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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们是在哪儿刷了这么多蛇呀，万蛇山那地儿人多怪少，抢都抢不到这么多的！”

“这都快赶上有五千张了，老板娘，你有没有那么多银子来收啊，咱们这后边儿的是不是不用跟你这儿排队候着了？”

那胖妇人见店里突然间群情汹涌，质疑声不断，也顾不上再去惊叹五人交出来的蛇皮数量惊人了，唤出两个杂工打扮的小伙计来，一面吩咐他们收抬蛇皮抬到后库，一面高举起双手来想要压住众人的喧哗。

众人唯恐在她这儿又扑了空，哪里肯听她指挥收声安静，胖妇人眼见压制不住，只得提高了嗓门儿安抚道：“别急别急，你们就有再多的蛇皮，我葛大娘也收购得起，你们这些外头来的怕不知道，我这彩云坊可是百年老店了，我葛大娘的名头，在这剑仙城里是出了名的手艺好、活计细，银子嘛自然就更勿须担心了，有的是，有的是哈！”

说着，还真的就从柜台后取出一只钱匣子来，佐证一般地冲着众人摇了一摇，匣子里果然传来沉闷的硬物相撞声，一听就是装满了银两的。

众人这才稍稍安静了一些，葛大娘却又遮遮掩掩着，只把那匣子略开了一条可供单手钻入的小缝，垂着眼皮往里头一通摸索，摸出来一叠银票，。

狂斩天下已经准备伸手去接了，没成想这个葛大娘，居然还往手指头上啐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去数出三张银票来，手往他面前一伸，就要递交给他。

狂斩天下眼睁睁地看着她取钱啐沫，又把沾着她口水的银票递到自己面前，整个过程里，他那脸上的神色就没有好看过，青白着一张脸瞪着葛大娘捏着银票的手。

偏那手还又往自己面前递上来三分，这要再不伸手去接可就说不过去了，没法子，狂斩天下只得翘起来三根指头，只用上拇指和食指，看准了方位，径朝着银票上没被葛大娘口水玷污过的另一半边上，缓缓落去。

那葛大娘却不耐烦看他这么一副扭怩不前的样子了，也不等他捏实了，就把那三张银票往他手里一塞，末了还笑骂他一句：“是不是爷们儿，怎地跟个小娘子似的，扭扭捏捏地忒不利索，紧着些，拿了钱快让开，后边可还排着恁多人呢！”

众人将这一幕看得清楚，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越是如此，见到狂斩天下一脸吃翔地团着手里的银票，扔也不是，不扔又觉恶心的模样，便越觉得可乐，有那憋不住笑意的带头，哄地一声，一起发出一片哄笑来。

偏那大娘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一边催赶着狂斩天下让开，一边朝他身后的人招手，“轮着你了，赶紧来拿钱。”

姬子涵是五人里最后一个拿到钱的，葛大娘一边数钱给她，一边抬起头来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没成想，这一眼看过就再也挪不开去，手里数得了的钱倒还知道伸出来要给人，却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一只手光支棱着，却捏着钱没有松开的意思。

姬子涵见她痴眉呆眼地盯着自己，不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想着先把钱拿到手再说，便自动自觉地从葛大娘手里抽出那三张银票来，还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笑说一声：“谢了！”就要收钱入包，扭身走人。

她自说走就走，那葛大娘居然在这紧要关头醒回神来，一回过神来，先拿手出来捞她，一捞没捞着，嘴里更不住声地叫嚷起来：“姑娘留步，姑娘留步。”一边叫着，一边把那匣子一锁，往腋下一夹，急冲冲地就从柜台后面追了出来。

姬子涵听她叫得着急，倒还停在几步远的地方等着她来，只不知道她要干嘛，惊疑莫名地回过头来问道：“不知大娘还有何事？”

繁华落尽等四人本已经快走出绣坊去了，此时听见小白落在后头，又被ＮＰＣ给留住了，俱都返身回来，人墙般地围在小白周围，只看这绣坊老板身圆体胖的，跑动起来脚步滞重、喘气不匀，不像是有武力值的样子，却也多留了一份心眼儿，看这葛大娘要玩什么花样。

葛大娘追到姬子涵面前，也不管其余四人把她防贼般地看待，只一昧盯牢了眼前这一身的白衣，把人又再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这才倒抽一口气，惊叹出来：“姑娘这套白衣可是由鲛纱纺织而成，那羽冠上缀着的明珠是否就是鲛人的眼泪凝碧之珠？”

晓得姬子涵这身装备的人自是知道白羽鲛衣的来历，却不想这剑仙城街上的一个普通裁缝，居然也说得出白羽鲛衣的材料来，这就相当令人诧意吃惊了。

“葛老板，不简单啊，知道这衣裳的名号，又说得出用料来，难道说，您还知道其余配件的制作方法吗？”姬子涵双眼亮晶晶，满是期望地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圆胖妇人。

如果葛大娘知道做法的话，不管要用多少钱，姬子涵都想叫她给做出来，只要凑齐了一整套白羽鲛衣，她就再不用到地府去见那个青面阎罗了。

姬子涵寄托了多少希望在这葛大娘身上不说，这绣坊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无不是竖起了耳朵听那大娘怎样答复，繁华落尽等人绝对有理由相信，只要葛大娘说得出一个“会”字来，她这彩云坊就不光只是闻名剑仙城了，恐怕全服的玩家都要朝她这里涌来。

只可惜了，葛大娘也没这能力接下这宗买卖来，她之所以会知道白羽鲛衣，只不过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一本裁缝书册里见过一眼，只这一眼，却被她牢牢记在心里，那册子上虽记录着用料珍贵异常，底下的制作方法却是空缺。

眼见得有生之年看见了鲛衣的成品，也算也是了了一桩心愿，葛大娘蹙起细眉嗟叹一声，道：“我倒是也希望自己会做呢，却还想着把这配方的事儿着落在姑娘身上打听，如今看姑娘的模样，竟是也不知道的，实在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