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速度迅捷,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调动和集结。手机端
辽东吴越军刚在盖州击败清军,并不知道,十余万清军骑兵,在辽阳集结。
现在谢迁大军集结于盖州,准备休整后,便对辽河平原发起进攻。
这时,大军远离旅顺要塞,一旦清军骑兵忽然杀到,吴越军主力极有可能,被包围于盖州一带。
盖州不比旅顺,城池残破不堪,无法坚守,吴越军被清军骑兵突袭,定然大败。
这时在辽阳城南门处,十三名士卒押着大车,通过城门,车辆上装满了粮食和军资,准备送往海州。
瘦弱的旗奴和民夫推着大车,穿着盔甲的绿营兵护卫在侧,保证粮草安全运抵前线。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辽阳城四门紧闭,没有令箭和文书,根本无法出城,不过这队人马手续齐全,守门的牛录检查了令箭和文书,便搬开拒马放行。
高鼎穿着大同军的盔甲,混在押粮队伍之中,随着队伍出了城池,便见驻扎于城外的八旗兵,已经开始收拾营帐,显然将要南下了。
这让高鼎内心焦急,他必须尽快前往盖州,向谢都督禀明军情,让大军能够防备清军骑兵的突袭,可是官道上清军探马和传信骑兵,往来奔驰,他一旦脱离车队,立时就会引起怀疑。
现在辽阳的清军,已经开始收拾行装,要是跟随押粮队前进,辽阳的骑兵很快就会赶上来并超过车队,那他便无法提前将消息送到盖州。
高鼎一路忧心,幸好直到傍晚,也没见到后方有大股骑兵超过车队。
“天黑了,就在这里歇息!”这时为首的军官王忠清下令道:“将车辆围起来,马匹放在中间。”
辽阳距离海州,骑兵一天就能奔到,但是粮车却需要走两三天的时间。
把总一声令下,绿营兵和民夫,便将车辆推到空地围成一个大圈,将马匹往圈内牵,而后找来柴火,在中间点燃篝火,准备吃些食物。
高鼎趁着绿营兵和民夫忙碌,牵着一匹马,走到后头,忽然翻身上马,猛拔马缰,便向南冲去。
马匹嘶鸣,立时引起绿营兵和民夫的注意,众人顿时一声惊呼,有绿营兵急忙大呼,“快拦住他!”
篝火旁的绿营兵,纷纷跃起,就要翻身上马,为首的把总却伸手拦住属下道:“做什么,保护粮草要紧!”
周围绿营兵不是傻子,立时就明白过来,收起刀剑,安抚着民夫和属下。
“头儿,高鼎怕是去南面报信,怎么能让他走呢?”有绿营兵道。
把总王忠清还刀入鞘,“现在天下事尚未可知,谁做皇帝还不知道,你我不过混口饭吃,干嘛得罪别人呢?”
高鼎并非王忠清的属下,是上面临时安插进来,王忠清想的比较多,再加上大同军与吴越军作战过程之中,不少俘虏都被吴越军放归,使得清军不太信任大同军,只能打杂,而大同军的作战热情也不高。
这时,王忠清正要让民夫安静,道路上却一阵马蹄声传来,十多名巡逻的正黄旗八旗兵,发现动静奔驰过来。
王忠清见此,神色大变,急忙低声喝令,“方才的事,谁也不准说。”
语毕,王忠清忙一脸狗奴才的笑脸,迎接上来,打了个千儿,堆笑道:“奴才给主子们请安!”
身穿黄色棉甲,头戴铁盔,盔缨老长的八旗兵,骑在高大的战马上,神情倨傲,心中不屑,什么狗东西,也配做正黄旗的奴才,蛮子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为首拔什库扫视车队一眼,马鞭指着刚才还骚动的车队,用生硬的汉话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王忠清忙堆笑道:“回主子,方才惊了马,没有什么大事。”
拔什库又观察一阵,目光落在,车队中间的火堆上,王忠清见此立时笑道:“主子们巡查官道,想必还未用饭,奴才这里有些腊肉和饼子,不如主子们填上一口。”
拔什库和身后旗兵露出微笑,这个蛮子还是很会来事的。
“你叫什么名字!”拔什库问道。
王忠清奴颜婢膝道:“主子,奴才王忠清,姓王的王,忠于大清的忠清。”
拔什库笑意更甚,“好名字,好奴才,东西我们就不在这儿吃了,你送些来,我们带走。”
“喳!”王忠清连忙招呼属下,将携带的几斤腊肉,还有饼子,献给旗兵。
拔什库见手下收好东西,遂即便拔马欲走,旗兵们刚调转马头,民夫之中一个干瘦的旗奴,却忽然大声道:“主子爷,刚有个兵丁偷马往南跑了!”
为首拔什库阴鸷的目光立刻射向王忠清,一手扯着马缰,一手摸向刀柄,露出杀意。
王忠清顿时脸色铁青,扑通一下,硬生生的直接跪下来,“主子饶命!奴才不该隐瞒!”
拔什库手握住刀柄,没有理会王忠清,而是伸手招呼,那发声的旗奴,立时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这人大概四十岁,受得皮包骨头,显然是最底层的那种奴隶,他一脸献媚的笑道:“主子爷,奴才郭浩儒,盛京白塔铺正红旗罗汨克主子的旗奴。”
拔什库沉声道:“你说!”
郭浩儒忙道:“主子爷,方才有个绿营兵,向南面逃走,怕是南朝的细作。”
拔什库闻语,用满语大声怒吼一句,一名旗丁顿时翻身下马,一脚将王忠清踹翻在地上。
拔什库怒吼一声,对属下旗丁说了一阵满语,“蛮子细作要泄露大军动向!”吼完便一扯马缰,猛夹马腹,领着六名旗丁,向南急追而去。
等拔什库率领六名旗丁走远,剩下六名正黄旗的马甲,纷纷翻身下马,拔出刀来,指着被踹翻在地的王忠清,还有十余名大同军,怒声喝令,“狗奴才,吃里扒外!都给我跪下!”
大同军脸色惨白,一个个脸上满是恐惧,他们被正黄旗马甲的气势所慑,纷纷惶恐的后退。
为首马甲提着刀,向王忠清和大同军逼过来,旗兵只有六人,大同军有十二人,却被旗兵凶悍的气息所慑。
“没听见我的话吗?”为首旗兵狰狞着脸,用刀指着大同军,怒吼道:“你,你,还有你,拿绳子将这个奴才绑起来,然后把自己也给绑了~~~”
旗兵怒吼连连,而就在他用刀指着王忠清身后士卒时,坐在地上的王忠清,却忽然噌的一下拔出腰刀,猛然暴起,趁其不备,一刀捅入旗兵腹部,一边怒吼,一边推着旗兵后退。
“杀!”王忠清怒吼着,战刀将旗兵捅穿,推着满脸不可置信,痛苦不已的旗兵,撞向后面五名旗兵。
旗兵没想到,刚才让他们十分瞧不起的蛮子,居然突然暴起,五名旗兵急忙跳开。
王忠清一脚踹在旗兵身上,借力将战刀拔出,带起一团血雾。
五名旗兵见此,顿时怒吼一声,满嘴夷语的挥刀砍来,王忠清慌忙抵挡,被砍得节节后退。
“还不动手,不杀光他们,我们都得死!”王忠清一刀荡开,旗兵砍来的战刀,急声怒吼。
十多名大同军,一时间根本发应不过来,对旗兵的恐惧,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看见王忠清怒杀一人,又被旗兵逼得连连后退,将退到他们身前,才回过神来。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射来,挥刀砍来的旗兵,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杀啊!”十余名大同军,终于反应过来,抄起家伙,便向旗兵杀来。
大同军平时打仗磨洋工,在辽东老是吃败仗,不过他们也都是经历明末风云的人马,并非乌合之众。
十多名大同军,立时列阵而战,长短兵器和弓箭配合,而旗丁只是拿着战刀,立时就落了下风。
剩下四名旗丁,没想到绿营兵居然敢反抗,被杀了个错手不及,接连被砍倒,被箭矢射倒。
车圈住的圆圈内,民夫惊得呆立,旗奴郭浩儒没想到绿营兵居然敢杀旗丁,吓得惊呼连连,“大同兵反啦!大同兵反啦!”
郭浩儒见旗兵被杀,骇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其余民夫也一阵骚乱。
王忠清用刀架在一名被箭矢射倒的旗兵的脖子上,用力一拉,鲜血飙射,栽倒于地。
八旗大爷气势虽然凶悍,不过在关内享乐十多年,其实都是色厉内茬。
他们身体早被酒色掏空,垮得厉害,都涨了肥膘,动作也不利索,六人居然被十二名大同兵,杀了个干净。
“老子曾经也是大明的边军!”王忠清收了带血刀,环视地上尸体,忽然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影,正翻过大车。
“狗东西!”王忠清顿时大怒,夺过手下的弓箭,张弓搭箭,一箭直奔郭浩儒的后心。
“啊!”一声惨叫,郭浩儒便从大车上栽倒,民夫瞬间大乱。
王忠清顿时怒吼一声,“不干你们的事!想活命的给老子安静!”
旗奴在满清的统治下,早已经习惯了被奴役,被强者控制,他们看见王忠清凶神恶煞的模样,根本不敢反抗,甚至不敢逃跑。
王忠清见他们安静,沉默片刻,沉声道:“过来收拾一下,打撒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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