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滨行省总督府。
少总督急切的说道:“父亲大人,这康斯居然被任命为海滨海泉两省的督军,这样他还要您的总督职位吗?”
总督大人依旧慢条斯理的摇摇头说道:“当然不会要了,真要算起来,我这总督还没他的督军大呢。
“呵呵,没想到帝都居然给出这么一个赏赐呢。只是万一康斯被上天眷顾,真把两个行省占据,并藉此反客为主的话,不知道帝都想起这个决定会不会后悔呢?”
“唉,父亲大人也太看得起康斯了吧?对帝都反客为主?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少总督无奈的想着。
心里虽然另有想法,但少总督嘴里却很是担忧的问道:“父亲大人,现在船队已经停泊在码头了,我们是按计划离去还是怎么样?”
“取消和康斯接触的计划,其余的照原计划行事。”总督拍了下扶手说道。
“呃,那您的总督职位……”少总督迟疑的说。
“呵,这职位只是我自领的,是该让它消失了。”总督笑了笑。
少总督叹口气低下头表示明白了。
数天后,总督大人在亲卫的护送下,携带家眷去郊外散心,让人佩服的是,总督散心前还去金库视察了一段时间,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出城。
不过这一散心就到了天黑都没看到一个人回来,省城的官员派出人手查探却毫无结果,找到总督府的时候才骇然发现,整个总督府里居然只有下人存在。
不说总督一家,就是稍微和总督关系密切点的管事都消失了。
而在大家不顾礼仪的把总督府翻了个底朝天后,非常失望的发现,整个总督府除了家具衣物等居家物品存在外,只找到几枚被遗落在角落的铜板,其它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而一些机灵的官员立刻跑到金库,打开一看,全都忍不住咬牙切齿,指天骂地。
因为整个金库居然被彻底打扫得一尘不染,不要说钱币了,偌大的空间里连根头发都看不见!
总督跑了!
这是众人在一无所获后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而紧接着冒出来的就是:谁继总督之位?
第二个念头一出,有点身分地位的官员就开始疯狂的转动脑筋了。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正当他们准备拉拢人手,寻找对手的时候,码头突然传来总督向全天下的文书。
这内容很简单,就是总督认为自己这个职位是自领的,有违帝国法律,只是因为守土有责,只好勉强支撑。现在既然帝都任命了督军,那么自己总算可以卸下守土的重任,回故乡养老了。
一番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语后面,总督大人接着表示,自己身为帝国臣子,既然放下责任离休了,那么就应该把麾下军队和地盘无条件的交给督军统管。
反正后面的意思就是,原己那块地盘上的治安问题啊,麾下军队的兵饷问题啊,还有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啊,以后都不要找他了,因为他已经不干了,回乡养老去了。
要找的话,就请去找海滨行省名义上的老大——康斯督军吧。
估计总督早作了安排,这文书瞬间传遍整个码头,然后又迅速的传遍整个海滨行省,使得省城官员想封锁消息都无能为力。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都是一阵的目瞪口呆,这原来的警备师团长还真够舍得的,居然说走就走,不过他把军队和地盘都送给康斯干什么?!
省城周边的军阀更是跳脚不已。该死的,自己就在省城附近,怎么不送给我啊!搞得现在想去抢地盘又怕其它人趁机背后袭击,早知道就做好准备了!
而总督的十万兵马,在得到消息后,先是一阵不敢相信的默然,接着就是那些军官们破口大骂,认为总督不值得再效忠了,居然平白无故的抛弃自己这些忠心部下!
既然不效忠总督,那么总督最后的命令自然不用服从了,那么就让自己服从自己吧,自己等这个机会可是等了好久了!
因为失去了总督这个最大的头目压制,大小军官们的野心立刻爆发出来。
几乎是瞬间的工夫,十万总督兵当场分裂成数百个大小不一的军阀势力,而这些超级小军阀更是马上展开军阀吞并大战。
这样一来,一直安定繁荣的省城马上被战火笼罩得密密实实,而周边军阀看到这一幕,纷纷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情,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看热闹,并开始幻想着自己当渔夫时的幸福情景。
总督宣布的那个消息传入康斯地盘后,民众和低级官员全都欢喜异常,不过康斯军高层却没有任何反应。
“主上,属下总觉得有点可惜了,明明知道那个总督有意抛下地盘和军队去当富家翁,只要我们派人去接收,地盘兵丁都能够在瞬间扩大数倍呢。”相文皱眉说道。
康斯笑着劝导道:“你啊,怎么不想想我们一个省东,一个省中,中间隔着数个军阀,怎么去接收?
“而且就算我们去接收成功了,总督军中现有的那些军官,会愿意服从我们这些空降而来的外人吗?
“到时候,要是留住他们的话,只怕会带来隐患,换掉他们的话,却绝对会第一时间招来反叛。这样一来,我们的精力就都得放在省城,让这边空虚了,到时很有可能被敌人各个击破,两头落空啊。
“所以与其期待一步登天,不如脚踏实地慢慢爬,等实力都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一飞冲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相文眨眨眼,点点头说道:“是,属下受教了。”
不过相***中还是有点不以为意,哼,那些军官胆敢叛乱?密卫会在第一时间把他们处死!
不过当相文想起,要是大量军官死亡会引发什么样震动的时候,也就真正信服了,看来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暗杀来解决的呢。
“主上,这次我们的目标是谁?”相文有点好奇的问道。
他也不知道康斯的作战计划,使得他万分好奇,前段时间不敢问,现在各方面都准备好了,也就敢开口了。
“这次可以让省东收买的那些军阀投靠我们了,因为这次的目标是整个省东。”康斯说道。
相文一愣,刚才还说不要一步登天,怎么一下子就要吞并整个省东地界啊?
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嗯,我们确实需要在短时间内把省东整合起来,海泉省的凯尔特在得知主上担任两省的督军后,就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估计这家伙又会再来一次偷袭呢。”
“呵呵,这次我们可不怕他偷袭了。”康斯笑了笑。
上次被凯尔特赶下海的事,康斯虽然并不怎么在意,毕竟战争就是有输有赢,但心中怎么都有个结,现在凯尔特又想先发制人,倒是可以趁机收点利息呢。
相文也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哼哼,上次是我们兵少将寡,而且密卫系统也没有散布出去,不得不退。
“现在我们兵多将广,而且凯尔特的一举一动都在密卫的掌控中,如果不是刺杀他不解恨,这老家伙早就死得都可以把骨头拿来敲鼓了!这次倒要看看凯尔特还能耍什么花招!”
“不要大意,如果凯尔特召集所有兵马全军出动的话,我们就会变得很危险的。”康斯说道。
“是,请主上放心,密卫一旦发现他开始集结所有军队,就会立刻刺杀高级军官,使得指挥混乱。”相文严肃的保证。
康斯点点头,不过他心中却觉得有点怪异,自己拥有强大的密卫,就好像拥有作弊工具一样,一旦发现自己军队可能遭遇无法承受的危险时,密卫就会发动刺杀,从根本上解除危机。
不过话又说回来,战争本来就是不择手段追求胜利的,敌军会因指挥官遇刺而崩溃,那也只能怨他们自己没有防御跟统御能力,并不能怪自己这边派出刺客啊。
想到这些,康斯不由得无奈的摇摇头。成为首领后,自己的心态想法和以前相比,根本就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到底哪一种才是自己期待的呢?说不清楚啊。
这天,省东的军阀在得到一个消息后,立刻疯狂的征兵和调动兵马,使者也不要命的策马狂奔的进行结盟工作。
原因很简单,因为康斯军忽然集结了五个步兵旅团、二个骑兵联队的兵力,并开始颁发军旗番号。
好端端的集结所有部队就是为了颁发军旗番号?
周边军阀没有一个相信就这么简单,而且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万一在没有防备之下,被那康斯军趁机率领大军攻击,那可冤死了。
就在省东军阀们提心吊胆的时候,康斯军终于亮出了他们的獠牙,不过让人不用提心吊胆终于松口气的同时又万分惊讶,这康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的?居然把五个旅团分成五个方向发起攻击,也就是说,康斯根本就是同时对周边军阀下手。
这五个被攻击的军阀真是怒极而笑,上次被你各个击破,尝到甜头了,现在居然又来这招?
不过你傻了还是怎么的?上次是你集中兵力打分散了的我们,现在居然分散了来打集中兵力的我们,那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
哼!一个旅团就是再强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打败自己手中一个师团的兵力!嘿,就让那个自傲自大的督军大人尝试一下什么是一无所有,丧家犬的感觉吧!
就在五个军阀兴高采烈的调兵遣将,准备一举消灭康斯军旅团的时候,他们身后的军阀突然爆发异变,首先是数个军阀学总督大人的来了个全族失踪,没了统帅的部队也和总督军一样变得四分五裂。
看到这一幕,省东军阀们都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喜。
省城那里距离实在太远,总督军分裂的时候,自己连汤都喝不上一口,可这次就在自己家门口啊,自己不但要大口吃肉,连汤都不能留下一滴!
其它没和康斯地界连接的军阀,乐呵呵的开始享受美食,而那五个军阀则极度为难的两头看着,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终于,这五个军阀觉得,康斯这边毕竟只有一个旅团来攻击自己,不可能需要全力应付;而另一边却是大块、大块的肥肉,不出手的话可就便宜了别人。
这样一计量下来,五个军阀立刻流着口水,抽调出一半的兵力投入抢肥肉的战斗去了,反正剩下的兵力足够解决康斯的旅团了,安全得很。
不知道省东这边地面邪气还是怎么的,好端端全族消失的军阀才出现了几个,紧接着又出现几个失心疯的军阀,见人就打。
可他们要真是凭借自身**乱打人的话,那也只是一出闹剧而已,但是这些军阀却都是带着兵丁找其它军阀干架的!
如果单单是军阀征战还不会说他们失心疯,只是谁让他们就是到处乱咬呢,居然连和他们关系密切的结拜兄弟或亲家之类的都不放过!可以说完全疯了!
而且最让人抓狂的是,他们不但没有特定目标,还完全没有规律,居然是今天打东家明天打西家,到了大后天却是两个失心疯的军阀互相干了起来,绝对是随心所欲的到处乱点火头!
给这几个失心疯的军阀一闹,省东地界完全变成了火海,生活在这里的民众用水深火热来形容都算是极度弱化了状况。
战事爆发没多久,乡下居住的民众要不躲进城里,就是跑到上山躲避战火了,使得乡野完全没了人烟。
虽然省东地界变得非常热闹,但军阀们也不全都是笨蛋,真要是笨蛋也爬不到现在这个地位。他们当中还是有聪明人的。比克,遭遇康斯旅团攻击的五个军阀之一,他自认自己很聪明,而从他的表现来看,他也确实有几分小聪明。
这不,在他细细思索过最近省东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后,脑筋转两圈,就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身穿大红军服的比克,搓着下巴的在大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喃喃道:“天下间没有这么巧的事,康斯一起兵,军阀们就先失踪了几个,接着疯了几个,哪有这么凑巧的!这肯定是康斯搞出来的!你们说是吧?”后面一句是对他的军官们问的。
这些一看就是只知道拼杀的傻大个,很是迷茫的互相张望一下,然后立刻挤出一副深感认同的表情,猛点着头的说:“是,大帅说的是,这一定是康斯这家伙搞的鬼!”
看看自己这些足以称得上猛将的部下,比克不由得头疼的按按额角,心中一阵的感慨,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英明神武啊,为什么我父母要把我生得这么聪明呢?搞得我想找个比较好点的参谋分担一下工作都找不到啊!
一个可能是在场这么多人中第二聪明的人,忽然跳起来喊道:“大帅,既然康斯这家伙搞这些有的没的,这岂不是说明他怕了我们?干脆把去抢地盘的兄弟叫回来,我们集结所有部队一下子把康斯灭了吧?!”
比克眨眨眼,自己这个手下不是习惯慢一拍的吗?怎么这次能够立即提出这么有建设性的建议了?难道应了那句什么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古语了?
听了建议,比克开始思考到底怎样做才合算。等他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就要把答案给说出来的时候,一个亲兵猛地冲进来喊道:“大帅,不好啦,敌军打过来啦!”
比克还没来得及反应,他那帮手下立刻蹦跳起来,撸袖子、拍桌子又蹦又跳的吼叫着:“什么?!哪个该死的胆敢冒犯我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看老子不把他的头颅砍下来当球踢!”
在场的军官都在表现自己的义愤填膺,可跑出去召集部队反抗的却没有一个。
但这也不能怪他们,谁叫这老巢里摆了数万精锐部队,而且没有大帅的命令,谁敢乱动呢?在大帅的压制下,就是聪明绝顶也得装出个傻样来。
比克翻翻白眼,当前的敌人就康斯,这还能是谁啊,不过康斯部队能这么快打上门来?应该被自己的部队堵在边界上才对啊。
想到这,比克直觉地转过头,向那亲兵问道:“敌军旗号是什么?是康斯的第五旅团吗?”
亲兵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语气很是慌张外加结巴地说道:“不是,是,唉,小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妈的,直说敌人是谁就行了!”这时候,心焦火燎的比克恨不得一脚把这表达能力不强的亲兵踢死。
被比克一骂,亲兵讲话立刻利落起来:“大帅,敌人是俊然军团!”
“什么?”这次包括比克在内,所有人都一块蹦跳起来。
这个俊然军团虽然号称军团,不过兵丁也就跟自己一样,才扩张到五六万人而已,并不怕他什么。
只是这俊然军团明明就是同样遭到康斯旅团袭击的军阀部队啊!怎么他们不去攻击康斯旅团,反而来攻击同病相怜的自己?难道这俊然军阀跟那几个到处点火的军阀一样,失心疯了?
“***,俊然军团!李俊然想搞屁啊!大敌当前居然还搞自相残杀?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来了多少人?”比克问道。
亲兵忙说:“密密麻麻的,大概四五万人的样子!”
一听这数字,比克再次叫骂起来:“妈的,把九成兵力都拉出来了,他没有派兵去捡便宜吗?而且他带那么多兵出来,就不怕被康斯旅团给抄了老巢!李俊然这家伙还真是够敢赌的啊!”
说到这,比克看到亲兵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烦躁的吼道:“一脸便秘的样子,还有什么事?快说!”
亲兵吞吞口水,猛吸口气后喊道:“报告大帅,俊然军团挂着帝第二十军团的旗帜!”
原本叫嚣不已的军官们,突然之间变得一片寂静,包括比克在内,全都呆呆的张开嘴巴发愣。
不过比克确实厉害,没多久就清醒过来:“这怎么可能?李俊然好端端的土皇帝不做,反而跑去当人家的手下卖命?***图什么啊?”
就在这时,又一个亲兵跑前来喊道:“大帅!敌军距离此地只有十公里了!请大帅决断!”
“妈的,还决断个屁!快,给我召集兵马守城!”比克大喝道。
一个属下不知道是天生低能,还是装傻装过头了,靠前来语气表情很鲁直的问道:“大帅,怎么不出城作战?就李俊然那些软脚兵,咱们弟兄一个打十个都是小意思!就交给属下们吧?”说着还准备拍胸膛保证,不过却被比克一巴掌扇懵了。
“你白痴啊!不知道李俊然已经投靠康斯了吗?那第五旅团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呢,出城作战?不怕被人夹击了啊!不要废话,统统给我到城楼上去!”
比克说完就气冲冲的离开了大厅。他完全没注意到,刚刚那个看似傻大个的部下,刚用那种阴毒神态的眼神隐蔽的瞥了他的背影一眼。
军阀的部队也不一定就是亲兵精锐普兵残废,比克留守老巢的三万多部队还是很不错的,算得上是全军精锐。
这不,命令下达没多大会儿工夫,军官们就已经带着士兵进入了岗位,城墙上的防御设施也在兵丁们的操纵下,很快准备妥当。
在兵丁的催促下,那些被紧急征募的挑夫,开始把各种物资像蚂蚁搬家一样的从仓库搬往城楼。当然,挑夫干的第一件事是把四个城门给堵死了。
城墙边的居民被兵丁赶往城中心后,兵丁就指挥着挑夫把这些引火的茅屋给拆了,并且还挖出数道隔火带。从这些看来,比克的部下对民众还算是不错的。
一切准备妥当后,大家开始静静的等待,不一会儿,城外快速跑来一名骑兵,城楼上的兵丁早就看出是自己人,二话不说扔下大篮子,连人带马的拉上城墙。
这骑兵一上城楼就立刻向比克禀报道:“报,敌军就在城外三公里处,全是步兵,攻城器械齐全!”
比克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骑兵退下,他能说什么呢,三公里,在这里登高眺望都已经能看到了,自己军中的斥候能力不强啊。
随着众军官的喝斥,士兵们立刻进入作战状态,大战将临的紧张气氛,开始在整个城墙上凝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轰隆声由远而近,一条黑线慢慢的扩大,最后变成一大块铺天盖地的黑幕。
看到这一幕,比克不由呸的一声骂道:“该死的,全都换成帝服了,敢情李俊然这家伙早就和康斯有勾搭啊!”
随着那雷鸣般的轰隆声越来越响,城楼上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沉闷的震动,眼都不眨的盯着城外。
此刻已经能隐约的看到敌军模糊的身影了,目光犀利的比克撇撇嘴嘀咕道:“真是爱卖弄,居然把士兵训练得走都走成排列一条线,闲着没事干啊!”
又过了一会儿,当密密麻麻的帝国兵来到距离城楼一箭之地的时候,大军唰的一声停了下来,脚步声倏然消失,居然在一瞬间让人产生天地之间一片寂静的感觉。
不过随着俊然军团开始组建攻城器材的声音响起,城里城外又再次恢复了战事将起的喧闹感觉。
“大帅,要不要示威性的射上几根城弩?”一个军官向比克问道。
“看看再说。”比克随口说了句话,然后就开始仔细打量下面的情况。
虽然俊然军团摆明了是来攻打自己,但比克总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忍不住想观察一番,反正自己守城,占了地利,也不在乎这点时间了。
当数十架投石车、数十架箭楼、数辆撞车以及无数的长梯被摆出来后,一个骑士在一票身穿全甲手提大盾的骑兵的团团拥簇下离开了大部队,施施然来到了距离城楼数十米的地方。
这个骑士是个很帅气很年轻的男子,脸上挂着一副不羁的笑容。
一看清这骑士的容貌,比克这边的军官立刻一声惊呼:“妈呀,是李俊然,居然敢走这么近,他不要命了?”
一些比较激动的军官已经亲手把城弩压低瞄准李俊然,而弓箭兵更是拉弓瞄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比克的命令。
比克虽然已经把手抬起,但却迟迟没有挥下,脸上反而是一阵阵矛盾。杀了他?感觉有点儿戏,再说他也很好奇对方为什么会投靠康斯。放过他?这又有点不甘心,因为只要灭了他,俊然军团就会崩溃啊。
就在比克摇摆不定的时候,李俊然大喊道:“比克,我们先谈谈怎么样?”
比克叹口气,先摆摆手让部下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才喊道:“李俊然,我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你突然搞这么一出是怎么回事啊?
“当初我们不是商量好共同对抗康斯那个家伙吗?为什么你反而投靠过去了?你这可是背叛盟约!”
李俊然展现雪白的牙齿笑了下,然后很潇洒的挥挥手说道:“没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既然我还是个帝人,那么当然要服从由帝国任命的督军大人啦,这可是非常正常的。”
“正常个屁!那康斯只是披着张虎皮而已,他的兵力最多就是个师团,我们五家合起来差不多有一个军团了。
“我就搞不明白,在这样的状态下你居然会去投靠康斯?而且还听令跑来攻击你以前的盟友!你脑袋没坏掉吧?”
比克说到这,很是恼怒的一摆手吼道:“不要说那些场面话,给我说清楚,你到底为了什么去投靠康斯的?我就不信你这家伙真会为了督军这块虎皮投靠过去!”
李俊然摇摇头笑道:“真是败给你了,好啦,我说实话吧,我发觉打不过督军大人,而且督军大人的前途一片光明,迟早会收复整个海滨行省的,既然这样,与其当失败者成为奴隶,那还不如提前投靠过去享受高官显爵呢。”
比克眨眨眼,挖挖耳朵,然后满是惊讶的说道:“打不赢康斯?拜托!他才派出一个旅团来攻击你,你却有将近一个师团的兵力,这怎么可能打不赢?!”
李俊然无奈的摇摇头:“我才拜托你啦,你真以为人多就能赢的啊?我们现在的兵丁有七成是入伍还没满一年的,可人家的兵丁却九成九都是积年老兵!尸山血海厮杀出来的精锐老兵啊!这样的一个旅团足以灭掉我们一个师团呢!”
闻言,比克不由得打个冷颤。
上次想当渔夫却被康斯军赶了出来的战事,他可是亲自带队呢,当然明白自己兵丁和康斯军兵丁的差距是有多大。只是那种人多力量大的想法却是根深蒂固的,使得他从来没想过会失败。
不过看看这段时间他从没有主动攻击康斯地盘,甚至康斯军打出来了也只是被动防御,从这就可以看出,比克的潜意识里也是认为打不赢康斯的。
现在被李俊然这样一点醒,比克当场心就乱了,一阵阵的烦躁不安狂涌上来。
比克有点故装强硬的喊道:“打不打得赢还要打过才知道,这些不管,可你居然说康斯前途一片光明?早点投靠他好享受高官显爵!你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你脑子没坏吧?”
李俊然耸耸肩膀:“兄弟,你没眼睛看的吗?省东战火纷飞的时候,我们辖地的民众往什么地方跑啊?告诉你,全都往督军大人治下跑!
“就算抛弃家财,只能当个庶民,这些老百姓也要跑到督军大人的地盘去,你说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康斯那张督军虎皮的大义名分无人能比?别傻了,这年月有个屁大义名分,还不是大家觉得康斯那边没有战乱安全得很,而且条件好,这样才会不要命的跑过去!不然谁会傻得离开根基之地重新开始啊!
“这是真的吗?那些躲避战火的民众不是跑到山里去了?我记得部下是这样告诉我的啊。”不过想想自己部下的能力,比克只能无奈的叹息了。
李俊然默默的看着沉默思考的比克,表面看来李俊然依旧是一副自得轻松自在的样子,但心中却在叫骂:“***,如果不是想不伤一兵一卒,就得到一块地盘和数万兵丁这样的大功劳,老子才懒得浪费口水跟你说这么多话呢!你这家伙要是敢让我追求的零伤亡破灭了,看我不整得你欲生欲死!”
事情发展到这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
那些失踪的军阀,显然是康斯的结拜三弟安再抗以前收买的,由于当初只是想买个经商权,所以收买力度不够,这些军阀只是能够友好对待康斯商队而已。
不过,一来二往的,也让他们对康斯的实力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当发现康斯准备雄起的时候,立刻带着家人和财物跑到国外当富翁去了。
而失心疯的军阀则是被密卫系统收买的,其实说是收买还不是说是威逼利诱,上了船想下就难了,所以他们只能听从命令到处乱咬,以便引起混乱。
当然,事成之后的丰厚赏赐,也是让他们能够心服口服的去执行命令的一个原因,不过其中自然也绝对缺少不得密卫那恐怖震慑力的影响。
这些和康斯有关系的军阀中,李俊然却是目前待遇最好的一个。
在密卫试探他的时候,不知道这家伙早有打算还是怎么的,居然提出要考察一下康斯地盘情况再做决定。这与众不同的要求让相文很感兴趣,擅自同意了。
在相文想来,如果知道了康斯军的底细还不投靠,那就连走都不用走了,直接当场灭杀了事。
既然可以随时清理,,又没有后患,那么就等出结果了再禀报给主上也无所谓。
李俊然可能也清楚这点。他悠哉地在康斯地盘逛了几天,参观了一下军队训练和了解等级制度后,不等陪同的密卫询问,就抢先表示愿意归入督军大人麾下。
得到报告的康斯很快接见了这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军阀,一番洽谈后,领了命令的李俊然安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盘。
想起这些的李俊然,不由瞟了眼肩上的中校军衔,摸了下胸口的上阶悍武士徽章。心中一阵自嘲。
当初不知道天高地厚,还以为自己投靠过去怎么也是个师团长,等级怎么也是上阶猛武士的待遇。
可没想到,他的军职只是帝第二十军团第二师团第一旅团长,而只有康斯军才有的等级系统,他也只拿到了上阶悍武士的待遇。康斯军武士等级中的:强、悍、勇、猛、威、杰士这六级,自己才是倒数第二级啊。
虽然当初自己很是不满,但看到众人妒嫉的神态,立刻明白这样的待遇已经非常优渥了。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就安心接受了,只是……
李俊然再次看了下肩膀的中校军衔,心中一阵苦涩加恼火,天哪!正规军团的旅团长才是个中校?怎么也应该是少将啊!
第二十军团之所以会有这样尴尬的军衔,都是因为军团长只是少将,所以师团长顶多能拿个上校,而自己这旅团长就只能屈辱的挂着中校军衔了。
我,我问候帝都那帮混蛋的十八代女性祖宗!这么尴尬难堪的事情也就他们才搞得出来!
心火突然冒起的李俊然,看到比克还在沉思,不由恼怒万分的吼道:“好了!爽快点!你投降还是抵抗,立刻做出决定!不然等我第二十军团第一师团的五个旅团围过来了,他们就没有我这么好说话了!”
“什么!”李俊然这话让城楼上的官兵全都失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