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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大营,杨侑在大营内视察,隋军正在操练着,声音直冲云霄,震得邙山春鸟久久不敢归巢。%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http:///
“几位将军这一行,必然不能说动那单雄信。”杨侑淡淡的道。
“原来陛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杜如晦应着,心中不免奇怪。
“单雄信虽然不肯答应,但以王世充的德行,必然在单雄信的身边安插了探子。朕相信不用多久,他就能得到消息。克明,你说王世充会怎样选择?”杨侑笑道,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杜如晦捋着胡须略略思考,道:“王世充虽然心中怀疑,但他帐下大将已经不多,单雄信可以说是硕果仅存的猛将之一。微臣以为,他一定会派亲王节制单雄信。”
杨侑颔首,杜如晦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不过,随着王仁则的被俘,王行本的兵败,这王世充会用何人呢?太子王玄应是扶不起的阿斗,汉王王玄恕也是一个蠢货,根本不足以担当重任,杨侑想了想,道:“朕已经猜到王世充派何人节制了。”
说着,杨侑叫过了独孤千山,吩咐了几句,独孤千山应了一声,匆匆准备去了。
两人又聊了片刻,已是响午,杨侑回到大帐,有亲兵端了米饭和烤好的黄羊腿,几碟时令菜蔬,杨侑心情大好,将饭菜一扫而空。吃过了饭,杨侑略作休息,准备批阅折子。这时,独孤千山前来禀告,道:“陛下,三位将军回来了。”
“宣!”杨侑朗声。
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裴行俨、罗士信、程知节三人鱼贯而入,见了杨侑,纷纷施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杨侑见三人眉宇间有着担心,心中也就明白了。
罗士信首先开口,道:“微臣无能,不能说服单雄信弃暗投明。”
“罗将军不必自责,此事朕心中已经有数。不过……”杨侑说到这里,却停下不言不语,打量三位心腹。
程知节微微抬头,看着杨侑,陛下这话只说了半截,是什么意思?裴行俨也是同样疑惑。
“朕想知道,如果在战场上相遇单雄信,你三人会如何?”杨侑淡淡的问道。
三人一阵沉默,片刻后,罗士信硬着头皮,道:“单雄信虽然是微臣兄弟,但自古忠孝不能双全,国家利益大于私人恩怨,微臣、微臣一定会杀了他。”
杨侑又看向了程知节和裴行俨,两人也如此说着。
“单雄信武艺高强,本来是值得一用之人,但他一意孤行,想要陪着王世充殉葬。朕绝不会允许任何敌人的存在,希望三位爱卿明白这个道理。但朕可以答应你们,单雄信若死,你们可以领回他的尸身。”
“多谢陛下!”程知节最为机灵,立刻说道。
“三位爱卿一路辛苦,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朕不日就要攻打上清宫。”杨侑说道。只有夺下了上清宫,才有地理上的优势,因此,这上清宫是非打不可的。
三人齐齐抱拳,施礼退了下去。杨侑站起身来,慢慢踱步,他需要等上一两天,看看王世充的反应再说。
王世充得到消息的速度比起杨侑来稍慢了一些,不过消息还算及时。王世充手中捏着密报,手指有些泛白。裴行俨、罗士信、程知节等人,对于王世充来说,无比熟悉。对于王世充来说,他们都是叛徒。
这几个叛徒去找单雄信,能有什么好事?王世充不用脑袋想,都知道他们是来当说客。单雄信与这几人,是刎颈之交,关系特别密切。在密报里,王世充知道这三人在单雄信的府邸休息了一夜,次日,这三人匆匆离去。
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单雄信究竟有没有投降?种种的疑惑在王世充的脑海里盘旋,思考了很久,王世充决定派出荆王王行本,以犒劳三军为名,赶赴上清宫,一看究竟,如果单雄信真的意图不轨,就夺了他的兵权。王行本得到密令,次日一早,率亲兵三百,另有郑兵三千,押送着三千石粮草、牛羊五十多头,赶赴上清宫。
单雄信早就得到消息,打开寨门迎接王行本。由于王世充以犒军为名,单雄信并不怀疑。
王仁则刚刚走出洛阳城的时候,杨侑就得到了消息,他脸上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杨侑立刻让锦衣卫在洛阳城中四处传播,说单雄信意图造反。此时的城中,以独孤武师的锦衣卫已经蛰伏在城中多时,得到杨侑的密令,立刻行动了起来。
响午时分,独孤武师出现在一家酒肆,这家酒肆位于洛水边上,交通便利,人流量很大。此时的洛阳,人心还算稳定。毕竟东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百姓们已经见惯不惯了。而王世充从去年开始,努力稳定粮价,又降低了赋税,因此洛阳百姓的家中,还算有余粮。有了粮食,百姓的一颗心也就放下,对于即将而来的大战,倒有些麻木了。
反正这天下,不是姓杨的,便是姓李的,要不就是姓王的,只要百姓还能活下去,管他坐在金銮殿的是那位?
独孤武师迈步走上酒肆,立刻有人殷勤地迎了上来,“这位客官,要来点什么?”
“来一条大河鲤鱼,一碟花生米,再随便上几个小菜吧!”独孤武师说着,目光一瞟四周,见大厅内人还不少,便朝着人多的地方,挤了过去,选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唉,天下乱了这么多年,何时才是尽头啊。”独孤武师刚刚坐下,就听见一个满脸胡须的食客摇摇头说着,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唉!”另一人也摇头,他端起酒杯,吱溜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又道:“如今大隋天子亲征,连破几处关隘,兵锋直抵洛阳,你们说,这洛阳挡得住吗?”
邻桌一个年轻男子听见两人的话,靠了过来,道:“洛阳可是坚城,当年瓦岗李密如何嚣张,还不是在洛阳坚城下折戟沉沙?”
“你这话可不对。洛阳本来就是大隋东都,更兼大隋天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区区一个洛阳,又怎能挡住大隋天子呢?”虬髯大汉反驳,但话刚刚说完,急忙伸出手,捂住了嘴巴。
“都说大隋天子有三头六臂,这可是真的?”年轻男子说着。
虬髯大汉眯起了眼睛,忍不住嗤笑一声,道:“这是胡说。”说着,他端起酒杯,将满满的一杯酒喝尽了。果酒有些苦涩,虬髯大汉忍不住摇头,道:“我给你们说,这天下,我去的地方多了,可是说起酒来,还是巴蜀的好。味道够烈,也很香。”
年轻男子嗤之以鼻,不屑地看了虬髯汉子一眼,道:“都说南人柔弱,他们怎能喝烈酒?”
虬髯大汉一抹胡须,将胡须上的酒渍甩在地上,朝着年轻的男子翻了了一个白眼,道:“我走遍天下,怎会说假?这巴蜀历来是天府之国,百姓富裕。那大隋天子登基之后,改良了酿酒工艺,味道极好。你不知道吧,那烧酒可是远销西域。”
“胡说,若是远销西域,这洛阳岂能没有?”年轻男子反驳。
虬髯大汉嗤笑一声,他一指门外人。流,道:“你且看看这些百姓,是能喝得起价值两吊钱的烧酒吗?”
年轻男子不再说话了,这烧酒也贵的太离谱了一些,两吊钱,在大业初年,足够一家三口人生活一个月了。如今虽然说是战乱,物价飞涨,但两吊钱买烧酒,也太贵了些。放眼看去,如今的洛阳街头,百姓衣着无不是打着补丁,恨不得将一文钱扳成两半来花。两吊钱的确太奢侈了。
虬髯大汉见年轻男子不说话,心中越发得意,一连喝了两口酒。
独孤武师冷眼看着,心想这个,还挺有意思,听他的口气,在巴蜀呆了不短的时间。
“我给你们说啊,这洛阳,一定撑不了多久。”虬髯大汉继续说道。
独孤武师走了过去,拱拱手,道:“这位兄台,为何如此认为?”这个虬髯汉子,在洛阳竟然说这些话,胆子不小啊。比锦衣卫还锦衣卫。
虬髯大汉吓了一跳,等看清独孤武师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独孤武师就地坐下,道:“这位兄台,我请你喝酒。”说着,一摆手,一名伙计从远处匆匆走了过来。
独孤武师道:“上最好的酒!”说着,取出一粒金豆子。
伙计看的眼睛都直了,忙连声应着,取酒去了。片刻之后,上好的粮食酿造的酒就送了上来。
“请!”独孤武师说道,亲手为虬髯大汉倒了一杯酒。
虬髯大汉极为贪杯,美酒送上来,酒香四溢,他忍不住抽动鼻子,口水差一点流了出来,听见独孤武师请他,一张胖脸大喜,他伸出手去,端起了酒杯,便往唇边送去,刚到嘴边,虬髯大汉突然叹息一声,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酒杯,道:“这位兄台,我不食嗟来之食。”
独孤武师眯起了眼睛,一个酒鬼,面对美酒的诱惑,居然还能保持足够的冷静,这证明还有足够的控制力,想到此,他微微一笑,道:“相逢便是有缘,今日见兄台器宇轩昂,不是池中之物,因此想要结交罢了。兄台为何而如此疑心?”
呵呵一笑,挠挠头,道:“兄台,我只是担心你是朝廷的密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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