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凯之讲的这个故事很吸引人,但我实在听不出来,这个石头和古猿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听周凯之接着讲下去:“这么硬的石头,并且上面又没有孔,里面竟然有东西在动,而且很可能是个活物,这就更怪了。
我们俩仔细听了一会,发现那东西不但在动,而且好发出低低的叫声,虽然那是阳光明媚的白天,但当时我们俩却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我甚至忽然觉得,那块石头是不是妖怪?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这种想法很荒谬,但除此之外,我完全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就这样,我们在那个石头旁边,一直观察到傍晚时分,而那块巨石里面的动静,时有时无,时大时小,一直到了太阳几乎落山的时候,才彻底没了动静。
因为天寒地冻,晚上的住宿成了问题,幸好老猎人对那一带很熟,他知道一处绝佳的住宿地点——在那附近有个温泉,而温泉的旁边,有个山‘洞’,无论外面多么天寒地冻,那个山‘洞’中里总是温暖如‘春’,于是,那里就成了我们夜间最好的住处。
老猎人把几张处理过的兽皮,铺在‘洞’内的石头上,既保温又防‘潮’,再盖上一条薄薄的毯子,就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了,一夜舒舒服服睡到了天亮。第二天一早,稍微吃点东西,我们就又到那块石头旁边继续观察了。
而石头里发生的情况,和前天的一样,随着太阳的升高,里面渐渐地出现了动静,到中午时分,动静达到最大,然后慢慢变小,而等太阳落下去后,那种动静又完全消失了。
我们一连观察了两天,而两天的情况都完全一样。
我回去后,把这次观察到的那块巨石的情况,写了详细的报告,然后请了最顶级的相关专家,对这种现象做了分析,但让我失望的是,这些专家的意见并不统一,而且他们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怪事,只是对这种怪异的现象,做了种种脱离实际的推测。
比如,有的专家说,那种石头的里的响声,可能是因为石头随着外界温度的变化,而热胀冷缩造成的。
还有的说,是石头表面受热不均匀,石头表面张力的变化而形成。甚至有的专家说,可能是这种石头对光照很敏感,因为太阳光照的变化,才发生那种现象。
反正这些理论乍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都似是而非,经不起仔细推敲,比如,既然说这是外界温度变化造成的,难道除了冬季外,其他季节都没温度变化吗?在其他的季节里,石头里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还有,如果是这种石头对于光照变化敏感的话,那么其他的季节,不一样有光照变化吗?总而言之,按照他们的逻辑和思路,仔细想想,觉得漏‘洞’百出。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亲身观察着来说,就更不能让我们感到信服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破解这个谜团的竟然不是这些专家们,而是那个老猎人。
因为对那块巨石太好奇了,所以在第二年的初‘春’时节,我就再次去了那里,当我找到老猎人时,他忽然告诉一个令人惊愕无比的猜想——那个巨石应该是一个蛋!
一开始听老猎人这么说时,我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接下来,我才知道他是认真的。
老猎人告诉我,他之所以有这种猜想,是因为他知道在那一带的大山里,有种奇怪的动物,产的蛋和石头很像,外壳的硬度也和石头差不多,那种蛋会在阳光的照‘射’下孵化,而且蛋壳会慢慢变软、碎裂,直到幼崽能够轻松的破壳而出。
因此,老猎人通过那种蛋,而联想到了那块石头,当然,他这种联想更多是直觉上的,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多差异的,比如,那个动物下的蛋,只有拳头大小,而那块巨石却有一间屋子那么大。
老猎人的这种猜测,这在别人听起来也许很荒谬,但对于我们这种古生物学家来说,却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我知道他说的那种动物,是一种已经灭绝的古蝾螈。蝾螈是恐龙时代就已经存在的一种远古生物,并且蝾螈的种类有很多,体型大小也有相当大的差异。
而老猎人说的那种蝾螈,被称为’石蛋蝾螈’,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这种蝾螈的蛋极其坚硬,像石头一样,这种蝾螈早在几十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没想到在那里居然还有。
难道那块巨石,真的就是一个蛋?一种巨型动物下的蛋。
其实,在恐龙的时代,那时的动物体型都非常巨大,动辄身长可达几十米长,和那些庞然大物相比,现在的大象之类的,就显得小巧玲珑了;总体而言,动物进化的趋势,好像是越来越小型化了。
比如,现在陆地上体型最大的动物,应该就是大象了。既然那个大山里还有‘石蛋蝾螈’存在,那么会不会有一种体型超大的动物依然存在呢?而那个巨石,难道就是那种体型超大的动物所下的蛋呢?
这种推测确实够大胆的,但除此之外,我却想不出更合理的答案了,可如果真的是蛋,并且里面还有动静,那是不是有孵化的时候呢?孵化出来的,又究竟是什么动物呢?光是这些问题,对我们搞古生物的来说,就足以令人无比振奋了。
而我们俩能做的,就是对那个蛋进行持续不断的观察。
对于搞自然科学的人来说,尤其能感到生命的短暂——比如说,同一个地方出现日全食的时间间隔,大概是二百多年;至于说物种的进化,地形的变迁,都是以几十万年、几千万年计的。
也有很多古生物的寿命和生育时间,其漫长程度,是远远超过我们现在所能想象的。
因此,如果那个巨石真是一枚蛋的话,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孵化出幼崽来,也许一直到我们死,我们都未必能等到那个蛋的孵化,但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了。
可我依旧每年到那里几趟,去考察关于秦皇陵的其他秘密。但就在第三年的时,想不到的奇迹发生了,那也是冬天,我忽然接到一封老猎人发来的紧急电报,让我马上去那里,因为那个巨石有了最诡异的变化。
至于是什么样的变化,电报里却没详说。
接到电报后,我立即动身,而且心情无比兴奋,也无比忐忑,我隐约觉得,既然老猎人拍电报让我立即过去,那么肯定是巨石发生了什么奇异而又巨大的变化。
等我感到老猎人家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发现老猎人变得又黑又瘦,可见他为了观察那颗巨石,耗费了不少的心力,但他的‘精’神还不错。
我当时也顾不得旅途劳累了,就连夜赶往那个山间平地,途中劳累的实在走不动了,就会找个山‘洞’,铺上兽皮,睡上三四个小时,然后起来再走,算是日夜不停的兼程。
幸好那条路线我们已经非常熟悉了,尤其是老猎人,那条路线已经走过无数次了,因此什么地方有山‘洞’可住,什么地方有小溪可提供饮水,全都一清二楚,因此走的比较顺利。
在路上,老猎人告诉我那块巨石的奇妙变化。
老猎人发现,那块坚硬无比的巨石的外层,竟然开始慢慢脱落,而且里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并且不再是只在白天有太阳的时候才会有动静了,而是日夜不停,并且外面那一层也脱落的也越来越厉害,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了,这边变化让老猎人既兴奋、又害怕,所以他才立即给我拍了电报。
听完这种情况后,我的心情也和老猎人差不多,这其实是我们盼望已久的时刻,但真的到来,却又让我们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我们赶到那块山间平地时,正好是拂晓时分,还没走近那块巨石,远远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一种怪异的叫声、还有砰砰声,我俩的心一下子缩成一团,各自都把柴刀拔了出来,那是我们防身用的。
听到里面的叫声时,我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那个巨石里肯定是一个活物,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巨石难道真就是一颗蛋?
随着天慢慢变亮,太阳慢慢升起来,巨石里的叫声变得更大了,听起来甚至像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知为什么,那让我忽然联想到孕‘妇’生产时的阵痛和惨叫声,难道这块巨石,也是这种类似生产的状态吗?
大概在九点多时,石头外面不但产生了无数裂纹,并且不停的有碎块从上面噼里啪啦地脱落下来,就在这时,我旁边的老猎人忽然惊叫一声,然后往巨石指着,嘴巴大张,却说不出话来,我连忙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发现石块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
讲到这里时,周凯之的声调忽然升高,情绪也显得很‘激’动,仿佛他又回到了当时的那种场景中,他端起茶水,轻轻地喝了一口,好像是在镇定自己的情绪。
“我猜到了,那巨石里的,应该就是这只古猿吧?”秦晴指着旁边凳子上的古猿忽然问周凯之,不光是秦晴,连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没想到的是,周凯之却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