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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
严月刚从公司熬了个夜班回来,一用钥匙拧开门,就瞥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方西乔,下意识的开口打了声招呼。
方西乔把眼前的报纸缓慢挪开,而后将报纸整齐叠放在茶几上,抬头看着精神有点萎靡的严月,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恢复成一副亲疏有别的样子,轻轻一颔首:“早。”
“我给你带了早餐回来,吃了再去学校吧。”严月手上提着一个牛皮袋,脱了累脚的高跟鞋后,穿上棉拖就走到一边的敞开式厨房去了。
方西乔点了点头:“多少钱?“
“还是老样子。”不过就是一碗胡萝卜粥,才五六块钱,刚开始想要拉近两人距离的她还会争辩一下不用算的这么清楚,但现在的她不会去争辩了
因为她早就习惯了方西乔的这种亲疏有别,早在他们两个人同室而居的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一块很难被人捂热的石头。
不过每个人都有选择是否社交、如何社交的权力,她无权去干涉,但她是愿意去配合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方西乔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熟练的给严月微信转了账,很快,严月的手机屏幕就亮起来了,她开了静音模式,所以并没有听见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她下意识的瞟了眼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没再说话,转过身又去橱柜里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饭碗来,将一个塑料餐盒里的胡萝卜粥倒了出来。
“好了,过来吃吧。”
她将重新处理好的早餐端到沙发右边不远的餐桌上,方西乔也很快起身走过来,轻手轻脚的拉开桌椅再坐下,说了句“谢谢”后便低头吃了起来,整个过程一言不发,连喝粥都没有发出过半点声音来。
严月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方西乔的用餐礼仪了,但还是会在心里免不了的惊呼一声“修养真好”。
比较之下,她倒显得市井了,用塑料勺子舀一勺放进嘴里,就会免不了的发出轻微的吸溜声,不过这三个月来,她已经要被这个男人给影响成一个拥有用餐礼仪的好孩子了。
这点她倒是挺感激的,以前她一个人住,从事的工作又大多时候不能让她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用餐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太去注意。
方西乔用餐到一半,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严月,再微垂下视线看了看那个透明质的塑料餐盒,眼里带着些不悦,开口说了他用餐中的第一句话:“怎么还用塑料餐盒吃?”
“懒得洗。”埋头进食补充能量的严月下意识就说了实话,又怕这个男人误会自己是个懒女人,刚想抬头解释的时候,对面的男人已经又埋头,慢条斯理的继续用着早餐了。
严月对外带的塑料餐盒,其实没有什么多大的讲究,用完就丢完全符合她心中快捷式的生活,可方西乔是以高质量生活为标准,他觉得装了热粥的塑料餐盒,在受热过程中会产生有毒物质。
每次她以“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句俗语反驳的时候,方西乔的眉头就会皱的很深,好几次她都差点憋不住想要问问,他到底是法学教授还是生活教授。
用完餐后,方西乔收拾碗勺去了厨房水槽,将碗洗干净后又把厨房收拾了一番,而严月则是直接将塑料餐盒丢到了餐桌下的垃圾桶里,走到沙发边就挪不动脚了,这一吃饱,困意和通宵工作的疲倦也随之而来,径直躺倒在沙发上。
方西乔收拾好后,一出厨房就看见了比刚才更疲惫不堪的严月,他的视线却不在那张没有一点血色的小脸上,跟着他的视线慢慢往下挪,就看到他的视线正停在女人最有标注性的胸部上,不过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男性的冲动,反倒有点例行公事的开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刚合眼的严月睁开眼,看了眼方西乔,接着就在沙发上艰难的翻了个身,嘴里还在嘟囔着,“我一直在吃着药,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目前还是良性的。”
严月对方西乔盯着她胸部看的大胆行为并没有什么抵触感,再加上方西乔绝对是个理性主导大脑的人,看个恐怖片都要用科学道理来解释里面所有的诡异,而且这个男人还只是在例行每天的询问。
就好像她也需要在彻底睡死之前,撑着最后的意识开口提醒一句:“记得开导航去学校,我今天睡死了,你要是丢了,我要明天才能爬起来去找你。”
微楞的方西乔听见沙发上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才敢无奈的轻笑出声,他病的还没有那么严重,至少目前还能自理,病情良好。
他走到玄关处,换了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穿上,将棉鞋摆放回鞋柜上,拿起车钥匙要开门出去的时候,突然顿住,看了看窝在三人沙发上睡觉的严月,眸子里染上些担忧。
他是家族性阿尔兹海默症,只要注意饮食和做加强脑部训练,再配合用药是可以延缓的,而乳腺癌…他不是没有看到过严月拿回来后就随意放在茶几上的诊断书,医生的建议是如果发现癌细胞持续扩散,需要切除一侧乳房。
是啊,他们两个人都有病,是完全实质意义上的有病。
他们是在一个为独居病人寻找合租室友的网站上找到对方的,那时候方西乔刚来这座城市,因为自己的病,不得不找个人合租,严月就是在三个月前找来的,碰面签订合租协议后,就合租住在一起了。
缓过神来的方西乔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已经七点三十了,他今天要教的法学课在八点,他望了眼蜷缩在沙发上的人,几步上前,伸手拿过沙发背上的一件毛毯给女子盖上,随后再收起所有不理性的想法,干净利落的开门,再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