慢来吧。”
季修年也笑了一下:“方萍的死,我也算给了她一个交代。那个东洋人的医生,眼下就在牢里待着,等过段时间,我亲自押送那个人回方萍老家去,让他给方萍磕头认罪,再送他去给方萍出气。”
两人说到柳方萍,不禁都有些寂寂的神色。尤其是季修年,眼中的亮光都消逝了不少。
“故笙,你对方萍......”
“我对她,与你,与帮中一众兄弟并没有任何不同。”
季修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各人的命。”
这么谈着,就到了酒店。俞故笙下车来,就问了金穗心,底下的人说金穗心在楼上,一直未出门。
俞故笙便把外套交给了过来迎他的人,三两步往楼上去。
却听到楼道里有争执的声音,一听,正是金穗心和她的那个弟弟敏杰。
金穗心说道:“我总是你阿姐,你就不能听我一句劝?敏杰,咱们姐弟两个,更当守望相助才是,你这样......”
俞故笙是不预备要来听他们的壁角的,便稍稍加重到了脚步声,走过去。
果然金穗心立即噤声了,回头看到俞故笙,她紧蹙的眉尖稍稍舒展开来,朝着俞故笙快步走过来。声音轻快的喊了一声“故笙”。
俞故笙先对着她一下,然后看向那已换了一身长衫,越发显得稚嫩,却仍是阴郁气不减的少年。脸上是和气的模样:“怎么,听着你刚才的语气倒是有点儿急,出什么事了?”
金穗心摆摆手,让金敏杰先回房去,自己跟俞故笙说:“小孩子闹脾气。我要让他去医院探望探望程阁老,他偏不肯。这一回的事儿,总是他闹出来的。”
说到这里,蓦的站住脚,连带着俞故笙也停了下来,夫妻俩就在走廊上侧身面对面看向对上。
俞故笙眼角余光瞥见那进门的少年,半垂的脑袋,余光带了一丝探视往他们这边扫来,只是在瞥见他的余光时,又极警敏的收了回去,而后开门,进了房间。
金穗心自顾自说道:“敏杰他跟我说,他自武川流家族逃出来的,不少人追着要杀他。这一次程阁老出事,大约是那些人误伤了程阁老。我才想让他去赔礼道歉。”
俞故笙点了点头,看着金穗心的目光里有浅淡的笑意:“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程阁老眼下却并不方便见客。”
“怎么了?”
俞故笙一边留意着那间房的动静,一边跟金穗心缓声说道:“刚才在医院里又出了岔子,程阁老他.....”
俞故笙没有说下去,抿了抿薄唇,示意金穗心:“回房里谈。”
两人的手便交握着,一道往房间里走去。
他微砺的指腹在她柔软的掌心里轻轻的画了个圈,金穗心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俞故笙眼皮微点。两人目光交接,不必多说什么,已然领会到了彼此心里的意思。
关上门,仍旧不能够多说什么,只将虚与委蛇的一番话再讲了一遍,迷惑可能潜在的敌人。
这会儿,天也晚了。坚哥亲自送了晚饭上来,俞故笙吃得不多,金穗心也没什么胃口。便叫人都收了下去。
她洗了澡出来,俞故笙正当在看一本书,金穗心走过去,身上那沐浴后的清香,令人无法定心。
俞故笙把书一放,伸手就把人揽了过来,眸光熠熠,染着欲色:“夫人用的这香很好,是法兰西的,还是....体香?”
说着,已低首,凑了上来亲香。
金穗心躲了躲,被他闹得痒痒,细细的笑出声来,身子上前,顺势便贴了他的耳朵,以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敏杰他,你得小心。”
那嗓音里还有一点儿因他的刻意而残留的一点点笑音。
俞故笙喘息声加重起来,瞥了对面那副油画,他搂住了金穗心的腰身,吻了吻她的脸颊,道:“把灯熄了吧。”
金穗心晓得他的意思,虽面皮薄,脸颊烫得厉害,脑袋垂在他颈窝里,她还是点了点头。
俞故笙便抱着她起来,将壁角那灯给拉上了。
一时之间,房间里唯有临街的那扇窗投过来一抹月光,勉强照着这室内的男女。
“床上去说,嗯?”
虽是带着点儿谈话的意思,不过拿夫妻之事做遮掩,但长久未跟妻子亲热,这人又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俞故笙也难免有些不得自控,贴着金穗心俏红的耳珠发出的嗓音,紧绷而磁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