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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美娜闭目:“有些事情,你以为是我能控制的吗,谨之,我已经尽力了,是你爸爸他……我是对他有愧,对霍家人有愧,可是对你,我心无愧疚。毕竟,我也是十月怀胎,受尽了折磨才生下了你,你就不能哪怕有一次,是站在妈妈这边的吗?”
“你根本就没有这份资格。”
徐美娜满眼伤感:“谨之,我现在还能想起你小时候,缠着我,让我抱抱的画面,我有的时候总想,如果能回到过去该有多好。”
“回到过去,让我由着你摆弄吗?我告诉你,尽快把协议书还回来,否则……”
“我不会还给你的,谨之,这是妈妈对你最后的宽容,如果你执意,那么,我也没有办法再等你回头了,我不能让霍氏集团就这么毁在你手里。”
徐美娜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
霍谨之愤恨的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母亲,干脆,还不如让他生来就是一个孤儿。
他在路边呆了半天,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这才开车回家。
他一进院落,就有阿姨上前来跟他汇报道:“少爷,今天夫人来过。”
霍谨之蹙眉:“进来了?”
“夫人说要来看孩子,少奶奶同意放她进来了。”
霍谨之冷声:“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吗?”
阿姨摇了摇头:“我们都不在房间里。”
霍谨之拉开门进了屋。
他换鞋上楼,房间里,黎穗正躺在那里发呆,见霍谨之回来了,她看向他:“回来啦。”
“我听说,我妈来过。”
黎穗凝眉:“是啊,啧啧,真是气势汹汹呀。”
“傻丫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只要我们不愿意,不见她就好了,你现在完全有资格这样做。”
黎穗望着他,“你不好奇,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霍谨之走到她身边,坐下,低头看着她:“她的话,你不必听,也不必理会。”
“她说,欧阳若依自杀了,是被我害死的。”
“她胡说八道,”霍谨之激动的反驳道:“欧阳是死了,可她的死,跟你没有半分关系。”
黎穗呼口气:“从她走了以后,我一直在想这些年,我跟欧阳若依之间的关系,我想了很多很多,可是,有些事情却是越想越乱。她这一生都顺风顺水,从上学,到舞团,再到恋爱,她太顺遂了,而我的出现,就像是她的一个劫难一般。
因为我,她认识了你,也失去了你,甚至于从某些角度来看,她的腿,也的确跟我有关,毕竟,爷爷是为了我,才让我给她去送了神秘文件。
她开挂的人生,的确是从遇到我才开始一点点改变的,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到底真的是我害死了她,还是她咎由自取。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改变了谁。”
她望向他:“不是我认识你在先的吗?”
霍谨之抱住她:“不是你的问题,还有,她虽然名义上是自杀的,但事实上……她不是真的想死,她只是想要利用死来要挟我,放过她,不要让她坐牢,可是没想到,却失足跌落下楼,当时在场的所有警察都可以作证,她并不想死,她是想活的,所以,她的死跟你无关,是她自己作的。”
黎穗惊讶:“什么意思,她死的时候,你在现场?”
霍谨之点头:“御琛和安然来看你那天,我下楼去送他们,却接到了警察局长的电话,他告诉我,欧阳若依要自杀,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见我,警察局长怕出人命,所以请我出面帮忙,考虑到他多次帮我,所以我就去了。
也是那天,她亲口承认了当年你送给她的不是结婚证,而是爷爷的筹码,我那时候竟然不知道,爷爷什么时候收购了欧阳集团的股份。那天她拿到的文件,就是欧阳集团的股份,爷爷说了,只要她拿了股份走人,股份就归她所有。
她求我原谅她,放过她,在警察的转圜下,我已经点头了,结果在警察要去拉她一把的时候,她却大意割破了手,失足跌落。那天,我亲眼看到,她摔下去的。”
黎穗听完,沉默了下来。
霍谨之也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她问道:“你不告诉我,其实也只是怕我担心吧。”
霍谨之搂住她:“你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我怕你知道后,会影响心情,人死又不能复生,即便我告诉你,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想了想,坐牢生子,出来后变得一无所有,对欧阳若依来说,这跟死又有什么分别呢?或许是老天爷都看不惯,她这样胡作,所以才会帮她做了一个了断吧。”
黎穗仰头,望着搂着自己的男人:“你……没事吗?”
霍谨之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那天,我的确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虽然是个男人,可是……我毕竟也没有见过一条生命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突然陨落的样子,当时很震惊,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天了,当时的一些感觉,也都过去了,仔细想想,也没有那么可怕。”
黎穗抱着他,沉默了下来。
霍谨之道:“欧阳的死,跟你,跟我,都没有直接的关系,有些事情的发展,从来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所以,我们两个约定好,谁要不要因为她的死,而往自己身上找责任,好吗?”
黎穗点头。
“至于我妈的话,你就更加没有必要理会了,我妈是全世界最没有资格指责你的人,如果当初不是她默许了欧阳对付你,或许欧阳也没有这个胆量来跟你作对,她说是你害死了欧阳,可在我看来,却是她害死了欧阳,是她,让欧阳放弃了跟我们相安无事和平共处的机会。”
“你不用安慰我的,其实我没事,你母亲的话,我没有往心里去,你母亲她……早就已经伤害不了我了,我在心里,对她堆砌了一栋高墙,她的话也好,她的行为也好,都伤害不了我。”
“因为这堵墙,所以你才敢把她放进来的?”他点了她脑袋一下:“你说你这是不是记吃不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