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治理监管各大教派,就必须让熟悉教派的人员,来负责各项事宜,否则只会是盲人摸象、管中窥豹,很容易引起一些令人不满的影响。”
“故而,大将军才欲要创建天师府,遴选熟悉传教布道的教派人士担任天师,总领天下所有的教派。”
刘晔继续说道,“而多方考虑之后,大将军认为这第一任天师的人选,非张将军莫属!”
听完刘晔的说明,张鲁脸上的严肃,也变成了惊骇。
甚至,张鲁整个人都是瞠目张嘴,一副惊诧到极点的模样。
天师府的天师,虽然不是朝廷的正职官位,但是却可以总领天下所有教派!
如此,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天师府的天师,相当于绿林门派中的武林盟主。
对于张鲁本身而言,他对从官为政、领军为将,都没有什么浓厚的兴趣。
之所以他张鲁会占据汉中而割据,其实并不是因为贪念兵威权势,而是为了自保身家性命。
……
早年,张鲁是益州牧刘焉的手下,并且帮助刘焉掌管汉中军政。
在得到刘焉的授意之后,张鲁更是截断斜谷道,杀害朝廷派往益州的使者,以此完成刘焉在益州的山高皇帝远之保障。
可是,随着当刘焉年老去世,其子刘璋继任代立益州牧之后,却是要将张鲁铲除掉,以免他刘氏父子的勾当被朝廷知晓,故而刘璋才逼迫张鲁交出兵权。
不过,张鲁也不是一个傻子,他岂能看不出刘璋的打算,因此断然拒绝交出兵权给刘璋。
因此,刘璋以张鲁不顺从他的调遣为由,尽杀张鲁留在成都的母亲和家室,并且又遣大将庞羲等人攻打张鲁,却都被张鲁击破败退。
这便是张鲁割据汉中的全过程。
……
这一过程,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找不到张鲁的野心和志向,只表现出了张鲁浓浓的自保之情。
相反,张鲁却因为祖父张道陵和父亲张衡的关系,对于修道传教之事,却是格外的兴致盎然。
正是张鲁对宗教事业的诚挚热情,才将小小的五斗米道,发展成了今天这个遍布巴蜀的规模。
此刻,听到丁靖想要他张鲁充任天师、执掌天师府,领导天下所有的教派,这岂能让他不感到心动?
良久之后,张鲁才恢复了平静的心绪,对着刘晔再次确认道:“子扬,大将军真的要创建那天师府,并且要我担当天师?”
刘晔肃然地点了点头,随后向着张鲁认真解释,把天师府的各项筹备计划,一五一十的详细传达给了张鲁。
而随着刘晔的缓缓介绍,张鲁的脸上也是越来越激动、越来越肃穆。
通过刘晔有板有眼的诉说,张鲁心中其实已经确定,丁靖想要创建天师府的想法,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系统策划。
当即,张鲁看着刘晔,继续言道:“如若大将军肯许我五斗米道在关中、河北等地传教,并且允许我张鲁充当第一任天师的话,那么这汉中、巴郡等城地,我自当甘愿奉交给大将军!”
听到张鲁居然答应了,刘晔也有些措手不及,他还以为张鲁听到自己的说明之后,先不论当场严词拒绝,却也至少应该先犹豫考虑一段时间才对。
看着张鲁满脸欣喜意动的样子,刘晔心中也是蓦然一叹,只道这张鲁还真的是一个修道传教的狂人,居然为了宗教事业,可以放弃实际的兵权、政权。
然而,就在刘晔以为任务就此完成之时,殿堂中站立的杨松,却是又挺身出列,高声叫道:“道祖,千万不能答应啊!”
“刘晔现在所言的一切,不过都是些空中楼阁,事后丁靖是否会兑现承诺,全都是不可预料的事情。”
“万一……万一道祖答应了丁靖,将汉中、巴郡等地拱手相奉,可丁靖转头就过河拆桥,对道祖痛下杀手,那又该如何?”
杨松继续言道:“丁靖做事令人捉摸不透,我们不得不防备啊!还请道祖切莫中了丁靖的图谋!”
听完杨松的诉言,未等张鲁表态,刘晔却是率先忍受不住了,对着杨松怒斥道:“杨松,大将军言必出、行必果,广布威信于天下,何时做出过言而无信之举?”
“你如此诋毁大将军,又有何居心目的?”刘晔质问道。
然而,杨松却是不怕刘晔,只是阴阳怪气地嘟囔道:“丁靖是否会言而无信?你在这随便说一说、吼一吼,就能够做准算数么!”
听杨松继续胡搅蛮缠,刘晔也不与之搭理,直接转身看着张鲁,言道:“张将军,大将军的军力威势,你也是明白的,如果你不愿接受天师一职也就罢了,若是要让汉中血流漂杵才肯罢休,那大将军也不会心慈手软!”
言罢,刘晔就欲转身离开。
眼见刘晔如此愤怒,张鲁也有些慌了,立即亲自跑下来拉住刘晔,叫道:“子扬且慢!且慢!”
攥住刘晔的步伐之后,张鲁又怒视向杨松,斥责道:“杨松,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大将军顶天立地、威信海内,岂会欺骗于我?”
“道祖,你别犯糊涂啊!切不可中了丁靖诡计,我汉中有天险可守,绝不用担心丁靖的兵威浩势!”杨松继续言道。
其实,杨松之所以不希望张鲁归顺丁靖,是因为他担心张鲁归顺丁靖之后,他杨松的权力和富贵,也会就此被剥夺。
汉中虽然并不大,但是却是他杨松的小池塘,在这里他可以欺上瞒下、作威作福。
可一旦汉中被丁靖接管之后,以丁靖那雷厉风行的做事习惯,是一定会肃清重理汉中官场的,那时他杨松很可能就此倒霉下台。
故而,杨松才会劝张鲁不要归顺丁靖,如也能让他杨松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对于杨松内心的想法,张鲁自然是看不穿的,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杨松现在的一切阎行,都是在阻拦他成为当世天师,阻拦他成为天下教派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