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在汉武帝面前,指着我说着什么,好像一旦置身于那个护身符里,时间感便会完全消失,因此,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忽然觉得,自己的精神和意识,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上。
当我觉得自己的魂魄,又回到身体上后,我闭上眼睛,使劲地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些,因为这种快速的变化,让我有种错乱感,好像是在做梦,又好像是真的。
“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东西,真的可以吸取人的魂魄,通过刚才的一番体验,我相信你说的话了,既然这样的话,就把这人灭三族,把他的这块护身符拿过来吧。”
汉武帝指着我说道,他语气是那么平静,仿佛不是在说杀人,而是在谈论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我听完这些话后,顿时就瘫在了地上,冷汗几乎是瞬间就流了出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感,几乎让我崩溃。
其实我最怕的不是**的死亡,在那之前,**的死亡,我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的死亡虽然很痛苦,但我的精神和意识,却还可以转移到其他的身体上。
但这次却非常不同,那人不但撺掇汉武帝杀了我,还要抢走我的护身符,这就很可能导致我**死亡时,我的记忆和意识,不能再转移到那个护身符上,因此也不能再转移到其他的身体上,那对我来说,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们一家几百口,很快就被全部杀头了,不过在那时,控制我们这些‘时光使者’的‘神灵’,还很强大,当我的身体死亡后,他们用了两只那种‘木头鸟’,其中一只‘木头鸟’的嘴里,叼着另外一个护身符,把我的精神和意识,转移到了新的护身符上,才使我摆脱了真正的死亡。
对于那些‘神灵’们而言,我这个精神和意识,已经活了几万年了,经历过无数的斗争,知道如何快速接近那些帝王将相们,而成功提取他们的灵魂,是他们最有力的帮手之一,因此,他们不会轻易弃我不顾,这样一来,必会全力营救,他们也真的这样做了,才让我逃过一劫。
也只有那些神灵们,才有能力为我更换护身符,因为这种护身符,只有是同一年代的,才有替换的可能,比如,我原来的那个护身符,是五万年前的,而替换的护身符,也必须是五万年前的,否则就无法替换了;
而且这种护身符没有备用的,比如我现在这个护身符的主人,也是一名‘时光使者’,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记忆和意识,忽然全部消失了,这对‘时光使者’来说,就是真正的死亡。
不过也正是由于他的死亡,才让他把这块护身符让了出来,让我得以重生。
后来,我从‘神灵’那里得到的消息,说揭露我身份的那人,是专门杀我们这些‘时光使者’的,他们也有那种护身符,并且还能操纵人的梦境,更可怕的是,他们还能让人的精神和意识,自由进出那种护身符,这即使对于我们的主人——那些‘神灵’来说,也是办不到的。
这些极其神秘的人,已经杀死了我们十多名‘时光使者’,这些被杀的’时光使者’中,最早有十万年之前的,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最优秀的‘时光使者’,因此,让我们损失巨大。
没人知道这种人的来历和背景,也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极其诡秘,又极其可怕,好像只有他们这种人,才能杀死我们。
那人除掉我后,忽然就消失了,大概在一年之后,当我再次附体在一个白痴的身上后,便开始调查那个人,但最终却一无所获。而那人不辞而别后,汉武帝也派了很多人,去找寻这个人,但也没找到,那人就这样不知所踪,而且从那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可因为这件事太特别了,所以我仍然记忆犹新,当从那之后,我的这个护身符,就再也没响过,但让我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今天我的护身符再次响了,因此,我怀疑那个刘凌初,就是两千多年前,我遇到的那种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亥所说的这件事,太让我们感到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刘凌初,竟然是如此可怕的对手。
我们到这个小城后,从季东阳开始,就怪事连连,没想到最后竟然牵连出一个如此可怕的对手,气氛一下子骤然紧张起来。
无论是在那个林中小镇,还是在荒漠旁边的那个小村庄里,我们都遇到过能够操纵梦境的人,而且我们被从那个小村庄里赶出来,就是因为那个村里的人,都做了同样一个奇怪的梦,说我们几个在村里,会带来灾祸,要把我们赶走,我们才被迫离开。
我们的心情都忐忑起来,施方分析,那个刘凌初无论是能操纵梦境,还是能把人的意识转移到护身符上,都说明他能够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传递信息,而小李也有这种能力,并且刚经过训练,因此,施方让小李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感知到刘凌初,但一直试到了天黑,却没有任何结果。
而亥的那个护身符,也没再响,好像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但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这好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惊涛骇浪,也许正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正暗潮汹涌着。
得知刘凌初能控制梦境后,我们睡觉时,还担心会做怪异的梦,但却一夜安睡,什么梦都没做,在之后的两天内,什么也没发生,我们渐渐怀疑,施方是不是判断错了,那个刘凌初根本不会来找我们。
但施方却不动神色,显得很沉得住气,就在第二天的傍晚时分,忽然,施方召集我们所有的人去他房间,说在晚上八点左右,刘凌初将要出现。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既突然,又有点不可思议。
我们到他屋里后,问他是不是接到刘凌初的通知,或者得到了其他方面传过来的情报,但施方只是摇头不语,施方的这种表现,也让我们感到很反常。
当我们七嘴八舌地讨论时,施方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好像在出神地想着什么似的,一直过了七点半,我才忍不住问施方:“难道刘凌初八点左右,会来这个房间找我们吗?”
施方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表,轻声说了句:“不,我只知道在八点多的时候,他会出现,但至于什么方式,恐怕没有人能预料到。”
施方的这个回答,让我们更感意外了,看来事情要比我们原来设想的,还要复杂很多。
时间过得缓慢而又快速,我们既盼望着这个时刻的到来,但心里又非常忐忑不安。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毫不停歇的往前走着,屋里只开了一盏的床头灯,显得非常昏暗,但也能让我们看清外面的天色变化。
暮色渐渐消退,黑夜姗姗而来。
当到八点时,外面全黑了,从窗户上往外望去,路灯还有附近楼上的灯光,显得特别明亮,我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房间里没人再说话,而这种沉默,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不安起来。
已经是晚上八点一刻了,但一切都没发生,墙上的时钟在滴滴答答地走着,愈发衬托出房间里令人不安的寂静。
我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地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们所有的人吃了一惊,刷第一下,全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施方连忙把屋里的灯也都打开了,大家的眼睛本来已经适应了屋里暗淡的光线,现在反而觉得有点刺眼。
施方没有说话,只是迅速地对亥使了个眼色,亥心领神会,以极快的速度,走到门前,然后轻轻地把门打开了,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了。
“先生,你们的房间用不用打扫啊”,我们这才发现,出现在门口的,并不是什么刘凌初,而是宾馆前台二十多岁的女服务员,大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嗯,不需要了,谢谢”,亥语气平静地说道。
“好的,如果你们要打扫卫生的话,可以随时给前台打电话”,那个女服务员说完,转身就要走,但郑旭忽然叫住了她:“等一下,房间里的浴巾脏了,你拿走,然后帮我们换一条吧。”
那个准备离开的女服务员,听郑旭这么一说,稍微一愣,然后马上说:“好,我拿走,然后再给您换干净的”。
说完后,便走到了我们房间里,她刚一进来,郑旭就立刻把门关上了,然后把手伸向腰间,我知道,她这是在摸腰间的手枪,对我们来说,郑旭的这一系列动作,让我们实在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骗这个女服务员进来呢?
而且进来后,郑旭显得如临大敌,甚至想动用手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服务员则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她从卫生间里拿了浴巾,向我们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往外走,她的服务态度很热情,也很周到,是个很合格的员工。
我胡思乱想着,而那个女服务员抓住门把手,刚准备打开门离开时,就听郑旭忽然低声说了句:“站住,你既然出现了,难道就这么离开吗?”
她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浑身的汗毛眼,顿时竖了出来。
而那个女服务员听到这句话后,像是遭了雷击一样,僵立在那里。
屋里所有的人,也都目瞪口呆,这一切,对我们来说,都太意外了。
就在这时,忽然,那个女服务员发出一阵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种笑声好像不是从喉咙发出来的,而是从胸腔里透出来的,因为她背对着我们,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在笑了几声后,她慢慢转过身来,我们这才发现,她好像是被鬼魂附体一样,脸上露出一种好像不属于她的、僵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