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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长兄如父

韩定阳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小吊带下那一对略明显的小馒头,大脑有好几分钟,都处于停滞死机的状态。

而接下来更惊悚的画面发生了,只见那家伙画着大字躺在床上,将手伸进吊带里,左边掏出一个白白的胸垫,右边也掏出一个,俩垫子合一块儿足有四五厘米厚。

这一掏出来,胸部跟着就瘪了大半。

谢柔拿着胸垫,皱着眉头,两片儿胸垫胡乱一扔,她忧伤地叹了声:“心疼我未来的男人。”

韩定阳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

她还挺会体贴人。

韩定阳情不自禁抚了抚自己的坚硬的胸肌,兴许...都比她要大点。

而躺在床上的谢柔胡乱地叉着脚,几次都险些走光。

“啪”一声,韩定阳将电脑盖了下去。

不能看了,这样不好。

虽然心里像被猫儿挠似的,韩定阳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自制力,摸出一本书,打开夜灯阅读起来,硬是没有再碰那台电脑。

中途去了趟卫生间,二十分钟才出来。

身体空了大半,他略有些倦地坐回椅子上,整理思绪。

多半弟弟口中叼走小汽车的大狗子就是黑背了,这狗跟成了精似的,从小就贼聪明,贼会抱大腿,找了啥好玩意儿都会跟主人献宝,这车估摸也是它要送给谢柔的。

思绪又转回刚刚的场景,韩定阳嘴角不禁上扬。

居然还真垫了东西,本来就不大,垫上勉勉强强能有个小B,这一抽,基本没什么料了...

韩定阳也突然有点心疼自己。

夜深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睡。

心里有点痒,他脑子里有个声音,说就再看一眼,只看一眼,明天就去把车要回来。

那就,最后一眼...

一番艰难卓绝的心理斗争,少年人火烧火燎的欲望打败了残存的理智,韩定阳重新打开了电脑。

他先是闭着眼睛,开了一条小缝,确定了画面里并没有不该看的东西,才睁眼。

画面静止了,谢柔躺在床上,小毯子搭着肚子,她闭着眼小憩,眉眼细长,微微上挑,跟谢谨言一双灿灿桃花眼如出一辙。

她的睫毛并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样浓密卷翘,而是平平顺顺地覆着眼睑,鼻梁尤其挺拔,如上行的山脉一般绵延。唇锋很薄,唇线分明。

模样绝不算娇俏,但胜在清秀。

兴许女孩子见了她会觉得喜欢,但这样的长相,却并不见得迎合男孩的口味,现在的男孩大多喜欢可爱的小萌妹或者大|波妹。

她这样的,完全没什么吸引力。

韩定阳正想着,目光缓缓下移,落到了自己的腿间,小帐篷又很不听话地撑起来了。

@#%…

他移开目光,不再看屏幕,而是从书架上随手拎出一本厚厚的《数据结构与算法分析》,阅读了起来。

一盏寂静的夜灯长明,他的房间格外安宁,画面里的女孩似乎陷入了深沉的睡眠,能听到她绵长的呼吸声,还有非常小的鼾声,跟他家猫子一样,咕噜咕噜的。

韩定阳不禁轻笑,还真没半点女孩的样子。

不过也是,她姓谢,一寸山河一寸血,谢家的女孩,仿佛就应该是她这样的。

次日清早,谢柔打着呵欠下了楼。

客厅里,爷爷正襟危坐,苏青跟谢禾熙坐在边上的沙发,而谢谨言,却是直挺挺地站在边上。

谢柔走过来看看爷爷,又看看哥哥,不明所以。

这是...被罚站了?

谢正棠见谢柔下来,沟壑纵横的脸上挂了慈祥的笑意:“柔柔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其实并不怎么样,她依旧失眠到深夜,翻来覆去好长一段时间才睡着,但是她还是说道:“睡得很好,谢谢爷爷关心。”

谢正棠道:“听说,你每天都睡得很晚,在你哥哥的游戏室玩?”

“诶?”

谢柔不知道爷爷是听谁说的,她看向谢禾熙,谢禾熙虽然低头看书,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游离着。

多半是她向爷爷告状了,讨厌。

难怪谢谨言大清早的,就被罚站。

苏青不动声色地说:“女孩就该有女孩的样子,别整天跟个男生似的,居然还打游戏,真不像话。”

谢正棠脸色顷刻沉了下去,略严厉地斥了苏青一声:“别说了。”

苏青立刻住嘴,不敢再多说。

谢禾熙见妈妈被爷爷训斥,她皱起小眉头道:“我们家有规矩,晚上十点以后就要睡觉,不可以玩游戏,错的人明明是姐姐,爷爷却责怪妈妈,爷爷偏心。”

谢正棠偏心是很明显的了。

谢家两个儿子,性格截然不同,谢柔的父亲谢寒一身阳刚正气,性格也是血性刚烈又正直,而谢绍祺却偏阴柔,性格也要柔弱很多。

谢寒在边境参与缉毒,一呆就是十多年,战功赫赫。而谢绍祺却宁愿呆在相安无事的事业单位里,拿着一份清闲的工资。

一次任务失败,谢寒为了掩护战友,深陷毒枭营地被发现,壮烈牺牲。

据说当时有无数颗子弹同时击穿了他的身体,整个人成了血窟窿。谢正棠过来收尸的时候,已经认不出儿子的容貌,唯独认得,他衬衣领内侧的一个“柔”字,是他亲手绣上去的,此刻已经被鲜血染透。

他满腔柔情所系,至死放心不下的人,还是他的小女儿。

现在,孩子终于来了自己跟前,谢正棠怎么可能不偏心多一点,心疼她多一点。

谢正棠正色说:“柔柔,晚上要准时睡觉,不可以熬夜打游戏。”

“爷爷,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谢柔乖乖认错。

“谢谨言,既然是你带妹妹玩的游戏,就罚你去后院做五百个俯卧撑,做不完不准吃早饭。”

“是,爷爷。”谢谨言欣然接受了这个惩罚,他们家一贯是以军规当家规,早就习惯了。

“爷爷,你怎么不罚她。”谢禾熙指着谢柔不满地说:“她才最该受罚。”

苏青拉了拉谢禾熙,不让她再说了。

“错了都要受罚。”谢正棠咳了声:“柔柔,就罚你陪着你哥哥,数完五百个俯卧撑,才可以吃早饭。”

“好的,爷爷。”

谢柔跟在谢谨言屁股后面,一溜烟儿地跑去了后院。

“爷爷疼你。”谢谨言一边做俯卧撑,一边说:“舍不得你受罚。”

谢家家规森严,可惜在谢柔身上不适用。

朝阳冉冉升起,晨曦的金光洒在谢谨言的侧脸,鼻翼悬挂的汗珠。

谢柔坐在台阶边,神色凝重:“拖累兄弟了。”

“玩游戏都会被人发现,傻。”

“下次一定小心!”

兄妹俩同时笑了起来。

“以前对爸,爷爷是爱之深责之切,后来爸离开,爷爷表面上不说什么,其实心底也后悔。”

谢柔怔怔地看着谢谨言,家里很少有人提到爸爸,似乎这是不可言说的禁区。

“他后悔爸生前,没能疼爱他多一点,后悔对他要求太严格,甚至哪怕他跟小叔一样,干着一份清闲的工作,就算没出息又怎样...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谢谨言起身,坐到谢柔身边,凝望着东方缓缓升起的朝阳:“是为了一个战友,为了救他,只身前往原始森林的毒枭老营,最后被...”

被无数子弹打成了筛子,谢谨言不再说下去。

“什么样的战友,值得他这样付出生命。”谢柔不解。

“生死之际,命悬一线,爸不会问值不值得。”谢谨言喃喃着,似乎也陷入了沉思。

一寸山河一寸血,谢家人的血是热的。

生与死,情共义。

一腔热忱,此生不负。

“哥,我看过爸爸的照片,感觉他跟你特别像。”谢柔坐在谢谨言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有时候看见你,感觉好像爸爸就在身边。”

“长兄如父。”谢谨言一边说,一边打开她的手:“你要对我放尊重点,别动手动脚。”

谢柔还继续薅他,俩人坐在廊边打闹起来。

“你怎么起来了,五百个俯卧撑!别耍赖,我得帮你数着,不然咱们都别想吃早点。”

“耍赖?”谢谨言说:“区区五百个俯卧撑,难不倒你哥。”

他重新趴下来,问谢柔:“要不要试试,坐上来?”

“能行吗?”谢柔起身走过来,坐到谢谨言的背上,他背部肌肉坚实,就像铁板似的。

“当然。”谢谨言快速地做起了俯卧撑,一颠儿一颠儿的,晃得谢柔咯咯直叫。

谢谨言更加卖力,加快速度:“这就不行了?”

“谁说不行,我怕你累晕。”

......

就在这时候,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哎哟哎哟,这大清早的,我还以为自己在德国看骨科呢!”

沈骁正趴在谢家大院儿的墙头,一脸痞笑看着兄妹二人。

“你俩这兄妹,当得太污了。”

“是不是皮痒了。”谢谨言很不客气,他不喜欢沈骁,大院儿里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最近不知道怎么换口味了,不喜欢妖艳贱货,却总是缠着他妹妹,这让他相当不爽。

“哥,大清早别那么大火气。”沈骁双手一撑,直接爬上墙头坐着,贱贱地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哦!”

“谁是你哥!”

“迟早嘛。”沈骁晃了晃手里的白色口袋:“谢小妹,我给你带了早餐,西大街飘香十里的韭菜酱肉包,特意给你赔礼道歉。”

嗷!

那是谢柔最喜欢的一家包子铺。

她肚子果然咕咕叫起来,看了看谢谨言,谢谨言虽是不爽,只嘱咐她道:“早点回来。”

“嗯!”

谢柔跟沈骁走出门去,沈骁带她到一棵老藤树下的木椅边坐下来。

“热乎的,冷了就不好吃了。”他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包递给谢柔,同时将边上的热豆浆递过来。

谢柔接过豆浆,咬下一口,韭菜酱肉的汁液迅速在舌尖蔓延,她忍不住又拿了一个。

“好吃吗?”沈骁勾着弯弯的眉眼看她。

“好吃。”

沈骁心满意足:“喜欢的话,我天天给你买。”

谢柔疑惑抬头:“你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不是很明显么?

沈骁往她身边挪了挪,岔开话题:“妹妹,你念高几?”

“下个学期高三。”

“我也高三。”沈骁说:“首一中吧?”

“嗯,你怎么知道?”

“大院儿的小孩都念一中。”沈骁说:“插班生,来我的班级啊,骁哥罩你。”

“我去零班。”

“零班,那是优生聚集地。”沈骁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妙:“该不会是为了韩定阳吧?!”

谢柔回忆起那天晚上听到小叔小婶的对话,爷爷好像真的想把她和韩定阳凑一块儿,才执意让她去零班。

见谢柔不言语,应该是默认了,沈骁有点不爽:“你真要给韩定阳当老婆啊?”

“谁说我要嫁给韩定阳!”谢柔立刻红着脸,心虚道:“别出去乱讲,我不喜欢他的!”

梧桐步道边,正在晨跑的韩定阳敏感地听到自己的名字,停下脚步,抬眼望去。

不远处的葡萄架下,谢柔和沈骁坐在一起分享早餐,谢柔动作温柔,一点一点细嚼慢咽吃着酱肉包,沈骁就坐在她身边。

扎眼了。

一阵晨风拂过,微微撩起韩定阳额前几缕碎发,他用肩头的毛巾擦了脸上的汗珠,心里莫名有些戚戚的,他转身离开了碎石小路。

说得好像谁就巴巴地盼着要娶她似的。

嘁。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沈骁继续问。

“没有!”谢柔更加心虚。

沈骁连忙正襟危坐:“要不要考虑喜欢我试试?”

谢柔险些被豆浆呛住,咳了几声。

她抬头看他。

阳光爬上了树梢枝头,他眼角上扬的弧度正好,好看得挺出其不意。

有蝉开始了一天的啼鸣,耳畔闹哄哄的。

谢柔别开了眼,认真地说:“不要开这种玩笑。”

微风暖软,沈骁嘴角勾起的一抹浅笑,渐深了。

谢柔离开以后,沈骁起身,电话响了起来,那头传来男人的笑声:“骁哥,包子好吃不?妹子好追不?”

“少废话,要是我把韩定阳的女人搞到手,你那辆改装摩托可就归我了,别赖帐。”

“当然,车我够给你准备好了,就能你上手。”

沈骁冷笑一声,沉着嚣张跋扈的调子:“不出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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