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琢玉阁古玩店。
进了里屋,姜新禹没有过多寒暄,说道“有一个重要的情况,戴已经到了堰津。”
魏忠文惊讶的说道“不是说下月中旬吗他怎么提前来了”
“不清楚。”
“会不会和军事调动有关”
“很有可能。凡是需要军统参与的军事调动,一定是要打大仗了”
“如果能拿到这方面的情报,对我们来说,意义就太重要了”
“我明白。”
姜新禹掀开窗帘一角,向外看了看,说道“有两个麻烦事,我不方便出面,需要你去解决。”
“什么事”
“派人盯紧一个叫关强的人,如果我打来电话,询问羊脂玉的行情,你就要想办法让这个人消失”
“关强是谁”
“行动队的特务,就是这个人。”姜新禹把关强的照片递过去。
姜新禹知道,自己在谈话中暗示了关强,他肯定会想办法给龙四海栽赃,以摆脱自身嫌疑。
栽赃成了,当然更好,把杀赵宇和李爱国的罪名,合情合理的扣在龙四海头上,这件事也算是圆满解决了。
如果栽赃不成,让关强消失也是一个办法,他现在担着嫌疑,突然不见了,会让人认为他是畏罪潜逃
无论哪一个计划成功,都可以让赵宇这件案子告一段落
魏忠文接过照片看了看,说道“照片我用两天,让行动人员辨认一下。”
“辨认完了,烧毁就行,不用还给我。”
“知道了。”
“老魏,我说的是消失,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意思”
魏忠文笑道“我明白,这种事不用嘱咐。”
姜新禹叹了口气,说道“最近频繁出错,我都有点怕了,敌人不会给我们太多犯错的机会”
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魏忠文也是心有余悸,感慨着说道“是啊,小心无大错,谨慎一点是应该的。”
姜新禹在心里计算了一会时间,说道“今晚七点钟,童大奎会在运河北街街心公园等着,你派人把他接走送上船,记住,千万不能让人看见他”
魏忠文吃了一惊,说道“童大奎他不是回重庆了吗”
姜新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出了点变故,他没走成。”
魏忠文想了一下,说道“明晚走行不行”
“不行我已经跟乔慕才和冯青山说了,童大奎几天前就走了,他还在堰津算怎么回事”
“你为啥要这么说”
“我说他几天前走的,在赵宇那件案子上,童大奎就没了作案时间,我等于是给他了不在场的证据要不然,这件事早晚是一个隐患”
“哦,是这样啊”魏忠文直皱眉。
现在是六点钟,给他部署这件事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派去的人还要按时赶到运河北街,问题是雪天路滑,时间上怕是来不及。
姜新禹问道“怎么,有难处”
“童大奎这次走,是不是不再回来了”
“当然。”
“那好。七点钟,街心公园。见面,怎么和童大奎说”
“派去的同志就说自己姓欧阳,再戴着一顶灰色礼帽,这就行了。”
“好需要准备其他东西吗”
“不需要。我只有一个要求,务必亲眼看到他上船”
“知道了”
姜新禹又嘱咐了一些细节,这才离开了古玩店。
魏忠文想好了,既然时间上来不及,干脆自己去做这件事,反正又不是行动任务。
这件事他之所以没说,是不想事事都要姜新禹想办法,如果听说时间上来不及,姜新禹肯定又要重新计划。
一家酒馆内,猜拳行令声,此起彼伏。
桌子上杯盘狼藉,四五个男人围坐在一处,看情形,都喝的差不多了,一个个红头胀脸,都跟关老爷转世了一样。
居中而坐的大光头,一脸坑坑洼洼的粉刺后遗症,靑虚虚的胡子茬,四方大脸,坐在那像一尊凶神恶煞一般
他就是青帮的后起之秀龙四海
“龙爷,兄弟敬你一杯”一个短粗胖的汉子站起身说道。
“老二,敬龙爷酒,你得有个由头”旁边一个瘦子大着舌头说道。
“你管得着嘛刚才划拳输了,你借着尿遁跑哪去了”
“啥、啥尿遁”
龙四海晃晃悠悠站起身,说道“让你们这一说,老子也得去方便一下”
“龙爷,我扶着你点”
“不用谁都不用麻杆,坐下喝酒我丑话说在前头,今晚不喝好了,你要是敢借着尿遁跑,腿给你打折”
在哄堂大笑中,龙四海迈步朝后门走去,厕所在酒馆后面。
方便完了,龙四海从兜里掏出空烟盒看了看,随手扔在地上,晃晃悠悠绕到酒馆的东侧。
酒馆东侧是一片空地,算是一个停车场,龙四海的车就停在这,他有整包的香烟放在车里。
冰天雪地的冬夜,街上冷冷清清,偶尔一两个行人也是匆匆而过,这种天气谁都想早点回家。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黑影蹲在龙四海轿车后面,手里拿着一根粗铁丝,正在后备厢钥匙孔里捅咕。
龙四海酒意醒了一半,随手抄起一根木棒,矮着身子,蹑足潜踪的悄悄走过去。
黑影正是关强,他跟了龙四海半天,总算找到了机会,趁着他们喝酒的机会,准备把一副老式手铐藏在后备厢里。
捅开了后备厢暗锁,关强从怀里掏出手铐,心想着藏在什么地方,不能让龙四海提前发现,那样的话就白忙活了。
“你他吗的是活腻歪了吧”龙四海嘴里咒骂着,抡起木棒砸向关强后脑。
关强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即使是在猝不及防中,反应依然很灵敏,一闪身,堪堪躲过了一击。
“哎呀,孙子,有两下子啊”龙四海没打中对方,怒火更盛,他抢步上前,飞起一脚踹在关强肚子上。
关强踉跄着倒退了几步,险些坐在地上,他是做贼心虚,不敢和龙四海面对面,头也不回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