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盼盼甜甜一笑道：“高院长您真会说话，一下子就能让人消除陌生感！盼盼领教了！”

方市长也打趣道：“你这个老高，真是个风流胚子啊，逗姑娘家愣是有水平，连我们盼盼这样的大美女，听你一句话，就已承认被折服，老高你是不是全世界通吃啊！”

高院长呵呵笑道：“方市长你别拿我这个半老头子开玩笑好吧，这都是年轻人的事了，要不就是你这样中老年妇女偶像的事，据我听说的啊，全市所有上点年纪的妇女，无不被你的领导魅力折服呢，呵呵！”

方市长哈哈笑道：“哈，你这个老高，就知道信口开河哄老头子我开心，老头我可没那么高的奢望，就希望在位这几年，再给老百姓多做点事，别以后退了，在大街上被人指着鼻子说，哦，你这个人啊，好像没干什么事呢，还好意思出来示众！呵呵！”

梅盼盼这时插嘴道：“那不会的，高院长说得不全面，方市长不仅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也是青年妇女的偶像，反正据我了解，我身边的那些姐妹们没有不想给方市长雕塑象的！”

高院长和方市长同时哈哈大笑，连一直脸色缓解不过来的关兴都咧嘴嘿嘿笑了，我对梅盼盼的俏皮也有点意外，愕然之下，不免跟着微微一笑。

方市长笑完后拍着我的肩膀道：“小李，你看你这个秘书多能说会道，我对于你挑这么一个全面的秘书帮你干活，很是放心啊，你可要快马加鞭呢！”

方市长话这么一说，关兴的脸色立刻又阴沉起来，不过也只有我这么锺意于他的人才能敏感地发现他的表情变化，毕竟是在方市长面前，他还不敢太造次。

我还未表态呢，梅盼盼又帮我说了：“只要有方市长这条鞭子一直扬着，李局长这匹快马他就停不下来，方市长时不时来卫生局扬几鞭子，您没空来的时候，我再替您盯着，看他敢不敢懈怠！”

方市长开怀笑道：“好好，小李你这秘书真没选错，你们卫生局全是女精英啊，那个田雅虹也是个人精，她是小关你的秘书吧！”

方市长看关兴一直在旁边尴尬地站着，话锋一转，便扯到他的身上，算是给他解了围。这些当大领导的，场面上的功夫那是相当圆熟的。

实际上这反而更令关兴心乱了，自从梅盼盼来了卫生局后，关兴心态上早已不把田雅虹当秘书了，这从田雅虹看向梅盼盼愤恨的目光以及看向关兴怨恨的目光中也可以反映出来，哪怕是我将梅盼盼从他身边巧取豪夺过来之后，他的心态也同样未曾改变，至少这些天里就没怎么看他使唤过田雅虹，他这个领导当得洒脱之极，估计也没什么真正需要秘书去干的活，细一想来，他心里可能从来就没有过秘书这个概念，田雅虹长得漂亮，他便让田雅虹做他的情妇，梅盼盼长得更漂亮，他便想用梅盼盼取代田雅虹，秘书这个词只不过是组织给他配的一块遮羞布，因此他并不万般阻挠梅盼盼来当我的秘书，是因为梅盼盼给我当真正的秘书也并不妨碍他在心态上继续把梅盼盼当情妇，只是梅盼盼在他身边时他一直不能得逞，他便干脆灵机一动来这么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也正好可以用我这个其他的男人来试探一下梅盼盼作为女人的心理，然而从今天梅盼盼对我的表现来看，他似乎该彻底寒心了，梅盼盼并不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而是一个也有七情六欲的女人，只是她的情欲却不是由他而是由他的仇敌激发出来，这让他如何不窝火，如何不感觉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方市长还有意无意地来这么一句，那不简直就是在揭他的伤疤嘛！

可无论怎么不痛快，方市长面前他还是得谦恭低顺的，他强笑了笑，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的，方市长您老人家记性真好，您是过耳不忘啊！”

方市长颔首笑道：“老啦，记性不中用啦，要不是你和小李的这两位秘书素质太好，让人过目难忘，一般的人我是记不住了，对了，小李带着梅秘书到处认人，小关你也应该带着田秘书四处打打招呼，毕竟这卫生局将来可就是你们两个年轻人的天下呢，多认识点人好，老高，你说是不是？”

高院长连连点头迎合道：“是的，是的，小关是应该带着秘书到处认认人，等将来你们谁要在卫生局主事了，可是要经常和这帮人打交道的哦！”

这两位老领导一唱一和，明显的意思就是让关兴和我这两个冤家赶紧分开，暗里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谁将来当这个卫生局长，从现在就要开始较量了。

关兴不是傻子，当然听明白了这层意思，朝着方市长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又迅速地扭头冷冷地扫我一眼，不满地瞪一眼梅盼盼后，就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

我无奈一笑，和两位略感茫然的领导道了别，按照领导的指示，也携梅盼盼继续去打群众基础去了。

大家热热闹闹了好一阵，例行公事般的开题报告会才象征性地举行，前边的步骤都是程序式的，因为是方市长关注的课题，郭局长亲自主持，一开始是各个部门各个级别的领导轮番上去念一通稿，无非是课题意义重大，一定鼎力支持，希望取得丰硕成果之类的套话。会务的工作人员很会衬托气氛，又是鼓掌又是拍照摄像的。接下来就是我上去介绍课题的前前后后，包括怎样选题，怎样立项，怎样开展，前期准备工作如何，后期如何实施，预期进度等等，我和盼盼这些天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工作，我在台上口若悬河，梅盼盼在台下派发相应资料，我们两个连理同枝，配合得相当默契。开题报告会完全按照我们之前已经设想好的情形进行下来，如果就此进行到底，可以说相当顺利，因为完全没有偏离半丝预期，从另一个角度看，又可以说相当不顺利，因为开题报告会的目的就是要通过集体决议的形式利用集体的智慧发现一些之前没有意识到的问题，从而在后续研究中加以修正，使得研究不会误入歧途。

我内心里是希望能够听到一些尖锐的批评和异议的，这样可以开阔思路，但我对此项已经基本官场化的科学研究的开题报告会已经不抱如此奢望，只想听之任之，大家在一团和气中顺利结束作罢。

接下来的专家评议会果然在不痛不痒地进行着，专家们为了证明他们是用过心的，就在一些无关痛痒的细枝末节敲敲打打，在大的原则和方向上一片叫好声。

就在我听得昏昏沉沉，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的时候，总算有一个有点糊涂的专家在没弄清背景知识的情况下，说了个中肯却不中听的意见。

这个糊涂专家一开始都不怎么说话，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闭目装糊涂，然后可能是实在觉得有辱清听了，才清了清嗓子悠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