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刚坐下,打算和凶手沟通交换人质的时候,却看到鉴定中心的法医陈雨休给我打来了电话。
平时我和他虽然算是朋友,也经常会交流相关的知识,探讨一些案情,但是关系也没有好到会无事登三宝殿的地步。
所以我想他绝对是有什么事情。
于是我迅速滑动手机,接听了这一通电话。
“喂,贺阳吗?我是小休。”他的年纪其实不比我小。
我沉默片刻后,才问他:“休,你有什么事吗?”
“有,警方今早在黄宗道附近那个小树林里发现了腐化的尸骸。根据调查,这化得只剩下骨头的男尸,应该是林局长的。所以你要不要过来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我忽然觉得胃里头一阵难受,而鼻子有点酸酸的。这眼泪已经在眨眼间涌上我的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但还没有掉下。
我哽咽的咽了几口唾沫后,才艰难的开口:“休,你能确定,尸体是林局长的?”
“是的,和林局长的dna完全吻合。而且林局长之前那一双手臂的残肢就留在这里,而警方今早发现的尸骨,又是少了双臂的。而且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也大概是在这一两天,可以确定是在48小时内,哎!”
说完,陈雨休兴许能够理解我此刻的心情,就叹了这么一口长气。
此刻我只感觉胸口有种紧缩感,让我觉得窒息、头晕,很是恶心。其实我突然有种想要退出这件案子,不再调查的冲动。
因为林正的本领我是知道的。他和沈安两个人,其实都能够算是我半个师傅。
试问,连他们两个人都搞不定的凶手,我又怎么能够搞定呢?
反正这一瞬间我是什么信心都没了。
我能够听到陈雨休那边还在给我讲话,大脑却已经迟钝到不能分辨他说的话了,貌似他在说着凶手是利用石灰水溶尸的。
我很木讷的坐着,而握着手机的右手,渐渐的放低了。
这会儿我只觉得一股子难受,想哭又哭不出,一直莫名其妙的堵得我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个人静静的在客厅里头做了很久后,我才听到了手机传来了“叮咚”一声,这是消息的声音。
原本我并不想再看手机了,但是心想这很有可能是凶手给我发来消息了,我这才深吸一口长气,拿起了手机。
果不其然,又是刚刚那个电话号码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你想见到徐凌和林正一样吗?想的话,那你就不用理我了。”这口吻,充满了威胁。
我平生最痛恨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人威胁我。
不过为了徐凌的命,我绝对不可以感情用事。
所以我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振作了一下,回复消息说:“可以,那我们在什么地方交易?你放心,我不会带其他人的,但是你也要保证徐凌完好无损。可以的话,把叶焕程也还给我。”
等了一秒后,我就见他发来消息说:“叶焕程?我可没同意说把他也还给你。你们两个都是很有趣的小朋友,我还要和他好好玩玩。”
看到这条消息,我登时可以确定沈安在日记里头说的话了,这个家伙确实是一个很孤僻到孤独的人。
他其实不同于我以往遇到的那些凶手,比及他们,显得更加心狠手辣,而且他给我的感觉,有点心理变态。就像他杀人的手法,每次都不一样,但是身上至少有一处、或者全身,是露出骸骨的。
难不成他是对世人恨之入骨吗?有这个可能性,但是现在绝对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迅速打字回复他:“别废话,快点说交易地点,否则我就将这个硬盘交给我朋友了,里面有沈安对你的了解。我破不了案,但集思广益,再结合现如今的大数据,一定能够将你给找出来,逮捕归案。”
其实大数据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都还没有了解透。不过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所以我就故意说出来吓吓他。
但他显然没有中计,回复说:“你以为我怕的是所谓的大数据和那些虾兵蟹将?呵,那你就错了,我怕的是你那智商250的头脑。你可别留下什么备份给我发现,否则我要抓回徐凌,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是在顾忌我?可又为什么不杀我?这个人的心理绝对有问题。
一边想,我一边回复:“地址。”
“就在那把钥匙里。”
那把钥匙?什么钥匙?我顿时觉得一头雾水。
我挠着鼻翼想了一会儿后,才想明白:他说的应该是昨晚那放在礼物盒里头的钥匙,不过我看到纸之后,就把那礼物盒连同钥匙,忘记仍在哪儿了。
毕竟心里头一直在思考着案子,我也没有心思去顾及那么多,研究得那么仔细。当时其实我还以为那个钥匙不过是一个装饰品呢,因为它的存在实在是太过明显,里头藏线索,那完全不像是凶手的风格。
不过现在看来,凶手这个反侦查的能力,都是挺强的。
所以我越发顾及那个凶手了,感觉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鬼才,同时也是一个棘手的山芋。
我在这房间里找了两三遍之后,才发现那个柜子,原来昨天被我放在了电视柜那里,结果掉入了贴近墙壁的间隙里。
我费了好大劲儿,挪开电视连同电视柜之后,才从这夹缝里头取出了礼物盒。打开一看,见着钥匙还在,我这才松了一口长气。
不过还没有放松,我就又迎来了一个难题。
在这把精致而又古朴的钥匙上面,我只看见一个镂空及浮雕的骷髅头,除此之外,整把钥匙看上去很是正常,没有丝毫的奇怪之处。
于是我发了彩信给他,就拍照片发给他,问:“这上面哪有什么线索?你不给我提示让我怎么猜啊?而且你那个交易时间都没有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