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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亦假时假亦真结局 5

绝宠皇后 蔷薇晚 3569 2021-09-24 18:34

佑爵的嗓音之内,突然有了汹涌澎湃的愤怒:“没有任何留恋?”

这下,丁柔却没有方才那么笃定,而是顿了顿,才说:“没有。”

就连认罪,都如此无趣,甚至不用眼泪不用楚楚可怜的表情去挽留他的心。

佑爵不难想象,为何靖远世子会抛弃了丁柔,定是被那些传闻所逼退,不多久就转而娶了明子惠为妻。

丁柔因为她无法选择的身世和血脉,又曾经经历过多大的痛苦?

无人知晓。

因此,她在看着靖远世子的时候,才会那么平静,没有任何的愤怒和流连。

只因,她不觉得她可以拥有任何东西,没有贪恋,在失去所有的那天,才不会太过沉痛不舍。

她在迟疑。

丁柔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丝留恋。

但佑爵的直觉,她眷恋的人,不是他。

他开门见山,一提及那个名字,丁柔当下身子僵硬麻木,心中满是寒意。“沅陵呢?因为你的欺瞒,你生下了朕的骨肉,而她的血统。”

她不敢置信天子会如此冷漠无情。

丁柔垂在身侧的双手,暗暗发抖,双目通红,仿佛要流出血泪来,嗓音也无法克制的哽咽清颤。“皇上,臣妾会安静赴死,在臣妾死后,皇上可以让沅陵跟随其他后妃生活,沅陵还小,再过几年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普通百姓尚且轻视魏人,跟魏人生下子女更是脏污了血统,坏了规矩,无疑会掀起轩然大波。

而天子是北国最高贵的男人,哪里容得下体内流着魏人血液的女人?无论是丁柔,还是沅陵公主,都该彻底铲除。但丁柔却突然陷入一阵恍惚,天子若是想要杜绝后患,斩草除根,连沅陵公主,连他的女儿也不肯放过吗?

她,没有任何一点胜算。

即便,堵上了所有的筹码。

佑爵的眉头不曾舒展开来,眉心之中的红痣,更是纠结难平:“你说的倒是轻巧。”

“皇上,沅陵不是臣妾的孩子,是皇上的女儿啊。”她混乱盲目,唯一的念头是保住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哪怕要她割舍独自下地狱,她也没有任何怨恨,只要……沅陵可以活下去,不知真相地活下去。千万,不要跟她一样,在残酷的真相中沉沦,颠覆,灭亡。

见佑爵依旧默然不语地残酷,甚至不曾转身,他从来不是如此满身寒意决绝的男人,但血统,居然还是将所谓的血缘至亲,彻底抹杀。

绝望吞噬了丁柔。

她的眼底,落下滚烫眼泪,丁柔顿时瘫软在地,幽然低声呢喃:“为何皇上连这么一点爱,也不肯给沅陵,为何只是让沅陵活着,也不肯!”

佑爵缓缓转过身来,俯下俊长身子,眼神复杂难辨,他低声询问,格外认真。“丁柔,你要朕给沅陵一点爱,那么你呢?你进宫五年,你给过朕哪怕只是一丁点爱吗?”

丁柔无言以对。

她被佑爵的话重重一击,无法辩解。

“责任。”佑爵毫不留情地指责:“身为丁家独女,进宫为妃,侍奉天子,繁衍皇嗣,就是你知晓的所有责任?”

丁柔垂下长睫,她的嗓音听来像是快要死去一般:“是,皇上。”

“你被告知的这些责任就是全部?没有人告知你该用真心对待朕?”佑爵勃然大怒,一拍桌案,她的诚实,更让他心痛。

“臣妾不知如何如操控自己的心,但臣妾对皇上忠贞不渝,以臣妾这般的卑贱身份,只能做这件事而已,其他的……臣妾不能。”或许贵族跟魏人的血脉,甚至还不如一只野兽,这般无奈的事实,却又真实存在于北国,以丁家的分量也无法改变,所谓的传闻越传越会声会影,最终父亲唯有将她早日出嫁,才能避免被人指指点点。

她不爱他,却可以一生不背叛他,这兴许是个好消息。

“臣妾不该活在世上,但沅陵是无辜的,她不能走臣妾的路,不能重蹈覆辙。”丁柔面色灰白颓然,仿佛是被大力抽走灵魂只剩下的一具空壳子,她清楚自己在佑爵的心里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分量,天子皇嗣也有五六人,并不见得沅陵是最讨天子喜欢的那个,如今想着,她越来越疲惫,越来越无力。

“你若不该活在世上,这世上又如何会有沅陵?”佑爵的长指,抬高丁柔低垂的面庞,他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一分神情,就像是没有表情的面具。

丁柔怔住了。

留着沅陵,不过是提醒天子他曾经碰过体内流着魏人肮脏血液的女人,不过是提醒天子沅陵的体内也有那些无法彻底除却的血脉,不过是提醒天子这也是一个不该留着的孽障而已。

他如何会留着沅陵?

丁柔在宫里,最多的心思都放在这个女儿的身上,她费心装扮孩子,沅陵时时刻刻都是干净可爱的瓷娃娃,她费心教导孩子,沅陵如今已经可以唱歌给天子听,模样可人,她费心培养孩子,沅陵一看到佑爵就会撒娇缠人。

她做了这么多事,不过是要天子在舍弃自己的时候,却不忍心舍弃那个无辜的孩子罢了。

原来,到头来,她不值得,沅陵也不值得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回去吧。”

佑爵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仿佛言语之中满是不耐,他此刻如何会想要继续看到她的脸?怕是远远见着她,都会觉得恶心极了。

丁柔默不作声地起身,身子像是没了任何分量,她的脚步踉跄,默默走出了殿堂。

回到玲珑宫,她安静地坐在圆桌旁,支开了身边所有的婢女,该来的总要来,她从进宫前,就想过最坏的结果。

她用什么来请求天子放自己的亲人一条生路,用什么来请求天子放自己的女儿一条生路?

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别提天子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夫妻感情,跟沅陵也没有太深的父女之情。

都是她犯下的错。

在十六岁那年,知道了那样的身世,她为何还想着苟活偷生?她若是那年就偷偷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发生。

她眼波一闪,将眼泪咽下肚,起身,朝着衣柜走去,打开柜门,每一件美丽精致的绸缎宫装,却都无法吸引她的视线。

弯下腰,她从衣柜最底层的抽屉之中,取出一包红纸叠的四四方方的纸包,五年了,她带着它五年了。

那一抹红色,却并未因为五年时光,而变得灰暗,相反,还是跟她进宫的那日一样鲜明亮眼。

她久久望着,手心之中的那片红色,煨出热泪滚烫。

她将白色的药粉,抖入空空如也的茶碗,接着又是半响怔然,本想写封信给沅陵,但她最终还是舍弃了这个念头。

若天子看她独自赴死可怜,能让沅陵活着的话,她没必要知晓还有这么一个低贱的娘亲。

她早该让一切,都回到原来的位置。

她从未看到那个将自己生下的魏人女,父亲说那个女人早已死了,说话的时候,眼底泛着泪光。

或许父亲也知晓不应该,但感情,往往让人盲目而无知。

她似乎无法怨恨父亲跟那个不知姓名的魏人女。

虽然是他们给了自己生命,给了她二十一年的生命。

将红纸包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丁柔默默望着那一碗药粉,提起茶壶,倾倒茶水将药粉冲成茶色清水。

毫不留情的手掌,打翻了她紧握在手中的茶碗,茶水翻在红色地毯上,吐出白色的泡沫,更是可怖至极。

佑爵不知何时,已经赶到玲珑宫里,他或许早该想到,她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

他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再无往日模样:“你疯了?”

丁柔什么话都不说,唯有淡淡望向身边的那个男人,唯一想到的,就是她上哪里再去弄一包一模一样的药粉?

她这样的神情,更让佑爵心痛至极。

哪怕他根本不爱丁柔,哪怕他如今还不爱丁柔,但他不想看她死,虽然她该死,但他始终无法狠心。

否则,他如何会命人暗中杀了丁家当年知情的接生婆和婢女?抚养丁柔长大成人的丁凌云跟丁夫人自然可以保守秘密,但外人就难说了。

他没想过丁柔是如此狠毒的女人,甚至狠毒地自尽,也没有半点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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