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出戏,杨侑不由冷笑连连,他倒有些好奇了,能够想出这个办法的家伙,还真是一个妙人啊!杨侑这时,倒有了一番想要见见此人的想法,究竟是何方神圣,想出了这一招诡计?难道他也是一个穿越者,还喜欢看四大名著?
李靖低声道:“少主,还是走吧!”
杜如晦也道:“不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地不宜久留!”
杨侑沉思着,这个计谋要想破,最简单的办法便是不理他,那么对手便无计可施。杨侑想了一想,心想这人虽然有趣,但还没有重要到杨侑为他停留的地步,大事为重。此人既然在这里搞事,想必是这一带的人,日后再来寻找罢了。
想到这里,杨侑一挥手,道:“走!”
士兵们虽然口馋,但还是纷纷挑起担子,朝着南边走去,杨侑一行人一走,青衣汉子顿时目瞪口呆,几个汉子也吃了一惊,直到杨侑等人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回过神来。
青衣汉子道:“不是说那少年心思单纯吗?他怎么不上当?”
黑衣汉子摇摇头,吐了一口唾沫,道:“直娘贼,想不到大当家的计谋竟然也会失败?”
几人说着,一个‘精’瘦汉子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在酒肆处乞讨的那个乞丐,只见他目光中闪动着光泽,奇怪的道:“他们没有上当?”
黑衣汉子摇摇头,道:“没有。”
‘精’瘦汉子叹口气,道:“这年头,难得有乞丐乞讨还施舍的,本来以为他是个雏,想不到内秀于心。”
青衣汉子道:“走,回去禀告大当家去。”
半个时辰后,凤凰山上,一个身高足有八尺的虬髯汉子,听着众人的述说,将眉头拧成了一团。
他自从逃到巴蜀,便看中了凤凰山的地势,这里是嘉陵江的‘交’汇处,又因为这里地势较为平坦,所以商人都在这里汇集,他出手并不多,但每次出手都是选择那些大商人,几乎是算无遗策,每次都能获得不少的收获,保证了山寨所需。
除了保证山寨的需要,他还将一些钱财送给那些贫民,因此受到百姓的好评,同时也因为他的存在,一般的蟊贼、流寇都不敢‘骚’扰四方,所以在这一带,他的声望极高。附近镇子的百姓,见到大商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于看到他们被抢劫。
可是,这一次竟然失算了。这让汉子心中疑‘惑’,那些商人之中,究竟有怎样的能人,能够识破这个计谋?
这时,青衣汉子说道:“大当家,他们不过三十几人,不如就将他们杀了吧!”
虬髯汉子摇摇头,公然杀人他是不会去做的,他不是那些暴徒,他家学渊源,乃是名‘门’,落草为寇并不是他所愿意的,但他愿意保持着某种气节,不愿辱没了家声。
但是对手识破了他的计谋,这让虬髯汉子原本自负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挫折感,这个场子,他要想办法找回来。
走出了密林,杨侑叹息一声,这个奇人是谁?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吗?他在战马上,不时的看着后方,心中想着。一行人过了绵谷,跨过嘉陵江,便倒了盘龙镇,离剑阁不远了。
众人加快了脚步,准备在天‘色’之前进驻剑阁。行到赤化镇时,只见两边的道路越来越窄,山势也逐渐险要起来。有的地方竟然是一线天的地势,而有的地方,则是用木板搭成的飞桥,行走非常艰难。
这时天‘色’渐渐晚了,杨侑看着夕阳,道:“再加一把劲,到了剑阁,好好吃一顿!”
士兵们一阵欢呼,加快脚步朝前奔去。走上一处山岗,远远地,就能看见剑阁了。隋朝时,剑阁属于普安郡,就在郡治普安县附近,只是剑阁之名喊了数百年,所以很多人都称剑阁而不称普安。
众人远远看见剑阁,心中都非常兴奋。忽然,远处鸟雀飞起,一行人足足有百余人,朝着杨侑的所在奔了过来。
为首一个‘精’瘦汉子,喝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打山前过,留下买路财!”
此人正是那个乞丐,他手中舞着一把横刀,很是耀武扬威的模样。杨侑忍不住笑了,问道:“买路财要多少?”
“嗯,一个人收费五千吊!”‘精’瘦汉子说着,脸上带着得意之‘色’。这时,一个虬髯汉子走了上来,蒲扇般的大手一拍‘精’瘦汉子的脑袋,“少在这瞎折腾!”
‘精’瘦汉子吃痛,他闪过一旁,嘟嘟囔囔着什么。虬髯汉子也不理他,抬起头,看着杨侑,眯起了眼睛。就是这个少年,识破了自己的计谋?
杨侑也上下打量着他,这人身高马大,背宽腰壮,满脸胡须,一看就是一个猛将。但今日山林中的诡计应该是出自于此人,说明这人不仅是一员猛将,还有足够的智慧。
杨侑、杜如晦都没有注意到,众人之中,有人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杨侑与那虬髯大汉互相瞪着,谁也没有说话,隋军士兵都放下了担子,从箱子里‘抽’出了横刀,他们围成了一圈,警惕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虬髯大汉目光锐利,他看着隋军士兵手中的横刀,脸‘色’不由变了。这些人,手中持有的兵器竟然是官制!那么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官军?这个少年,究竟是何种身份,竟然能让官军护送他?
虬髯大汉仔细地打量着杨侑身边的人,忽然,他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他‘揉’了‘揉’眼睛,又抬起头,终于确定他没有看错。
他走上两步,引得侯君集一脸紧张,他正要一刀劈出,这时,就听到那虬髯大汉颤抖着声音,道:“‘药’师,是你吗?!”
李靖一步踏上,他看着虬髯大汉,满脸不可置信,道:“表弟,是你吗?!”
两人这话一说出来,不仅是侯君集、杜如晦,就连杨侑也吃了一惊,虬髯大汉身后的百余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窥,心想不是来打架,找回场子的吗?怎么成了认亲大会了?
李靖与虬髯大汉走上几步,一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两人眼中竟然落下了泪,然后哈哈大笑着。
片刻之后,李靖拉着虬髯大汉的手,走到杨侑面前,道:“殿下,这位是臣的表弟,韩世谔!”
杨侑也是吃了一惊,他知道韩世谔是韩擒虎之子,据说此人有乃父之风,非常有才,杨玄感造反的时候,他是杨玄感帐下大将,立功不小,后来杨玄感失败,他也被捉住了。
此人在押解的途中,一路上买酒大醉,麻痹了衙役,成功逃走,但从此之后,史书上再无记载,这样的一个猛将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想不到在此处看见。
韩世谔心中也是一惊,这人竟然是殿下?看着杨侑年轻的脸庞,韩世谔略略犹豫,他一捞衣袍,就要跪下。
杨侑眼疾手快,他跳下战马,扶起韩世谔,笑道:“想不到在此处竟然看见寿光公!”寿光公本是韩擒虎的封爵,他死之后,被韩世谔继承,不过后来因为造反,自然被取消了资格。
此时,杨侑说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起含义不言而喻。韩世谔惊愕之下,便是一抱拳,道:“殿下之恩,臣不敢忘!此生此世绝不背叛大隋!”说着,他后退一步,取出一支箭,奋力一折,将其折成两半:“若有违背,有如此箭!”
杨侑哈哈一笑,他的目光扫过李靖,在韩世谔身上定格,道:“卿不负我,我必不负卿!”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几人又说着事情,杨侑这才明白,韩世谔是看上了杨侑胯下战马,这匹康稍利的战马,的确是一匹良马,杨侑当即一挥手,就将战马赏赐给韩世谔。
李靖将侯君集、杜如晦一一介绍给他,倒是丘行恭、尧君素与他相识,但心中不免奇怪。看见丘行恭、尧君素两人奇怪的眼神,韩世谔哈哈一笑,他伸出手,奋力一撕,下巴上的胡须被扯了下来,由于胡须粘得‘挺’紧,下巴皮肤被扯破,流出了鲜血。
但众人一看,均是暗自喝彩,这无疑是一个美男子,会让无数‘女’子倾心的美男子。杨侑心中也是赞叹着。
韩世谔这时一回头,看着手下喽啰手中还拎着兵刃,他一挥手,道:“都愣着干嘛,还提着刀干什么?还不来见过殿下!”听到韩世谔吩咐,百余人纷纷跪下施礼。
杨侑来不及阻止他,只得低声道:“韩爱卿,孤这次去成都,事关机密,不可泄‘露’!”
李靖在一旁解释着,韩世谔这才明白杨侑这一行的目的,他忙抱拳道:“殿下,微臣办错了事,还请责罚。”
杨侑笑笑,道:“此事你也不知,不知者无罪!”
韩世谔低声道:“这些都是臣的心腹,臣再叮嘱一番,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杨侑点头,道:“如此最好!”
韩世谔道:“殿下,臣的寨子就在不远处,今夜去寨子中安歇,臣杀牛宰羊,向殿下赔罪!”
杨侑摇摇头,道:“此事还是暂缓,等办完了事情,再说不迟!”
李靖也点着头,道:“表弟,此事关系重大,宜快不宜迟,再说殿心‘胸’宽广,不会计较。”
韩世谔看着杨侑,道:“臣愿随殿下赶往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